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站起身，环顾这片死寂的废墟。
“葬蛟谷……蜕凡池……它们之间肯定有联系。”
“大蛊师指引我们来此，绝不仅仅是因为这里危险。”
他想起阿竹痛苦蜷缩的身影，想起那兽牙吊坠再次发出的微光。
时间不多了。
“继续前进。” 林凡说道，目光投向瘴气更深处。
那里的灰白色更加浓郁，几乎化为实质。
柳清雪点头，重新凝聚寒气，护罩的光芒变得稳定。
“跟紧。”
两人离开这片石柱广场，再次投入无边的灰白之中。
脚下的路开始向上倾斜。
他们似乎在沿着一条古老的道路登山。
两侧偶尔能看到嵌在山壁里的巨大骨架，有些骨架呈现出非人的形态。
瘴气越来越浓，灵力护罩被压缩到仅能笼罩两人周身三尺范围。
柳清雪的眉头越皱越紧。
“守住心神！”
“这瘴气能惑人心智！”
林凡凝神静气，排除杂念。
但他的眼角余光，似乎总能看到一些快速闪过的模糊影子。
前方道路出现一个急转弯。
转过弯，视野开阔了起来。
他们站在一个狭窄的平台上。 平台尽头是断崖。
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幽暗峡谷，更加浓稠的墨绿色毒瘴在其中缓缓流淌，像一条安静的死亡之河。
而对面的崖壁上，离他们大约百丈远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山洞。
洞口边缘光滑，像是被什么巨大生物长期摩擦过。
洞口深处，隐约有非自然的光透出。
连接两边唯一的路径，是横跨在深渊之上的一道天然石桥。
石桥极窄，仅容一人通过，表面湿滑，布满了青苔。
桥下就是那翻滚的墨绿色毒瘴。
石桥靠近他们这一端的桥头，立着一块残破的石碑。
石碑上刻着两个古老的南疆文字。
柳清雪辨认出来。
“蛇蜕……”
林凡走到桥边，向下望去。
墨绿色的瘴气缓缓蠕动，偶尔鼓起一个气泡，又啪地破裂。
仅仅是逸散上来的一丝气息，就让他体内的灵力运转瞬间滞涩，头脑一阵眩晕。
他后退一步，脸色凝重。
“下面的毒瘴，沾上必死。”
柳清雪也来到桥边，观察着那道狭窄的石桥和对面的山洞。
“蜕凡池可能在那个洞里。”
“但这座桥……”
她的话没说完。 两人都听到了声音。
嘶嘶——
声音从后方传来，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猛地回头。
来时的路上，瘴气被分开。
无数条蛇，大小不一，如同潮水般涌来，占据了整个通道。
它们昂着头，吐着信子，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蛇群在距离平台数丈远的地方停下，向两侧分开。
一个身影，缓缓从蛇群中走出。
那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用某种黑色鳞片串成的短衣和裙甲，露出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腰肢和手臂。
她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脸上覆盖着半张精致的银质面具，遮住了上半边脸，露出的下颌线条优美，嘴唇饱满，颜色是诱人的红。 她的长发披散，发间缠绕着细小的白骨饰品。 手中握着一柄弯曲的奇异短杖。
她站在哪里，蛇群就安静下来，如同朝拜君王。
女人的目光落在林凡和柳清雪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好奇。 她的声音沙哑，却奇异地富有磁性。
“外乡人。”
“你们杀了我的看守者。”
柳清雪上前一步，将林凡隐隐护在身后，周身寒气再次凝聚。
“那条蟒蛇？”
“它主动攻击我们。”
女人轻笑一声，笑声像蛇在滑动。
“闯入圣地，惊扰沉睡，被攻击不是理所当然吗？”
她的目光绕过柳清雪，更直接地看向林凡。 “而且，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
林凡心中一凛。
是那枚黑色鳞片？
女人向前走了几步，蛇群随之移动。
她仔细嗅了嗅空气，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 “没错……是他的气息……”
“虽然很淡，但不会错。”
“你接触过他的鳞片？”
林凡没有回答，手按在了剑柄上。
女人并不在意他的戒备，她的兴趣似乎完全被林凡吸引。
“有意思。” “一个外乡人，带着他的鳞片，来到葬蛟谷……” 她的短杖轻轻点地。
“告诉我你的来意。”
“或许，我可以考虑让你们死得痛快一些。”
柳清雪冷声道。
“我们为救人来此，寻找蜕凡池，无意与你们为敌。”
“蜕凡池？”
女人重复了一遍，语气有些古怪。
“那是圣池，岂是外人能够染指？”
她的短杖指向林凡。
“不过，如果你愿意交出鳞片，并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也许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林凡握紧了剑柄。
“什么机会？”
女人红唇勾起。
“一个走过这座桥的机会。”
她的目光扫过下方深渊的墨绿色毒瘴。
“或者，跳下去的机会。”
蛇群开始向前蠕动，缩小包围圈。
嘶嘶声再次响起，令人毛骨悚然。
柳清雪低声道。
“她很强，而且能操控蛇群。”
“在这里动手，我们占不到便宜。”
林凡盯着那个神秘的女人，又看了一眼对面崖壁上那个散发着微光的山洞。
蜕凡池可能就在里面。
女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想过去？”
“可以。”
“留下鳞片，或者……留下命。”
她举起短杖，蛇群瞬间停止移动，齐刷刷地昂起头，做出攻击的姿态。
就在林凡的灵剑即将冲出去的刹那，那戴着银质面具的女人，下一刻，直接出现在林凡面前。
好快！
林凡甚至没能完全看清她的动作。
女人手中的蛇形短杖点向林凡的胸口，目标明确，正是那枚黑色鳞片所在的位置。
短杖顶端分叉的尖端，闪烁着幽绿的光。
柳清雪反应极快，冰寒灵力瞬间爆发，数道尖锐的冰凌凭空凝结，射向女人周身要害。
女人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轻易地避开了所有冰凌。
她的短杖，点向林凡。
林凡后撤半步，长剑终于完全出鞘，清亮的剑光斩向短杖。
叮！
剑杖相交，发出清脆的鸣响。
一股阴冷刁钻的力量顺着剑身传递过来，林凡手臂微麻，气血一阵翻涌。
他借力向后飘退，与女人拉开距离，脸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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