警戒线在风里飘。
刘志涛站在人群边缘,盯着旅馆二楼的窗户。警察进进出出,拍照,取证。用担架抬出来,盖着白布。
他心脏像被攥紧。
但下一秒,他看见阿强从旅馆侧门走出来——活着,脸色苍白,被两个警察夹在中间,手上没铐,但神情恍惚。
刘志涛松了口气,随即又提起来。
死的不是阿强。
那是谁?
他往后退,退到街角电话亭,拨通虹姐的号码。这次通了。
“小涛?”虹姐声音嘶哑,“你……你知道了?”
“谁死了?”
“丧狗。”虹姐吐出这个名字,“他来旅馆找阿强,说要传话。进了房间不到五分钟,枪响了。等我们冲进去,他躺在血泊里,一枪毙命。阿强缩在墙角,手里拿着枪。”
刘志涛脑子嗡的一声。
丧狗死了。阿强成了嫌疑人。
“枪是谁的?”他问。
“阿强说是丧狗带来的,但不知道怎么到了他手里。”虹姐压低声音,“现场没别人,窗户从里面锁着。警察现在怀疑是阿强杀人,正在审。”
“丧狗来传什么话?”
“他说,林广龙让你今晚去码头,有急事。还说……老K下一个目标是你。”
刘志涛闭上眼睛。
栽赃。
老K杀了丧狗,嫁祸给阿强。目的呢?拖住阿强,削弱他身边的人,逼他现身?
“涛哥,”虹姐声音发颤,“阿强现在吓傻了,什么都不说。警察要把他带回局里。我找了律师,但证据对他很不利。”
“王厉呢?”
“他在现场,但脸色很难看。这事闹大了,涉及潮州帮头目,上面压下来要严查。”
刘志涛握紧手机。
老K这步棋,狠。
杀了丧狗,一石三鸟:第一,切断他和潮州帮的直接联系;第二,把阿强送进警局,让他失去最信任的帮手;第三,逼他要么去救阿强暴露自己,要么放弃兄弟背负愧疚。
“听着,”刘志涛说,“告诉阿强,什么都别说。等律师。我今晚会去码头见林广龙,但在这之前,我要先办件事。”
“什么事?”
“送陈天豪一份大礼。”
挂断电话,他转身走进街边网吧,要了最里面的包间。锁门,从怀里掏出老鬼留下的档案袋。
黑色笔记本,照片,存储卡。
还有从U盘里导出的电子文件——阿强昨晚破解了密码,是一份加密的财务流水,关联着七个海外账户。
他把所有材料摊开。
现在是下午两点。
离林广龙约定的晚上八点,还有六小时。
离老K可能的下次袭击,可能只剩几分钟。
他深呼吸,开始整理。
笔记本里记录的关键人物,一共二十三个。其中七个是官员,五个是商人,六个是黑道头目,剩下五个是陈天豪的核心手下。
照片对应着这些人中的十五个。
财务流水则串联起所有人——资金如何从陈天豪的公司流出,经过层层洗白,流入这些人的口袋。
这是一张完整的腐败网络。
刘志涛从笔记本最后几页找到了老鬼说的那个名字:张正义,省纪委第三监察室主任。后面附了一个私人邮箱,和一串数字——可能是暗号。
他打开电脑,登录一个临时注册的匿名邮箱。
开始写信。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只有简单的陈述句,附上关键证据的扫描件——他不敢全发,只挑了最致命的几页:陈天豪和某位市领导的转账记录,土地审批的伪造文件签名,还有三年前张伟被灌毒时在场者的证词(老鬼竟然搞到了这个)。
邮件标题:关于滨江市陈天豪团伙重大犯罪线索的紧急举报
发送。
屏幕上显示“发送成功”。
他清空记录,关机。把所有纸质材料重新装袋,塞进网吧沙发底下的缝隙里——这里暂时安全。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椅背上,点了根烟。
手在抖。
不是怕,是兴奋。
三年了,终于到了这一步。
但还不够。
举报信只是引子,要真正引爆,需要更直接的刺激。
他拿出手机,翻到陈天豪的号码——三年前存的,一直没删。拨通。
响了七声,接了。
“喂?”陈天豪的声音,带着疲惫和警惕。
“豪哥,是我。”刘志涛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然后传来椅子被撞倒的声音,陈天豪的呼吸变得粗重:“刘志涛……你还敢打给我?”
“为什么不敢?”刘志涛语气平静,“听说你请了老K?一千万,我脑袋挺值钱。”
“你……你知道就好!现在跪着来求我,我可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豪哥,”刘志涛打断他,“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求饶,是谈生意。”
“生意?”
“对。”刘志涛顿了顿,“你码头那块地,现在黄了。银行不批贷款,国土局要查你,对吧?”
陈天豪没说话。
“但你还有条退路。”刘志涛继续说,“你在海外那七个账户,加起来大概有八千多万。够你跑路了。”
“你……你怎么知道?!”
“老鬼告诉我的。”刘志涛笑了,“他还告诉我,账户密码是你女儿生日加你老婆忌日。挺深情。”
电话那头传来砸东西的声音,陈天豪在怒吼。
刘志涛等他发泄完,才接着说:“现在这些账户的详细资料,包括密码、开户行、最近流水,我已经打包好了。一份发给了省纪委,一份发给了国际刑警组织反洗钱科。还有一份……在我手里。”
“你想怎样?!”
“很简单。”刘志涛一字一句,“今晚十二点之前,我要见到你。一个人,来城南废车场。我们做个了断。”
“我凭什么信你?!”
“你可以不信。”刘志涛说,“但十二点一过,所有资料会自动公开。到时候,你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引渡回来。”
他顿了顿:“哦对了,提醒你。老K那边,你可以撤单了。因为如果他杀了我,资料一样会公开。杀了我,你就彻底完了。”
电话那头死寂。
只有陈天野牛般的喘息声。
良久,他嘶声说:“刘志涛……你好狠。”
“跟你学的。”刘志涛挂断电话。
手心的汗湿透了手机。
他擦擦手,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王厉。
“你在哪儿?”王厉接起来就问,“旅馆的事你知道了吧?阿强现在——”
“我知道。”刘志涛说,“人不是他杀的。”
“证据呢?”
“老K。金色头发,黑桃K扑克牌,一刀割喉。检查丧狗尸体,后颈应该有针孔,麻醉剂。老K先麻醉他,把枪塞到阿强手里,再开枪。所以阿强只听见枪响,没看见人。”
王厉沉默几秒:“法医初步检查,确实在后颈发现微小针孔。但你怎么知道?”
“猜的。”刘志涛说,“听着,今晚十二点,城南废车场。陈天豪会来。”
“你要干什么?”
“做个了断。”刘志涛说,“我希望你在场。但不要带人,不要提前布控。陈天豪很警惕,发现不对劲就会跑。”
“你要我当见证人?”
“我要你抓人。”刘志涛说,“等我和他了结完,你以涉嫌多宗谋杀、贿赂、洗钱的罪名逮捕他。证据我已经发给省纪委,备份在你邮箱。”
王厉呼吸一滞:“你什么时候——”
“刚才。”刘志涛说,“王厉,这是我最后一次信你。别让我失望。”
不等回应,他挂断,取出手机卡,掰断,扔进垃圾桶。
然后他起身,离开网吧。
下午的阳光刺眼。
他买了瓶水,两个面包,蹲在路边吃完。背上的伤口还在疼,但已经麻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漫无目的地走,穿过老街,穿过市场,穿过天桥。看着这座城市的繁华和肮脏,像在看一张巨大的棋盘。
他是棋子,也是棋手。
傍晚六点,他走到码头附近。
林广龙的货轮还停在那里,但在更远的泊位,多了几艘快艇。他看见船上有人影晃动,不止潮州帮的人。
他转身,走进一家海鲜大排档,要了碗面。
面刚上来,对面坐下一个人。
灰色夹克,平头,是王厉。
“你胆子真大。”王厉低声说,“还敢在码头附近晃。”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刘志涛吃面,“林广龙今晚约我,你知道吧?”
“知道。”王厉说,“但我劝你别去。潮州帮内部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
“丧狗死了,他手下的人不服,认为是林广龙借刀杀人。”王厉看着他,“你现在去,可能被当成泄愤对象。”
刘志涛放下筷子:“所以老K杀丧狗,还有第四层目的——挑拨潮州帮内斗。”
“对。”王厉点头,“林广龙现在焦头烂额,没精力保你。你最好躲起来,等十二点直接去废车场。”
“不行。”刘志涛摇头,“我得见林广龙一面。老鬼的东西,我得亲手交给他一部分。”
“为什么?”
“因为这是老鬼的遗愿。”刘志涛说,“他说,林广龙欠他的。现在,我要他用这份人情,保住阿强。”
王厉盯着他:“你真的很信老鬼。”
“他是我师父。”
“但他可能骗了你。”王厉从怀里掏出一份档案复印件,推过来,“我查了老鬼的案卷。三十年前那批文物走私,不是林广龙主使,是老鬼自己。他替林广龙顶罪,是因为林广龙抓住了他更大的把柄——他杀过人。”
刘志涛手指僵住。
他拿起档案。
泛黄的纸张上记录着:1978年,城东码头发生一起斗殴致死案。死者是个搬运工,凶手不明。但现场遗留的一把匕首上,有老鬼的指纹。当时老鬼十七岁,林广龙帮他摆平了,条件是以后替他顶一次罪。
“所以,”王厉说,“不是林广龙欠老鬼,是老鬼欠林广龙。他帮你,可能只是利用你对付陈天豪,还林广龙的债。”
刘志涛放下档案,继续吃面。
“不重要了。”他说,“老鬼教我的东西是真的。这就够了。”
王厉叹口气:“随你。但今晚我会在废车场附近布控。陈天豪如果真来,我一定抓他。”
“别太早出来。”刘志涛说,“让我和他先聊聊。”
“聊什么?”
“聊三年前那个雨夜。”刘志涛抬头,眼神冰冷,“聊他是怎么把我推进火坑,又是怎么吞掉我的一切。”
王厉看了他几秒,起身:“活着回来。”
他走了。
刘志涛吃完面,付钱,走出大排档。
天已经黑了。
码头的灯亮起来,货轮像黑色的山。
他朝那艘报废的货轮走去。
脚步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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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轮甲板上,林广龙一个人坐着,面前摆着茶具。但今晚没泡茶,只有一瓶白酒,两个杯子。
“来了。”林广龙没回头,“坐。”
刘志涛坐下。
林广龙给他倒满一杯酒:“丧狗的事,我知道了。阿强在里面,我会让律师全力保他。但前提是,你今晚得活下来。”
“老K会来?”刘志涛问。
“不知道。”林广龙喝了一口酒,“但他收了陈天豪的钱,就必须杀你。这是行规。”
“如果我杀了陈天豪呢?”
“任务自动取消。”林广龙说,“雇主死了,合约失效。但前提是,你能在杀陈天豪之前,不被老K杀掉。”
刘志涛也喝了口酒,火辣辣地烧下去。
“老鬼的东西,我拿到了。”他从怀里掏出那个黑色笔记本,推过去,“这是复印件。原件我藏起来了。如果今晚我死了,会有人把原件送到省纪委。”
林广龙翻开笔记本,看了几页,眼神凝重。
“这些……够陈天豪死一百次。”
“所以,”刘志涛说,“如果我死了,你要保证阿强活着。这交交易。”
林广龙合上笔记本,看了他很久。
“刘志涛,”他说,“你真的很像老鬼年轻的时候。太固执,太讲情义,所以容易被人算计。”
“但老鬼最后赢了。”刘志涛说,“他留下了这些,让我有机会翻盘。”
“他没赢。”林广龙摇头,“他死了,死在监狱里,孤独地死。这就是江湖,赢了也是输。”
海风呼啸。
远处传来汽笛声。
林广龙忽然站起身,走到船舷边,对着黑暗的海面说:“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刘志涛肌肉绷紧。
从船舷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
穿着黑色的防水服,戴着兜帽,脸上是张惨白的京剧脸谱面具。手里没拿武器,但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刀。
老K。
“林广龙,”面具下传出那个低沉、带口音的声音,“你不该掺和进来。”
“这里是我的地盘。”林广龙平静地说,“你要杀人,得问我。”
“问?”老K轻笑,“我只问钱。”
“陈天豪给你多少,我加倍。”
“两千万?”
“三千万。”林广龙说,“买刘志涛活到今晚十二点。之后,随你。”
老K沉默了几秒。
“有意思。”他说,“但我接单有规矩。雇主没撤单,我不能收第二家的钱。”
“那如果雇主死了呢?”刘志涛忽然开口。
老K转向他。
面具上的脸谱在月光下诡异扭曲。
“那合约自动失效。”老K说,“但你觉得,你能在午夜前杀了陈天豪?”
“试试看。”刘志涛站起身,“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今晚十二点前陈天豪死了,你放我走。如果他没死,我站着不动让你杀。”
老K盯着他。
良久,他笑了。
笑声很怪,像金属摩擦。
“好。”他说,“我赌。但提醒你,陈天豪现在身边至少有二十个保镖,他自己也带了枪。你一个人,怎么杀?”
“谁说我是一个人?”
刘志涛拿出手机——新的,临时买的。拨通一个号码,按免提。
响了五声,接通。
“喂?”是陈天豪的声音,但听起来……不对劲。虚弱,恐惧。
“豪哥,”刘志涛说,“在去废车场的路上了吗?”
“刘志涛……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刘志涛说,“只是让一个朋友,在你下午喝的那杯茶里加了点东西。现在是不是觉得手脚发麻,心跳很快?”
电话那头传来打翻东西的声音,陈天豪在吼:“解药!给我解药!”
“解药在废车场。”刘志涛说,“但你得快点了。药效还剩……三小时。三小时内没解药,你会心脏骤停。”
他挂断。
看向老K。
“现在,”刘志涛说,“他一定会来。而且不敢带太多人,因为怕我当场不给解药。”
老K面具下的眼睛,第一次露出真正的情绪。
惊讶。
“你下毒?”
“江湖手段。”刘志涛说,“跟你学的。”
老K沉默了几秒,忽然转身,走向船舷。
“午夜十二点。”他背对着说,“如果陈天豪死了,我放你走一次。只有一次。”
他纵身跃下货轮,落入漆黑的海水,没溅起多少水花。
消失了。
林广龙走到刘志涛身边,看着海面:“你真下毒了?”
“假的。”刘志涛说,“我让虹姐找了个模仿声音的高手,演了这出戏。陈天豪现在肯定在疯狂检查身体,但查不出什么。恐慌会让他失去判断力。”
林广龙转头看他,眼神复杂。
“老鬼真的教了你很多。”
“不,”刘志涛说,“这是我自己想的。”
他喝完杯里最后一口酒。
“时间差不多了。”
他转身,走下舷梯。
林广龙站在甲板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码头夜色里。
海风更大了。
吹动他花白的头发。
他拿起手机,拨通:“准备船,随时接应。另外,让律师去市局,把阿强保出来。无论花多少钱。”
挂断。
他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
轻声说:“老鬼,你徒弟……比你狠。”
---
晚上十一点。
城南废车场。
刘志涛提前一小时到,爬上一辆废公交车的车顶,趴着。手里拿着从林广龙那儿要来的夜视望远镜。
十一点半,第一辆车驶入。
是陈天豪的奔驰,但没开灯。车停在场中央,下来四个人,都是保镖,手持砍刀和钢管。陈天豪没下车。
刘志涛不动。
十一点四十,第二辆车。面包车,下来八个人,领头的是刀疤荣。他们散开,搜索废车场。
刘志涛还是不动。
十一点五十,刀疤荣的人搜到公交车附近。一个保镖爬上车,刚露头,刘志涛从阴影里扑出,捂住嘴,军刺扎进后心。轻轻放倒。
他换上保镖的衣服,戴上帽子,低头跳下车。
混入搜索队伍。
没人发现。
十一点五十五,他接近奔驰车。刀疤荣正在车窗外跟陈天豪说话。
“……没找到人,豪哥,可能是个圈套。”
“继续找!”陈天豪的声音嘶哑,“他一定在!解药!我要解药!”
“豪哥,您真觉得中毒了?咱们下午喝的茶是一壶的,我们都没事啊。”
“你懂什么!刘志涛那小子阴得很!”
刘志涛慢慢靠近,手伸向后腰——那里有把刀。
还有五米。
三米。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废车场入口。
一道黑影,站在最高的废车堆上。
戴着京剧脸谱面具。
老K。
他也在等。
刘志涛停住脚步。
刀疤荣忽然转头,看见他:“你,过来!去那边搜——”
话音未落。
一声枪响。
刀疤荣眉心炸开血花,倒地。
所有人愣住。
第二枪,第三枪。
陈天豪的两个保镖中弹倒地。
“有狙击手!”有人吼。
现场大乱。保镖们四散找掩体,陈天豪在车里尖叫:“开车!快开车!”
但司机已经死了,趴在方向盘上。
刘志涛扑向奔驰车,拉开车门。
陈天豪看见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掏出手枪。
刘志涛更快,抓住他手腕,狠狠砸在车窗框上。枪脱手。他把陈天豪拖出车,按在地上。
“解药呢!”陈天豪疯狂挣扎,“给我解药!”
“没有解药。”刘志涛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根本没中毒。”
陈天豪僵住。
然后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拼命反抗。
但刘志涛死死按住他。
“三年前,”刘志涛说,“你让我顶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我错了!小涛!我错了!我给你钱!给你公司!全都给你!放了我!”
刘志涛看着他涕泪横流的脸。
忽然觉得很可悲。
“太迟了。”
他抬头,看向废车堆上的老K。
老K也在看他。
面具下的眼睛,似乎在笑。
然后,老K抬起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志涛从腰间拔出刀。
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陈天豪绝望地闭上眼睛。
但刘志涛没砍下去。
他收起刀,站起身,退后两步。
“我不杀你。”他说,“杀了你,脏我的手。”
陈天豪睁开眼,愣住。
远处传来警笛声。
红蓝警灯闪烁,至少十辆警车冲进废车场,包围现场。王厉下车,举着喇叭:“所有人放下武器!陈天豪,你被逮捕了!”
陈天豪瘫在地上,看着围上来的警察,忽然大笑。
笑得歇斯底里。
“刘志涛……你赢了……但你也没赢!老K不会放过你!他不会!”
刘志涛没理他,转身看向废车堆。
老K已经不见了。
像从来没出现过。
王厉走过来,给陈天豪戴上手铐,看向刘志涛:“你没事吧?”
“没事。”刘志涛说,“证据都收到了?”
“收到了。”王厉点头,“省纪委已经成立专案组,明天进驻滨江。陈天豪上面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刘志涛点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王厉叫住他,“阿强那边,律师已经办妥保释了。但老K……”
“我知道。”刘志涛说,“这是我的事了。”
他走出废车场,走进夜色。
背后是闪烁的警灯,是陈天豪的哭嚎,是一个时代的落幕。
但他知道。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老K还在。
而游戏规则,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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