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念一动,将这个故事的时间背景模糊处理,但核心情节和那份苍凉的感慨保留了下来,对崇小鹏说道:
“说起北极科考,我好像在一份国外资料上看到过一个记载。说是在北极圈内,有一个建于三十年代末的苏联科考站,后来被废弃了。二十年后,冰雪覆盖了建筑,设备锈蚀。但有意思的是,后来有探险队发现,那个废弃的科考站里,住进了一群北极熊。它们在曾经的实验室里栖息,在走廊里踱步,仿佛它们才是那里的新主人。”
她的声音平缓,带着一丝悠远:“时光流逝,人事变迁,但北极的冰雪依旧,北极熊依旧。大自然是最终的存在,或许……从某种角度看,那些北极熊才是那里永恒的原住民,科考员本身,也不过是匆匆过客,甚至可能……在北极熊眼里,我们才是闯入它们领地的、奇怪的北极熊。”
崇小鹏听得入了神,半晌,猛地爆发出大笑:
“哈哈哈哈!妙啊!太妙了!科考员本身就是北极熊!这个视角绝了!小不点儿,你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呢!不过说得真对,人类总以为自己主宰一切,其实在自然面前,屁都不是!这个意象太好了,说不定我下次拍片子能用上!”
笑过之后,崇小鹏终于磨磨蹭蹭地起床。
他看到谢知衡在打量他书桌上那盆捕蝇草,便凑过去,用一根草茎小心翼翼地逗弄那看起来张牙舞爪的夹子。
“你看它,”崇小鹏饶有兴致地说,“我以前以为它会‘啪!’一下很快合上。后来观察才发现,它合拢的速度其实很慢,像电影里的慢动作,叶片边缘的刺毛先是感应,然后慢慢、轻轻柔柔地合成一个笼子,把苍蝇关在里面。”
他看着那缓缓闭合的捕蝇草,若有所思:“所以啊,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和那些动作敏捷的生物比速度,是比不过的;但有时候,最致命的,反而是这种看似温柔、缓慢,却让你无处可逃的牢笼。”
他这话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故作深沉的哲理味,但无意中,却仿佛映照了越绘宁可能正陷入的某种境地。
谢知衡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话歪打正着,有点道理。
崇小鹏被谢知衡盯着,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为自己睡懒觉找补,吊儿郎当地说:“哎呀,人嘛,为什么要为能睡个懒觉、过点轻松日子感到愧疚?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谢知衡淡淡戳穿他:“你是因为赶作业才熬夜通宵。”
崇小鹏顿时像被踩了尾巴,为装深沉失败而懊恼地抓头发:“……好吧好吧!”
他的插科打诨,让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崇小鹏的行动力果然惊人。
不出一个星期,他就通过各种关系网络——包括他那些遍布各院校、消息灵通的狐朋狗友,以及一些不那么正规的渠道,将那位林老师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
结果正如谢知衡所料,甚至更糟。
这位林老师,原名林耀祖,确实有些才华,但也仅限于此。
他并非像对越绘宁所说的那样孤身一人、家世清白。他在南方老家农村,有一个由父母包办娶进门的糟糠之妻,还有一个年仅三岁的女儿。
他考入北京的文艺单位后,便几乎与家里断了联系,对外一直宣称单身,利用其高校教师身份和文艺青年的气质,与多名女学生和年轻女同事保持着暧昧不清的关系。越绘宁,只是他最新的一个目标。
崇小鹏甚至搞到了他老家地址和他妻女的模糊照片,以及他同时与另一位女工交往的证据。
拿到这些确凿的证据,谢知衡和崇小鹏约越绘宁出来,在一个僻静的公园角落,将一切都摆在了她面前。
起初,越绘宁还不肯相信,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为林老师辩解:“不可能……这一定是误会……他不会是这种人……”
但当崇小鹏将他调查到的细节一一道来,包括林耀祖老家的具体地址、他妻子的名字、他女儿的小名,以及他同时与那位女工约会的具体时间地点时,越绘宁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看着那些照片和文字记录,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先是无声地哭泣,继而肩膀剧烈地抖动,发出压抑不住的、受伤小兽般的呜咽。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骗我……”她哽咽着,声音里充满了被背叛的痛苦和难以置信。
谢知衡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递过去一张干净的手帕。崇小鹏也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难得安静地站在一旁。
哭了许久,越绘宁才慢慢止住泪水。她抬起头,眼睛红肿,但眼神里那份盲目的迷恋和光彩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醒后的痛苦和坚毅。
“我知道了……”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哭腔,但语气坚决,“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还会一直傻下去……”
她看着谢知衡,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知衡,你说得对,感情的事……不能只凭感觉。”
这场突如其来的、如同闹剧般的初恋,就这样仓促而又狼狈地画上了句号。虽然给越绘宁带来了不小的伤害,但好在发现得早,止损及时。
经过一段时间的消沉,在谢知衡和崇小鹏的陪伴下,她渐渐走出了阴影。
谢知衡的手臂伤痕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色印记。实验室里,那台爆炸的匀浆器残骸已被清理,换上了一台更新更稳定的型号。
柳扶风师兄对她愈发信任和倚重,甚至开始与她讨论一些更深入的科研问题。
梅韫先教授对她的期望也更高,已经开始为她规划下一阶段的研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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