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许久，许言终于又睡了个好觉，她伸着懒腰爬起。
白钰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听到她的动静走回来，他坐回床边：“醒啦？”
许言向他伸手，靠在他肩上点点头：“嗯。”
白钰将她凌空抱起，带进浴室洗漱。
许言坐在洗手台上，乖乖等着白钰拧干毛巾在她脸上擦拭。
“今天准备去哪？”
许言移开视线，轻咳一声：“嗯......上门检查其他伤员。”
“嗯。”
白钰点点头，湿热的毛巾落到她耳朵上打着圈，在许言忍不住往后躲避的时候，白钰才又捏着毛巾缓慢往下。
“都还有哪些伤员？”
“有……有挺多的，象族的狮族的虎族的……差不多每个族群都还有伤员啊！”
“是么，没有蛇族吗？”
按白钰的估计，柳宜不会比他早醒多少。
他问这话时，手下的毛巾顺着许言的脖子往下，不知什么时候把她的吊坠掏了出来，里面的黑色灵力占满大半空间，金色的光泽丝丝缕缕，好不显眼。
他在仔仔细细擦拭那个吊坠，神情专注，动作温柔，如果嘴里不幽幽冒出：“这里全是别人的颜色……”
许言也能更自在一些。
许言抬眼盯他，不置一语，他这是明知故问。
白钰不说话，只是垂头靠近她，纤长的睫毛忽闪着，耳朵耷拉下来。
耳朵？他什么时候又把耳朵弄出来了？
许言心里暗骂着，身体却很诚实的偏过头去，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很有诚意很响亮的“啵”了一口。
他的眼底点起细碎的闪光，俯下身，两手半包裹着撑在许言身后，绵软的唇已经落下。
许言抵着他的胸口，退无可退，在亲吻中后仰到极限，几乎要倒下时，一只手贴上她的腰，把她托起。
许言下意识把腿挂在他的腰上，紧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颈窝喘气。
耳上传来湿意，白钰一边把她抱出浴室，一边贴着她的耳朵哼哼唧唧：“要这么早出门吗？”
“要！”许言捶了捶他的背。
“好吧……”他的耳朵又耷拉下来。
“把你的耳朵给我收起来！”
……
许言白日里与小水同去见了狮族的妖君，检查了他耳朵上旧伤的恢复程度，又去了象族，古榕恢复的不错，就是还得在床上静养一段时间。
孔笙的翎羽又长出来了，再过两天就能长齐，只不过他听说月音堂来了个新人，还同他一样是只孔雀，他台柱子的地位岌岌可危，急得在许言身后跟了一天，拿她当成长加速剂了。
孔笙又给自己套上了别有风情的轻纱装束，许言以前以为那是月练雪强制他们穿的，后来发现这种打扮是孔笙自己在月音堂里引领的潮流……
两人一同去了月练雪处，月练雪准备在北境城也建个月馆，另外再利用外面的新海开发新的海上项目，还准备通过新海把业务拓展到海族。
不过他现在正劝青墨加入月城来提供毒液，毕竟化毒的灵植少之又少。
他胆子真大。亏得青墨脾气变好许多，只是用枝条掐住他的脖子，并没有把他勒紧提起来。
“这样你的毒液能布满妖界大陆……你还能灵石无忧，你不喜欢吗？那你喜欢什么？”
月练雪无视了随便就能取他性命的枝条，扶着圆镜，一脸认真的把青墨能得到的名利娓娓道来。
许言就说月练雪是个好老板，被掐着脖子他还问青墨喜欢什么呢。
青墨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像是被问住了。
月练雪在等回答，静默半晌，青墨默默松开了月练雪，转身一个人走远了。
孔笙在一旁幽幽道：“他好像真没什么喜欢的……”
许言直到傍晚才有时间休息。
好不容易摆脱孔笙，许言先回了家，准备看看九弦的情况。
她打开房门，径直走到床边。
“嗯？”
九弦如昨天一样安稳睡着，但是，他这头发怎么这么乱，人也被推到了床的边缘，被子跑了大半。
她不是没见过九弦的睡相，他乖的很，和时宴完全不同。
“九弦？”她喊了声。
九弦没有动静，依旧沉睡着。
也不像醒过的样子。
许言把九弦往里移了移，又去拿了把梳子来，把他的头发重新梳理整齐。
她梳顺了一边，绕着床转一圈来到另一边时，刚打理整齐的那半边头发又乱了。
许言蹙起眉头，左右看了看，又试探似的拿起一缕新的头发梳理。
这次的动作更快了，她才放下一缕头发，那缕头发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弄乱了。
像在跟她较劲似的。
许言又撩起一缕头发，梳顺以后就捧在手心。
是轻微到她几乎感受不到的触感，手心的发丝又被摆弄开。
不知是何种直觉，许言对着眼前的空气勾了勾唇：“时宴？”
静默半晌，手心的头发没有动静，就在许言自嘲的放下手时，她肩头的一根发丝被挑起，在她眼前摆了摆。
“是你在这吗？”眼底有些热意。
那根发丝又摆了摆。
许言皱起脸：“就是你，我就知道你还在！”
发丝曲起，左右弯了弯，又碰碰她有些泛红的鼻尖。
“你是一直都在吗？”
许言抹了把眼睛，可她眼前的发丝不再摆动，而是脱了力一般垂下。
任她再问什么问题都不再有动静。
这个空间里只剩下她和九弦两人。
许言垂下脸，她抿了抿唇，继续梳理九弦的长发，这次没人再捣乱了。
许言就这样梳理完一边，又回头去整理最初的那一边，直到两边的头发都整整齐齐。
她轻叹一声，去拧了块毛巾，仔细擦拭起九弦的脸。
九闭着眼，看不到他冰蓝色的瞳孔，就像是回到了他还是半妖时的模样。
擦完脸，许言牵起九弦的手。
擦拭的动作顿住……
许言握着九弦的手，捏了捏他的指骨，又把自己的手和他的手心贴在一处，海妖的手指要比人类的明显长出一截。
尤其他的尖甲还要长出一段。
许言轻轻摩擦着他的指甲，因为海妖的指骨尾部会变得尖细，甲面也更长，所以他的指甲也被迫留长了。
她记得在人界的时候，那时候九弦的手也很漂亮，骨节分明，手指纤长。他从不留指甲，会把每根指甲都修剪干净。
不知道他用现在这双手谱曲写字会不会不习惯。
许言勾着他的指尖，俯身在他指背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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