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叫过后，莜枝珏像是死了一般，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看程谷雪会觉得对方这么矮了。
原来是她自己变高了。
她不但变高了性别也改变了。
莜枝珏双目无神的瘫坐在地上。
整个人要多丧有多丧，跟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有的一比。
刘多鑫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生出同情之心，这种想投胎转世的感觉他懂啊。
“咳咳，这只是暂时的。”程谷雪没忍住出声安慰。
这让刘多鑫更是感到违和，什么时候跟小魔女一样的家伙会安慰人了？
看来过去的程谷雪跟他所认识的是不一样的。
至少没有那股子看见什么事都要找乐子的邪劲。
“跟暂不暂时没关系，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就让我老老实实的死掉好了...”
莜枝珏语气低沉，双手抱膝，默默的移到了石室边，抵着墙不吭声了。
她特别不能接受这壮汉的身体。
莜枝珏抵着墙壁思考一阵后举起她那如同蒲扇一般的手掌。
她能感觉她炼虚期的修为还在，所以自尽是没问题的。
“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现在死了也会复活的。”
程谷雪摊摊手。
“无所谓，复活就复活吧，我不信还能一直复活。”
莜枝珏慢慢闭上眼睛，她准备湮灭自己的神魂了。
刘多鑫觉得十分割裂，现在的莜枝珏跟之前的莜枝珏判若两人。
那个敢于牺牲，宛若星辰一般闪耀的女孩，居然会为了面貌问题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你在自尽之前，不如听我解释一下如何？”
“解释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以及何时才能恢复原样。”
程谷雪在一旁说道。
莜枝珏没有睁开眼睛，像是赌气的小孩子。
这时程谷雪也发现不对，她试探着问道：“你该不会认为我是让你变成这副样子的罪魁祸首？”
莜枝珏没有睁开眼睛，但面向程谷雪的正脸，往墙壁那里偏了偏。
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程谷雪扶额，轻叹一声：
“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才踏入飞升之路，但我可以保证，没有人可以帮助另一个人走上飞升之路，即使是道祖也没那个能力。”
“你若是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自尽。”
莜枝珏慢慢睁开双眼，弱弱的说道：“可是你制定那样严苛的契约。”
“你说的是宗门契约吗？我其实是不管的，每次都是魏正峰将修订方案整理好，我照着对方的建议修改的。”
“你就不能出去看看吗？去看看那些条件到底现不现实。”
“现不现实我不知道，但这确实是可以保证安稳的最好的规定。至于出去，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过去的我，只要离开石室，对整个洞天来说都是灾难。”
程谷雪看着莜枝珏认真的说道。
“可是...”
见莜枝珏还想再说，程谷雪问道：“你知道我们是处在一处洞天中吗？”
“这个？我知道。”
“你们不是宗门培育的第一批修士，随着时间推移，宗门之外的地方已经被修士占满。”
“你们离开宗门，长老们是要出去跟那些弟子协商的，让他们给你们腾出一块地方，用于开辟洞府。”
莜枝珏不说话了，这确实是她不知道的。
刘多鑫摇了摇头，刚刚改观的印象崩毁，之前的想法又再次占据他的脑海。
这不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说空话的小屁孩吗？
不过这只是刚开始，随着他对天心道祖的了解越来越多，他会把这种印象改变的。
就事论事，看事实说话。
对看不全面的事情，贸然做出过于主观的判断，然后用带有这种判断的行为，是会害死人的。
所以大多数时候，刘多鑫都会三思而后行，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他的行为都不会受思考的限制。
而是依据现在发生的事实，做出一个符合他道德认知的行为。
车无道不行，人无德不立。
人丢失了道德，在名为人生的道路上会走的晕头转向，走的磕磕绊绊的。
当然刘多鑫并不是执着于树立高尚的自己，人没了道德也一样能活，只是他暂时喜欢这种有拘束的活法罢了。
也许有一天，他遇到了需要抛弃道德的事情，那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抛弃道德。
“现在愿意听我讲讲，你变成这副模样的原因吗？”
程谷雪柔声问道。
莜枝珏没有动弹，没有回应。
看来是默认了。
“首先我们先从如今世界的本质说起。”
莜枝珏猛地抬头，有点不敢相信。
程谷雪看到了，但并不打算解释，一切的一切都在接下来的话中。
“世界是在不断演化的，而支撑世界演化的是各个基本道则。”
“比如世界的运行是依据，起点，过程，终点的顺序来的。”
“每一件事，每一个物体，都有源头，都有支撑它存在的过程，以及它将要去到的终点。”
“比起起点，过程，终点，我们更愿意以神形相的方式来称呼它。”
“不过这也就是换个形式，其本质上说的还是一样的。”
“神形相简单来说，就是存在本质，存在形式和存在表相，也就是起点，过程与终点。”
“万事万物都可以用此等理论来解析，包括你自己。”
“现在说说你，过去的你。”
“过去的你是一个人类修士，表相是炼虚期的修士，存在形式是你的内心，存在本质是世界的一部分。”
“现在用起点，过程，终点的方式来解析你，你起点是生终点是死，过程就是你作为修士以及作为凡人生活的一生。”
“当起点出现的那刻起，属于你的终点也会出现，你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抵达既定的终点。”
“关于这个，比起起点终点，也许叫它因果会让你更加熟悉。”
“但因果的存在不是为规定你，它只是作为世界运行的基本规则在发挥作用。”
“讲完了过去的你，现在讲讲现在的你。”
“现在的你是飞升修士，当你踏上飞升之路开始，你的起点和终点就已经改变。”
“不再作为一个有生有死的人类，而是作为一种与支撑世界演化的道则所合并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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