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那老屋果然快散架了,屋顶漏着光,墙角结着蛛网,院子里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推开房门“吱呀”一声,差点没把门框带下来。柱子打发走看热闹的村民——这帮老头老太太围着李慕白的设备和郝运来的摄像机看新鲜,问东问西,恨不得把镜头拆了研究——关上门,插上插销,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个油布包。
李慕白和郝运来立马凑了过来,眼睛瞪得溜圆,一个举着放大镜,一个扛着摄像机,满脸期待。
“柱子哥,快打开看看!你师父是不是给你留了啥绝世秘籍?比如《长白山修仙指南》《吞灵大法》之类的?”郝运来激动得搓手,镜头死死盯着油布包。
柱子深吸一口气,一层层掀开油布——第一层是粗麻布,第二层是油纸,第三层才是贴身的软布,裹得严严实实,看得出来师父当年有多宝贝这东西。
当最后一层布被揭开,三人的表情集体凝固了。
里面哪是什么金光闪闪的法宝、密密麻麻的秘籍?分明是个黑不溜秋的木头雕像!
巴掌大小,雕工粗糙得像是三岁小孩随手抠出来的,边缘坑坑洼洼,还带着毛刺。造型更是古怪——似人非人,似兽非兽,脑袋大身子小,张着个血盆大口,露出几颗歪歪扭扭的牙齿,表情狰狞,身上刻着一些扭曲的纹路,既不像符文,也不像图画,鬼画符似的,根本看不懂啥意思。
“呃……柱子哥,这就是你师父留下的信物?”郝运来举着摄像机,语气充满了怀疑,“这玩意儿……扔路边都没人捡吧?顶多当个柴火烧,还嫌烟大!”
李慕白也用放大镜仔仔细细瞅了半天,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分析:“材质是普通的雷击木,年份大概三十年左右,没什么特殊能量。雕刻手法非常原始,甚至可以说是拙劣,不像是有经验的工匠做的。能量反应……几乎为零,就是个普通的破木雕。”
柱子自己也傻眼了,拿着木雕翻来覆去地看,又敲了敲,里面是空的,摇了摇,也没声音。他还学着电视里的样子,集中精神往里面输“法力”,结果木雕屁反应没有,连个火星子都没冒出来。
“难道……师父临终前糊涂了?拿错东西了?”柱子一脸懵逼,“还是说,他是让俺拿这玩意儿镇宅?可这雕的也太磕碜了,镇宅不成,反而得把鬼吓哭吧?”
就在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的馋嘴仙,突然在他脑子里“冒泡”了!
这次传递来的意念,不是以往的饥饿、兴奋,也不是嫌弃,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混杂着熟悉、怀念,还有一丝丝难以掩饰的……敬畏?
就像是见到了阔别多年的老祖宗,又怕又敬。
它的意念指向非常明确,带着强烈的催促:“血……滴上去……快……”
柱子心里一动。滴血认主?这情节,小说里都这么写!难道这破木雕真有啥玄机?
“赌一把!”他咬咬牙,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把小匕首(防身用的),在指尖上轻轻划了一下,挤出一滴鲜红的血珠,小心翼翼地滴在了木雕的“嘴巴”上。
鲜血落在木雕上,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被吸收,而是顺着那些粗糙的纹路,缓缓流淌开来,像是给木雕描上了一道血色的花纹,看着有点诡异。
一秒,两秒,三秒……
木雕还是那个破木雕,啥动静都没有。
“靠!耍俺呢!”柱子气得脸都红了,抬手就要把木雕扔地上。
突然!
“嗡——!”
那木雕上被鲜血浸染的纹路,猛地亮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暗红色光芒!光芒很淡,却异常诡异,像是活过来的蛇,在纹路里游走。紧接着,整个木雕仿佛有了生命,产生一股微弱的吸力——不是吸收柱子的血,也不是吸收能量,而是专门冲着他体内馋嘴仙散发出的特殊气息而去!
与此同时,一段残缺不全、混乱不堪的画面,像是被强行塞进了柱子的脑海!
画面里,天昏地暗,电闪雷鸣,狂风呼啸。一个穿着古老萨满服饰的身影,脸上涂着红白相间的油彩,看不清面容,手里高举着的,正是这个破木雕!他站在一座巨大的、燃烧着熊熊篝火的祭坛上,疯狂起舞,嘴里念叨着晦涩难懂的咒语,声音嘶哑,像是来自远古。
祭坛下方,跪伏着无数模糊的人影,穿着破烂的兽皮,对着祭坛顶礼膜拜,嘴里发出虔诚的呼喊。
而祭坛中央,摆放着的不是牛羊祭品,而是一团翻滚不休的黑影!那黑影黑漆漆的,看不清形状,却散发着一股熟悉到骨子里的气息——充满了无尽的饥饿、狂暴的吞噬欲望,还有一丝被束缚的绝望!
那是馋嘴仙!
画面一闪而逝,像是被人掐断了一样,柱子的脑海里瞬间恢复了清明,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和心脏狂跳的声音。
“噗通!”
柱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浸湿了后背的衣服。手里的木雕也掉在了地上,暗红色的光芒已经消失,又变回了那个黑不溜秋的破样子。
这破木雕……竟然记录着馋嘴仙的来历?!
它曾经……是萨满祭祀的对象?!或者说……是被萨满封印的“东西”?!
那祭坛、那萨满、那无数跪拜的人影……这到底是多久以前的事?馋嘴仙到底是啥?是神?是妖?还是某种远古的邪物?
李慕白和郝运来被柱子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蹲下来扶他。
“柱子哥!你咋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中邪了?”郝运来焦急地问,手里的摄像机都忘了关,对着柱子的脸一阵拍。
“我……我没事……”柱子喘着粗气,声音都在发颤,指着地上的木雕,“这玩意儿……不简单……它跟馋嘴仙有关系……”
他捡起木雕,紧紧攥在手里,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师父留下的,根本不是什么法宝,也不是什么秘籍,而是一把钥匙!一把揭开馋嘴仙真正面目的钥匙!
而老家这趟水,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险得多!
长白山的深山里,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师父当年为啥要把馋嘴仙“托付”给年幼的自己?那个萨满,又跟这一切有啥关系?
无数个问题涌上心头,让柱子头晕眼花。
就在这时,窗外的山林深处,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比刚才那声更近、更清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怨毒和疯狂。
屋里的温度,似乎都跟着降了几分。
柱子握紧了手里的破木雕,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不管前面有啥危险,不管馋嘴仙的来历有多恐怖,他都得查下去!
这不仅是为了师父的遗愿,为了老家的安宁,更是为了弄明白,自己和这吃货仙家,到底有着怎样的命运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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