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的影子斜压过来,踩在陈砚舟刚滴落的一滩血上。
那血还没干,鞋底碾过时发出轻微的黏响。陈砚舟没抬头,手指却在伞柄内侧轻轻一推,三寸柳叶刀滑出半截,寒光藏在黑伞阴影里。
“你走不掉的。”张猛声音沙哑,左手按着右肩断口,血从指缝往下淌,“清武司在你宿舍装了东西,你每晚练功,它都在记。”
陈砚舟终于抬眼。雨又开始下,不大,打在伞面上像有人轻敲鼓边。他看见张猛后背的青龙纹身正缓缓扭动,鳞片似的墨色一块块隆起,像是皮下有活物要钻出来。
“所以你是回来送死?”陈砚舟说,“还是来当信差?”
“我不是……”张猛咬牙,额头青筋跳了两下,“我是来告诉你,你妈留下的钥匙,早就被他们复制了。你去哪,他们都知道。”
话音未落,他猛然张嘴,喷出一口暗红血雾。那雾没散开,反而贴着地面朝陈砚舟脚边卷去。同时他后背的青龙骤然暴涨,整条龙身腾起半尺高,尾巴一甩,直扑陈砚舟双足。
陈砚舟往后撤步,但慢了半拍。青龙缠上脚踝,冰冷如铁链,力气大得惊人。他膝盖一沉,差点跪地。
系统界面猛地弹出:
【检测到玄冥秘术·噬脉锁,是否消耗15%能量挣脱?】
他没点确认。
左手往胸口一摸,那枚带血的耳钉还在口袋里。血纹突然自己烧了起来,从手腕一路冲上肩膀,整条左臂像是被火燎过,皮肤发烫,血管凸起成红线。
“原来是你。”陈砚舟冷笑,“他们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连痛都感觉不到?”
张猛咧嘴,满口是血:“你说对了,我现在不怕疼。我只恨你三年来活得像个人物,而我……只能当狗。”
他双手猛地拍地,青龙纹身彻底活化,龙头昂起,獠牙对准陈砚舟咽喉就扑。
陈砚舟撑伞旋身,柳叶刀借力划出,刀锋擦过龙颈,斩下一片墨色碎皮。可那龙不受伤,反而越缩越紧,脚踝传来骨头快裂开的感觉。
他咬牙,右手结印按在心口,引导血纹逆流。一股热流从胸口炸开,顺着经络冲向双腿。青龙发出一声闷吼,松了一瞬。
就是现在。
他低喝一声:“裂地!”
斩龙刀第三式轰然斩出,刀风呈十字裂开地面,水泥砖块炸飞三尺远。青龙哀鸣溃散,张猛整个人被气浪掀飞,后背撞上墙,咳出一大口黑血。
右臂断口还在喷血,但他居然没倒。左手撑地,眼睛死死盯着陈砚舟。
“你以为……这就完了?”他喘着粗气,忽然笑了,“你根本不知道,那耳钉为什么能认你。”
陈砚舟往前一步,刀尖指向他喉咙:“你说不清,我就送你去见阎王再问。”
张猛摇头,动作很慢:“我和你……流着一样的血。守玺人一族,不是只有你一个后人。”
陈砚舟脚步一顿。
张猛抬起左手,指尖捏着那枚匕首耳钉。刚才混乱中,他竟把耳钉从自己耳朵上拔了下来。
“它选你,是因为你强。”张猛声音越来越低,“但它能刺进你肉里……是因为你和我,本就是同根生。”
话音落下,他手臂猛挥,耳钉带着风声直射陈砚舟手腕——正好扎进旧伤疤的裂口!
剧痛炸开,陈砚舟闷哼一声,本能想甩手,却发现耳钉像长进了皮肉,拔不出来。血纹瞬间暴走,红光从伤口处蔓延,整条手臂像是被烙铁烫过,肌肉抽搐不止。
系统警报疯狂闪烁:
【警告!检测到基因级血纹共振!拓本数据正在自动同步!】
眼前画面扭曲,一幅山脊图腾强行塞进脑海——蜿蜒如河,尽头是一座孤峰,峰顶刻着半圈符文。这图案他见过,在母亲血书残页拼出的那一角。
“八十二……”他喃喃,“完整度八十二了。”
张猛靠在墙上,脸色灰白,呼吸微弱:“你现在懂了吗?我不是敌人……我只是……比你早一步被抛弃的人。”
陈砚舟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耳钉。血顺着钉尾往下流,滴在伞面,又滑落到地上。他没说话,右脚猛然踹出,正中张猛胸口。
张猛整个人撞进墙角,口鼻溢血,再也动不了。
陈砚舟弯腰,一把抓住耳钉,狠狠拔出。皮肉撕裂的声音很轻,但疼得他额头冒汗。他把耳钉攥进掌心,血混着汗,黏糊糊地裹住金属。
远处传来哨声,至少两队巡查员正在靠近。高台监控镜头转动的咔嗒声清晰可闻。
他扶着墙站起来,左臂血纹还未完全退下,皮肤仍在发烫。脚步有些虚,但还能走。
必须离开这里。
他转身往东侧教学楼深处走,每一步都踩在水洼里。身后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很快被雨水冲淡。
拐过通道口,实验楼就在前方二十步。门开着一条缝,像是有人刚进去。
他加快脚步,刚冲到门口,忽然听见背后一声嘶吼。
张猛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通道中央,只剩一只手撑地,身体歪斜,嘴里全是血沫。
“陈砚舟!”他喊得声嘶力竭,“你逃不掉的!他们已经在实验室等你了!你妈留下的东西……根本不是钥匙!是诱饵!”
陈砚舟停住。
雨水顺着伞沿滴下,打湿了他的肩头。
他慢慢转过身,黑伞微微抬起,露出半张脸。眼神冷得像冰。
“你说完了?”
张猛喘着气,嘴角扯出笑:“我说完了。但你……听不完。”
陈砚舟抬手,将耳钉塞进内袋,紧贴胸口。左手握紧伞柄,指节泛白。
他一步步走回去,脚步稳得不像受伤的人。
张猛想往后爬,但动不了。他瞪大眼睛:“你干什么?我已经说了真话!”
陈砚舟站在他面前,伞尖垂下,一滴雨水砸在张猛额头上。
“真话?”陈砚舟声音很轻,“你三年前偷看我笔记本的时候,怎么不说真话?你拿我母亲遗物换功劳的时候,怎么不说真话?”
他蹲下来,右手搭上张猛左肩:“现在说真话,不觉得太晚了吗?”
张猛剧烈喘息:“那你杀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不为改变什么。”陈砚舟看着他眼睛,“我只为断干净。”
话音落,柳叶刀出鞘,一刀斩下。
不是砍头,也不是刺心。
是精准地削断张猛左手小指——那个戴着陈砚舟母亲遗物匕首耳钉的位置。
血喷出来,溅在陈砚舟袖口的云纹上,晕开一片暗红。
张猛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陈砚舟收刀入伞,站起身。左臂血纹终于退去,但手腕伤口还在流血。他撕下一段衬衫布条草草绑住,动作利落。
远处哨声更近了,灯光扫过墙面。
他最后看了张猛一眼,转身走向实验楼。
门缝里的黑暗吞没他的身影。
实验室内,一盏老旧的日光灯忽明忽暗,照出角落里一张熟悉的操作台。台面上,放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封面写着“血经残卷·第三册”。
陈砚舟走近,伸手翻开一页。
纸上的第一行字是:
“若见持钥者入室,即刻引燃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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