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被踢倒在地上，一时间还真起不来，他语气满是嘲讽：“自诩为光明正大的天使，怎么还会使用阴招呢。这些不都是你们说只有恶魔才会做的事情吗？天使也不过如此。”
“那是他们说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说过。”叶柳惜毫不客气踩住他的胸膛，天使之剑回到她手上，剑尖指着他的右眼。
锋芒距离很近，随时都可以将他的眼睛捅穿，而受到此威胁的恶魔却更加的兴奋，他咧嘴笑起来：“你现在要杀了我吗？这具身体可是教堂忠诚的信徒，人人都说他是恶魔的信使，可他确实从未堕落过。”
“要将你们的信徒给杀死吗？你们心中的正义，现在又该如何抉择呢？”
“你能上他身体就已经是堕落者。”叶柳惜说话间就将天使之剑刺下。
恶魔大笑着瞬间消散，人类理智重新回到莫斯缇体内，他瞪大双眼看着迎面刺来的天使之剑。他虽然不可置信天使为什么会对他动手，耳边是奇怪的呢喃声。
‘你看，天使也会滥杀无辜。’
‘你信仰的上帝，现在的天使们，也会有辨别错误的时候。’
‘你注定回归我身边，莫斯缇，不要再试图反抗我给你的宿命。’
莫斯缇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呓语，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他确实有一瞬间怀疑，他也许真的是生下来就注定堕落到恶魔的身边。否则为什么从小就都会听到这些奇怪的声音，为什么第一眼就能看到恶魔的存在，为什么第一次召唤出来的天使看到他就会进行攻击。
在此之前，他平时都会去到王城的教堂帮忙做一些事情，那个传闻中拥有一半天使血脉的牧师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只要他能克制心里的欲望，就不会被恶魔引诱，成为堕落者。他在教堂帮忙干的活，就是在辨认那些人是否真的被恶魔引诱。
他所居住的地方并不是很好，是他父亲看不上眼的房子，这座房子也不是很大，并且位置很偏僻，就连挂牌出售，也没有人愿意买下，最后成了他的居住所。
说起他的父亲，其实是一位公爵贵族，只是他天生的黑发黑瞳，从生下来就不讨父亲的喜欢，甚至得到的都是厌恶和避讳。就连他的亲生母亲，第一任公爵夫人，在生下他的时候，竟是发生大出血死在床上。
这也更加让公爵认定他就是恶魔的信使，是不祥的征兆，公爵想过将他杀死，可他的母亲在临死之前请求他不要这么对她的孩子，如果不想看到他，请将他流放。
面对爱人的请求，并且是死前的遗愿，公爵同意她的请求，除了刚出生的时候见过一面，他就再也没有来见过莫斯缇。而在莫斯缇成长到三岁的时候，公爵府里迎来了第二位公爵夫人。她和公爵很快诞下一位男孩，这个男孩意外的拥有一双淡金色的眼瞳，还传承了他母亲的金色头发，像是一位小天使降临到人间。
也不知道是否巧合，这个男孩在两岁的时候，乱跑之中来到莫斯缇的房间，那时候他还并未搬出公爵府，这位从诞生就开始成为公爵下任继承人的男孩，在看到莫斯缇之后，竟然惊吓的晕倒过去，随后生了一场大病。
公爵夫人害怕他的存在会对自己的孩子有危险，在夜里哀求公爵将莫斯缇送走，在五岁那年莫斯缇就独自生活在这座偏僻的小房子里，这里除了他一个人，不会再有其他人，更不会有照顾他的侍女。
莫斯缇想起以前很多的事情，他总觉得时间好像是放慢了，也许这就是死亡时候会经历的事情吧。
他紧闭着双眼，并未感受到疼痛，难道死的时候也会屏蔽掉疼痛吗？那么这也是死亡的一种宽恕吧。
叶柳惜看到他颤抖的眼睫毛，忍不住伸手揪了一下，“醒醒，别走马灯了。”
人在紧张或是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想起很多东西，也许是记忆，也许是还没有完成的事情，这都是很正常的情况。
天使之剑并没有伤到莫斯缇，而是从他的耳朵旁边插到地面，只有几缕黑发被天使之剑割断掉落在地上。
莫斯缇感受到眼皮传来的拉扯感，忍不住睁开眼睛。
他实在是好奇，死掉的人还能再听到别的声音吗？还能再感受到皮肤传来的瘙痒吗？
很快痒意，不仅仅是在他的眼皮子上传来，还有锁骨也是一片痒。他正好看到叶柳惜收回去的手，视线映入一头灿金的头发，微卷的发丝垂落到他锁骨上。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悄地探出脸来，微弱的光线让他能够清晰地看到近处的人。
天使之剑就屹立在他右耳侧，赤金的光芒映着叶柳惜半张脸。莫斯缇不知道为什么天使刚才突然攻击他，但他想，一定是有理由。
天使执行正义，击退恶魔，他没有任何关于恶魔出现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深夜里会被恶魔掌控，哪怕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
“您为什么不杀了我？我也许真的是恶魔的使者。”莫斯缇手指忍不住抓住地面，他想抓住的其实不是地面上的草，而是这一缕垂落在身上的金发。
可他不能这么做，也不敢。
在这一刻他真的感到自惭形秽，眼前天使如此美丽光明。
“杀你做什么，你不是上帝的忠诚信徒么，天使可不会随便击杀他的信徒，除非你成为堕落者，你是吗？”叶柳惜站起身朝他伸手，示意他起来。
莫斯缇在她这句话语中皱起眉头，双眼忍不住往下耷拉，像是受到了委屈的小狗，终于得到主人的安慰，他从地上爬起来，两手在衣服上擦拭，随后用力地抓住叶柳惜伸过来的这只手。
说是抓住手，更像是捧着，少年人的掌心还不够宽大，却已经能够围拢住这只手。他的两只手放松力道，捧着叶柳惜的右手，双膝跪地，仰头看着她，“人们从不觉得我是上帝的信徒，感谢您，您是第一个认可我的人，不，您是天使。”
莫斯缇说着眼角落下一滴泪，他的情绪很复杂，既是高兴又是伤心，还有对叶柳惜的钦慕。
叶柳惜看到他忍着声音流泪的样子，有些稀奇，左手忍不住捏住他下巴，打量了一番，随后指尖将这一滴泪擦拭，“哭什么。”
“何必在意他人的言语，谁说你，你记下来，等变强后找机会报复回来就是。”叶柳惜手指划过他眼尾，“你会变强吧？莫斯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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