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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暗流低语 | 第十九章：监督者之影与净化之源
通讯中断的忙音如同冰冷的铁锥，刺入医疗站内凝滞的空气。艾拉徒劳地对着通讯器又呼喊了几声，回应她的只有那令人心悸的静电噪音。莉亚挣扎着半坐起身，腹部的剧痛因这个动作而尖锐起来，但她强忍着，目光死死盯住那扇通向避难所深处的、幽暗的金属门。
苏桐躯干上那微弱的、仿佛共鸣般的震动已经停止，再次归于那种令人不安的死寂。但空气中似乎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与之前任何能量都不同的“痕迹”——一种冰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秩序感，与“低语”的诡异、Ω的精确、流亡者的柔和、乃至苏桐自身的狂暴都截然不同。
“监督者文明……”莉亚重复着凯德中断前最后提到的词，这个词带着一种跨越了漫长岁月的厚重与不祥。她看向艾拉，“那是什么？”
艾拉的脸色在设备微光下显得异常苍白，她快速操作着腕部设备，调取着流亡者数据库中可能相关的碎片信息，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监督者’……在最古老的、近乎神话的记载中有所提及。传说他们是在大崩溃时代之前，甚至可能更早，统治过这片星域的某个超远古文明。他们并非以血肉之躯存在，或者至少，他们的存在形式与我们完全不同。他们追求绝对的、冰冷的秩序，视一切‘混沌’与‘不可预测性’为需要修正的错误……据说，他们创造了最初的‘净化’概念……”
她的目光投向漆黑的通道，仿佛能穿透层层障碍，看到凯德他们所发现的景象：“如果这里真的是一个‘监督者’的观测站……那意味着我们发现的，不是简单的遗迹，而是一个……**活着的坟墓**，或者一个尚未完全关闭的……**监控节点**！”
就在这时，那扇紧闭的金属门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并非被暴力破坏，而是如同某种精密的锁具被从内部解开！门轴发出干涩的摩擦声，缓缓向内滑开了一道缝隙！
艾拉和莉亚瞬间紧张到了极点，武器（艾拉的能量手枪，莉亚勉强握住的脉冲手枪）齐齐对准了门口！
缝隙后是一片更加深邃的黑暗，只有一点稳定的、幽蓝色的光芒在远处闪烁，如同黑暗海洋中的孤灯。
一个身影踉跄着从门缝中挤了出来——是沃克！他看起来狼狈不堪，狙击枪不见了，护甲上有多处刮痕和灼烧的痕迹，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沃克！”艾拉惊呼，“指挥官呢？阿米尔呢？”
沃克靠在门框上，剧烈地喘息着，他看了一眼医疗站内的情况，尤其是看到莉亚还活着时，似乎稍稍松了口气，但眼神中的惊骇丝毫未减。
“指挥官……他和阿米尔还在下面……暂时安全，但……我们触发了某种防卫机制……”沃克的声音沙哑，他指向身后的黑暗，“下面……下面根本不是避难所！那是一个……**观测井**！深不见底！底部有一个巨大的、还在缓慢运转的机械结构，散发着那种幽蓝色的光……就是我们在上面感应到的能量源！”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语速极快：“我们在一个类似控制室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些还能读取的存储晶体……里面的记录……是关于‘净化者’的！它们根本不是什么远古失控兵器！它们是‘监督者’留在这个世界的……**自动维护单元**！它们的核心指令，并非单纯的毁灭，而是……**‘修剪文明枝干，确保发展符合预设模型’**！”
“修剪文明枝干？”莉亚感到一股寒意，“什么意思？”
“意思是，任何偏离了‘监督者’设定的‘最优发展路径’的文明、技术、甚至个体，都会被它们标记为‘冗余’或‘错误’，并进行……‘净化’！”沃克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一丝恐惧，“Ω公司那套‘归一’和‘最优解’的理论，很可能就是从这些远古记录的碎片中扭曲继承来的！他们以为自己是在开创未来，实际上可能只是在无意中……**重启了一个古老的、冰冷的审判程序**！”
这个真相太过骇人听闻！Ω公司与远古“监督者”之间，竟然存在着如此可怕的联系！
“那苏桐呢？”莉亚急切地追问，“她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记录里没有直接提到‘钥匙’或道标之钥……”沃克摇了摇头，“但提到了‘监督者’曾试图干预某种……‘宇宙常数’的演变，他们似乎发现了一个可以‘校准’现实走向的‘支点’，但实验失败了，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可能加速了他们自身的覆灭……我们猜测，道标之钥，或许就是那个‘支点’的碎片之一？而Ω，不过是在重复‘监督者’失败的老路？”
就在这时，沃克身后的通道深处，那点幽蓝色的光芒突然闪烁了一下，亮度明显增强！同时，一阵低沉的、仿佛无数齿轮和轴承开始加速转动的嗡鸣声，由远及近，清晰地传了过来！
“不好！下面的东西被完全激活了！”沃克脸色剧变，“指挥官让我上来通知你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那个主控核心……它似乎检测到了‘异常变量’的存在，启动了更高层级的应对协议！阿米尔说，根据他们部落古老的传说，当‘钢铁噩梦’的‘巢穴’真正苏醒时，会释放出‘吞噬光与声的暗影’……”
他的话音未落，医疗站内所有的光线——包括艾拉腕部设备的照明和任何可能的光源——都开始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闪烁起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干扰着光子本身的存在！
同时，一种奇异的“静默”开始蔓延。并非沙海那种吸收声音的死寂，而是一种更加主动的、仿佛从规则层面**剥夺**声音传播能力的领域正在展开！莉亚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都在离她远去，世界变得如同观看一部失去音效的默片！
而躺在角落的苏桐，在那幽蓝光芒闪烁和静默领域展开的瞬间，躯干再次发生了更加剧烈的变化！
那些暗红色的锈蚀“苔藓”不再是蠕动，而是如同沸腾般翻滚起来！一丝丝极其微弱的、但本质却异常**纯粹**的**银白色**能量，如同挣脱了束缚的细小电弧，开始在她核心深处闪烁、跳跃！那银白色的能量，与下方传来的“监督者”能量的幽蓝色，以及苏桐本身的金红色，形成了诡异的三重交织！
她似乎在抵抗！用一种源于她自身、但之前从未显现过的力量，抵抗着那来自远古观测站的、试图“定义”和“压制”一切“异常”的冰冷秩序！
“她……她在对抗下面的东西！”艾拉看着设备上捕捉到的、那转瞬即逝的银白色能量频谱，失声叫道，“这种能量特征……我从未见过！不是道标之钥，也不是锈蚀力量……更像是……某种……**权限**？！”
权限？对抗“监督者”秩序的权限？
莉亚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苏桐的真正来历？道标之钥的本质？Ω公司苦苦追寻的“终极道标”到底是什么？
但没有时间思考了！
医疗站的大门猛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推开！幽蓝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从通道内涌入，照亮了众人惊骇的脸庞！在那光芒的源头，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复杂几何体构成的、非实体的**投影**正在缓缓升起！它散发着绝对的冰冷与权威，如同神明投下的审视目光！
而与此同时，堵住入口的岩石方向，也传来了更加猛烈、更加密集的撞击声和能量武器射击声——外面的净化者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召唤或指令，开始了不计代价的总攻！
前有苏醒的远古审判官，后有执行净化指令的机械爪牙。
他们被困在了绝境的中心。
莉亚看着在幽蓝光芒与银白电弧交织中剧烈变化的苏桐，又看了看那即将突破的入口，猛地一咬牙，对艾拉和沃克吼道：
“不能等死了！把苏桐抬到门口！”
（第二卷：暗流低语 | 第十九章：监督者之影与净化之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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