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黏在了那滴，缓缓坠落的，金色精血之上。
那滴血，太不凡了。
它，不像寻常武者的精血那般，只是殷红。
而是，在殷红之中，蕴含着，一缕缕，璀璨到极致的，金色神曦！
仿佛，那不是一滴血。
而是一颗，被压缩了亿万倍的，微缩太阳！
尊贵！
浩瀚！
霸道！
一股，凌驾于众生之上，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古老气息，随着那滴血的出现，瞬间，弥漫了整片天地！
玄清圣者，和张道陵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他们的圣魂，在不受控制地，颤栗！
那是一种，源自于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
就仿佛，蝼蚁，仰望真龙！
凡人，窥见神明！
这……这到底，是什么血脉？！
这个念头，刚刚在两人的脑海中，闪过。
那滴，璀璨的金色精血，终于，落在了，问心镜那片，混沌朦胧的镜面之上。
“嘀嗒。”
一声，轻不可闻的，声响。
然而。
想象中，那映照出昨日幻心大殿景象的画面，并未出现。
什么，都没有。
镜面，依旧，一片混沌。
“嗯？”
玄清圣者，眉头一皱。
张道陵，更是，面露一丝，狰狞的，急切！
怎么回事？！
问心镜，为何，没有反应？！
然而。
就在下一秒！
嗡——！！！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深处，又好似来自九天之上的，恐怖嗡鸣，猛然，从那面古朴的青铜镜中，爆发开来！
那片，原本混沌的镜面，在这一刻，仿佛，活了过来！
它，剧烈地，扭曲着！
旋转着！
那滴金色的精血，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恒星！
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混沌的镜面中心，一个，由纯粹的金与黑，两种颜色，交织而成的，恐怖漩涡，疯狂地，显现、扩大！
一股，比之前，沈亦那滴精血，还要，恐怖亿万倍的，古老、苍茫、至高、至霸的气息，轰然，从镜中，席卷而出！
“噗！”
“噗通！噗通！”
站在最前方的，那些戒律堂弟子，连反应都来不及，便，被这股气息，扫中！
一个个，如遭雷击，口喷鲜血，双眼翻白，如同下饺子一般，从空中，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仅仅是，逸散出的一丝气息。
便，重创了，数十名，灵王境的，精英弟子！
“不好！”
玄清圣者，脸色，骇然大变！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赌约，什么查案！
那如渊似海的圣威，轰然爆发，化作一道，巨大的，青色光幕，将自己，和身后的张道陵，以及那些，幸存的弟子，死死护住！
咔嚓！
光幕，刚刚成型。
那股，金黑交织的恐怖气息，便，狠狠地，撞了上来！
青色的光幕，仅仅，支撑了，不到半息的时间！
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
轰然，碎裂！
“噗！”
玄清圣者，身体，猛地一震！
一口，滚烫的圣血，再也，抑制不住，从口中，狂喷而出！
他整个人，被那股，无可匹敌的巨力，震得，向后，倒飞出，数十丈！
每一步，都在虚空中，踩出一个，漆黑的，空间裂痕！
而他身旁的张道陵，更是凄惨！
本就，被鸾羽圣者的气息，所伤。
此刻，更是，伤上加伤！
他的圣体，都发出了，“咔咔”的，碎裂声，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了，远处的山壁之上！
轰隆！
整座山峰，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死寂！
天地之间，再一次，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所有幸存的人，无论是戒律堂的，还是幻心峰的，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那，狼狈不堪，口吐鲜血的两大圣境！
这……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此刻。
虚空中，那道一直慵懒地，看戏的绝美幻影，鸾羽圣者。
那双，玩味的凤眸，也，终于，微微，凝固了。
她的目光，穿透了那金黑交织的恐怖漩涡，死死地，落在了，沈亦的身上。
那眼神，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震撼！
也就在这时。
咔嚓……
咔嚓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琉璃碎裂的声音，突兀地，在死寂的天地间，响起。
那声音，很轻。
但，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却，不亚于，一道，惊天神雷！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向了，那声音的，来源。
那面，悬浮在半空中的，问心镜！
只见，那片，已经被金黑漩涡，彻底占据的镜面上。
一道，细微的，裂痕，悄然，出现。
然后。
是第二道！
第三道！
第十道！
第一百道！
密密麻麻的裂痕，如同蛛网一般，瞬间，爬满了，整面铜镜！
嗡——
那面，传承了万年的，宗门圣器，发出了，它此生，最后一声，凄厉而又，不甘的，哀鸣！
砰！！！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
问心镜，这件，让无数天剑宗弟子，闻之色变的戒律堂镇堂之宝！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轰然，爆碎！
化作了，漫天的，青铜碎片！
纷纷扬扬地，从空中，洒落。
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抹，凄凉的，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定格。
玄清圣者，呆呆地，看着那漫天飞舞的碎片，那张，沾染着血迹的儒雅面庞，一片，死灰。
碎了？
问心镜……
碎了？！
一件，货真价实的，传承圣器！
就因为，承受了一滴，灵皇境弟子的精血。
就这么……碎了？！
这，怎么可能？！
这，已经，超出了他，这位圣品炼丹师，对于这个世界，所有的，认知！
而那些戒律堂的弟子，更是，一个个，如丧考妣！
那可是，问心镜啊！
是他们戒律堂，威严的象征！
是他们，赖以，审判天下的，无上圣器！
就这么，没了？！
风，轻轻吹过。
吹起了，沈亦的，衣角和发梢。
他，平静地，站在那漫天碎片之中。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恐怖一幕，与他，毫无关系。
他，缓缓地，抬起头。
目光，落在了，那张，失魂落魄的，死灰面庞上。
他，笑了。
“玄清圣者。”
那平静的声音，悠悠响起。
“镜子，碎了。”
“看来，它，承受不住，我的‘清白’。”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无形的，万钧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玄清圣者和张道陵的心口！
承受不住……你的清白？！
这是何等，嚣张，何等，狂妄的，宣言！
但，偏偏，他们，无法反驳！
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问心镜，没有照出任何罪证。
它，在验证沈亦“清白”的过程中，自己，崩碎了！
按照赌约。
沈亦，赢了！
沈亦，向前，缓缓踏出一步。
他，看着那面色惨白如纸的玄清圣者。
又，看了一眼，那从山壁废墟中，挣扎着爬起，浑身浴血，如同厉鬼的张道陵。
他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二位。”
“赌约，是不是，该兑现了？”
轰！
玄清圣者和张道陵的身体，猛地，剧烈一颤！
赌约！
跪下！
磕头！
滚出天剑宗！
这两个，曾经在他们看来，无比荒谬，无比可笑的词语，在这一刻，却像是一道，来自九幽的催命魔咒，死死地，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不！不可能！”
张道陵，终于，从那无尽的震惊与羞辱中，回过神来！
他，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嘶吼！
“你！是你！是你毁了问心镜！”
“你这个小畜生，你使了妖法！你是在作弊！”
他，状若疯魔！
然而。
迎接他的，是沈亦，那怜悯的，仿佛，在看一个，可悲小丑的，目光。
玄清圣者，也猛地，抬起头，那张儒雅的脸，已经，彻底扭曲！
“不错！此局，结果未分！问心镜已毁，根本，无从判断！”
“你休想，以此，来要挟我等！”
他，要，赖账！
身为圣境强者，身为丹鼎峰之主，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赖掉这个，亲口答应的，赌约！
然而。
就在这时。
一道，慵懒的，却又带着，一丝，冰冷杀意的女声，忽然，从虚空中，幽幽响起。
“哦？”
鸾羽圣者那绝美的幻影，轻轻地，飘落了下来。
她，站在了，沈亦的身边。
那双，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奥秘的凤眸，淡淡地，瞥了，那两个，色厉内荏的圣境强者一眼。
“输了，就要认。”
“本座，亲自为你们，见证。”
她的声音，很轻。
但那股，足以冰封整个世界的，恐怖杀机，却，毫不掩饰地，将玄清圣者和张道陵，死死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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