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望着院子里忙碌的家人,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禾丫头!”爷爷温大山的声音从院角传来,“东边五亩地都翻好了,明日该下肥了!
她猛地站起身,芝麻糖掉在泥地上。这几日忙着饲料的事,竟把最要紧的肥料给忘了。
古代的农家肥大多是简单堆沤,肥效低不说,还容易烧苗。
阿蛮,去叫二哥和二堂哥。温禾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灰,“咱们得准备新肥料。”
晨雾还没散尽,四人已在后院集合。
温柏肩上搭着两条麻绳,温枫提着竹筐,阿蛮抱着一摞旧草席,温禾则拖出三个积满灰尘的大陶瓮。
按这个比例配。温禾用烧火棍在地上划拉,畜粪三成、秸秆两成、豆渣两成、落叶两成、草木灰一成。
温枫蹲下来戳了戳图案:豆渣我能去豆腐坊讨,可这大秋天的,落叶......
后山枫树林!阿蛮突然拍手,昨儿刮北风,肯定铺了厚厚一层!
分工很快明确:温柏温枫去收落叶,温禾和阿蛮处理畜粪。
临出门前,温禾悄悄往阿蛮手里塞了块姜:含在舌根底下,去味儿。
老槐树下原有个废弃的沤麻坑,温禾指挥着清理出来。
坑底先铺层碎瓦片,再垫上阿蛮找来的松针。
这松针...温柏捏起一根闻了闻,怎么有股药香?
温禾正往坑里倒豆渣,闻言笑道:阿蛮掺了艾草和菖蒲,防生虫的。
温枫已经推着独轮车运来第三车落叶,金红的枫叶混着棕褐的榉树叶,在坑边堆成小山。
温禾抓起一把嗅了嗅,潮湿的腐殖质气息里带着山林特有的清冽。
该下粪了。阿蛮突然绷紧小脸,把姜片往舌根下又顶了顶。
畜粪是从村头李大爷家换来的,温禾用两筐浮萍换了五担牛粪两担羊粪。
发酵过的粪肥没那么冲鼻,但温枫还是被熏得直揉眼睛。
要像和面一样。温禾示范着用木锨翻搅,粪太黏就加秸秆,太散就浇粪水。
阿蛮突然了一声。
她发现温禾光着脚踩在肥料堆里,裙角扎在腰带间,白皙的脚踝上沾着深褐色的粪浆。
姑娘快出来!这多脏啊!
温禾反而跺了跺脚:脚底有热气才好发酵。
说着突然捧起一抔肥料,你摸摸,已经开始发热了。
阿蛮战战兢兢伸手,果然触到温热的潮气。
那边温柏已经学样脱了草鞋,温枫犹豫片刻,把裤腿卷到膝盖也踩了进去。
四人像踩酒曲似的在肥堆里转圈,阿蛮起初还踮着脚,后来索性放开了跳,辫梢沾了粪渣也不管。
阳光透过槐树叶斑驳地照在发酵坑里,蒸腾起带着土腥味的热气。
日头偏西时,肥堆已经变成均匀的深褐色。
温禾指挥着把肥料装进陶瓮,每装三层就撒把草木灰。
要留三指宽的透气口。温禾在瓮口支起小木棍,阿蛮往上盖草帘时,发现瓮壁已经微微发烫。
最后三个陶瓮并排摆在背风处,温禾用混着香茅的泥巴封住瓮口缝隙。
温柏蹲在旁边突然问:小妹,这肥真能比老法子强?
温禾还没答话,阿蛮已经抢着说:姑娘的鸡饲料灵不灵?这肥肯定更灵!
说着拍了拍最近的那个瓮,瓮里发出闷闷的声,像在附和。
五日后开瓮时,连最持重的温大山都凑过来看。
想象中的恶臭并没出现,反倒有股雨后森林般的潮湿气息。
怪了。温铁柱用木勺舀起一捧,这肥看着跟粥似的,闻着倒清亮。
施肥队分两组:温大山带着温铁柱、温松、温林担肥;温禾四人负责在田间调配。
新肥兑水后成了赭色的浆液,温松拎着木桶走在垄沟里,肥浆从桶底的孔洞均匀漏下。
爷爷您看!温林突然指着刚施过肥的田垄。
湿润的泥土表面正冒出细密的气泡,像大地在轻轻呼吸。
温大山蹲下身,老茧遍布的手指插进泥土,带出一把黑油油的肥泥。
老人家用拇指和食指捻了捻,混着肥料的土壤竟拉出细丝来。
好肥!老爷子突然提高嗓门,比老粪强十倍!
远处正在记配方的温禾抬起头,正看见爷爷举着那把土朝她晃,阳光给老人花白的胡须镀了层金边。
阿蛮蹦跳着去田埂上取水囊,辫子上的红头绳在风里一荡一荡。
当晚温家灶房里飘出腊肉炒菘菜的香气。
温大山破例多喝了半碗粥,却把最大块的腊肉夹给温禾。
赵氏破天荒没念叨费油,反而问阿蛮要不要学绣新花样。
吃完饭,温禾倚着门框看屋檐下的燕子窝,忽然觉得掌心发热。
原来是阿蛮偷偷塞给她个煮鸡蛋,还热乎着。
姑娘。阿蛮眼睛亮晶晶的,米酒和葡萄酒再过三天就能开坛了吧?
温禾捏碎掌心的鸡蛋壳,望着院门外蜿蜒的土路,轻轻笑了。
姑娘?阿蛮歪着头看她。
是还要再等三天。
温禾将鸡蛋塞进阿蛮手里,“但这三天,咱们可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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