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指腹在许言的后颈处磨了磨：“水白小姐很快就会明白的，我可是给来月城的每只妖都提供了最好的去处，让他们都做想做的事......”
“整个月城？”
许言想到了青墨颈后作假的符文，还有孔笙，还有其他的妖颈后的。
这么看来，这是月练雪控制灵株和其他妖的手段。
他会刻符。
许言的颈侧被月练雪的甲尖抵着，她只要乱动一下，甲尖就会刺穿她脆弱的脖子。
而月练雪的另一只手正悬在她的颈后，那边的皮肤随着他指尖的划动被破开，传来灼热的刺痛感。
许言闭上眼，她没法挣脱，只能先记下他符画的顺序。
难怪凭月练雪的实力都不够看出她身上灵力的异常，他甚至没发现她根本不是海芋，却有能耐掌控月城。
符画既成，许言的颈后反应起一阵更滚烫的灼热，符文之力丝丝缕缕从她的肌肤上深入，在她的躯体里寻找着什么。
月练雪松开了她的脖子。
许言紧张的感受着那些在她体内乱蹿的符文之力，那股力量像无头苍蝇一样蹿了许久，最后直至冷却，好像什么都没做。
嗯？许言有些莫名，这到底是什么符？
“今后合作愉快。”月练雪只知道符文已成，他微微俯身，一副端方有礼的模样。
他不再看许言，自顾自扯出一方雪白的锦帕，开始专注的擦拭手指。
许言偏了偏头，想去摸摸颈后那块，可她的手还被锁着。
擦完了指尖，月练雪终于想起许言还被锁着，他大发慈悲的帮许言解开她的双手。
就在此时，孔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
他身上脸上都染着血迹，手下的翎羽倒挂着血滴，没有半分昨晚精致美丽的样子。
意外在这里看到许言，他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但他无暇管她，冷厉的目光直锁定月练雪。
“月练雪。”
“孔笙？”月练雪扫了眼他身上的血迹，又往他背后看去，那边有其他妖的尸体，他蹙了蹙眉，目露不满，“你杀了他们。”
孔笙戴上了那只青蓝镯子。
这里光线正好，许言也终于看清了那个镯子的特别之处，上面雕刻的纹样上隐有灵力波动。
月练雪自然也察觉到了孔笙的异样，他眸中红光一闪，月城里所有的控灵符全在同一时刻亮起。
包括孔笙颈后那枚。
与此同时，孔笙的镯子闪过光泽，青蓝镯子一亮，他后颈上的符文便随之暗下。
“原来如此。”月练雪有些意外的看着孔笙手上的镯子，“你想做什么？”
“解了我身上的控灵符。”
“哦？为何？”月练雪像是没看到孔笙杀意毕现的目光，他询问道。
翎羽飞过，直射向月练雪的脖颈，他稍一偏头，翎羽堪堪擦过，落下一道血痕。
“因为没妖喜欢被控制，不然我就杀了你。”孔笙张开手，翎羽又飞回他的手心。
许言缩着脖子，原来这翎羽还能这样用。
月练雪笑了，他无所谓的摊开手：“为何不喜欢被控制，不是让你做你爱做的事了么？”
翎羽再次飞出，这次月练雪没躲，但羽尖堪堪停在他喉前，并未再进分毫。
“嗯？”月练雪眨眼，“怎么不动手？”
他语调平缓，听起来却意外的嘲讽。
许言扭头看孔笙。
孔笙颈后的符文并未亮起，只是他没下手。
“因为你脖子上还有我的符，杀了我你也会死么......”
许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月练雪蹙眉，他疑惑道：“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不是也喜欢跳舞么，跳舞跳的好好的......”他捏住颈前的翎羽，左右看了看，“翎羽也养的很好啊。”
他是真傻还是装傻，许言瞥了眼孔笙，感觉这位快被月练雪轻描淡写的样子气疯了。
“我说了没妖喜欢被控制你听不懂话吗？”
“但我没控制你做不喜欢的事呀......”
“你这个疯子。”
孔笙垂下头，他静默了半晌，突然肩头开始耸动。
他在笑，笑的比月练雪刚才还要癫狂。
月练雪痛呼一声，许言看到那翎羽划破了他的掌心，带出一串血花。
孔笙完全被激怒了。
月练雪蹙眉，孔笙的颈后的符文又亮起，但有青蓝镯子在，孔笙并不受控。
“水白小姐，阻止他吧，用你的毒液。”
许言：我吗？
许言摊开手掌，想了想，自己没有毒液。
孔笙又抽出一根翎羽：“让开！”
许言苦着脸，可月练雪让她阻止啊，她能让开吗？
她抬起脚.......
嗯？抬起了。
许言想了想，或许她其实没有被控制？
难道月练雪在她脖子后边白刻了那么半天？
于是许言尝试着往旁边退开一步，结果她脚步很流畅的给孔笙让了个位置，她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大概是没想到许言退的这么快，孔笙愣了愣，他狐疑的扫过许言和月练雪。
月练雪比他还不解，怎么会，他刚才分明已经成符了，但孔笙已然出手，月练雪躲闪着，同一时间遥控起月城内其他的妖过来。
一时间，月城内大大小小的灵株，月馆的妖，食馆的妖，捣药馆的妖，都在往此处涌来。
该说不说，难怪孔笙舞跳的那么好，他身手很好，打起人来也是灵敏迅捷。还因为带着对月练雪的怒意，他招式狠绝，毫不留情，每一次翎羽挥出都是冲着月练雪性命而去。
而月练雪虽落于下风，但他只躲闪，其灵巧程度却也不输孔笙，同时他的控灵符不断在闪，孔笙的镯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爬满裂痕。
随着镯子的受损，孔笙的动作亦慢了下来，控灵符开始影响他了，但就算如此，他的意志与控灵符两相抵抗，管他死不死的，他现下就想杀了月练雪这狗贼。
孔笙的翎羽再次抵上月练雪的脖颈。
青蓝色镯子响起令人心慌的崩裂声。
控灵符亮着，翎羽无法凭他心意果断刺入。
月练雪依旧悠然，他嗓音温和：“我已经下了命令，所有妖都在往这赶来，既然你们不愿留在月城，那我也可以让你们死。”他赤色的瞳孔里闪过热切的光，“而且......就算这翎羽刺入了我的脖子让我就这么死了，这里带着控灵符的妖也都得死，整座月城都会给我陪葬。”
“包括你。”他轻柔的说着，“你的镯子快撑不住了。”
他还在挑衅。
孔笙怒火中烧，他眯起眼：“死又何妨！那我也要杀了你。”
许言：你是燃起来了，但我不愿意死啊……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会带所有被控灵的妖去死？那些灵株都会死？”
这......不太好吧？月城里几乎搜集了妖界的所有灵株。
没人理她。
“哎呀！”
许言头很疼，月练雪没死的话会让手下的妖杀了他们，月练雪死了被控灵的妖就全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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