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学以致用
一个月的寒假在忙忙碌碌中很快结束了。秦大山坐了一整夜的火车，于2月25日上午提前返回军事学院。
正如黄鹏翔副师长当团长时所说的那样，秦大山就是为作战和训练而生的。其实，他关心战争这样的敏感话题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而是从学生时代就特别关注有关战争的话题，那个时候因为年龄小，虽然还不太懂事，但他喜欢中国历史上的那些英雄，像卫青、霍去病、张骞、诸葛亮、李世民、张载、范仲淹、岳飞、戚继光、林则徐等有勇在谋的战略家、军事家。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知道了爷爷奶奶是被国民党反动派烧死在古镇街上的事情后，在他幼小的心里就对战争特别憎恨，从那时起，他对有关战争的话题就特别敏感。他知道，我国刚刚从战争的废墟上站立起来，就出人出钱出枪出粮全方位帮助越南取得了战争的胜利，打跑了美国人。1969年，胡志明一死，黎笋上台，于1975年统一了南越，就与苏联眉来眼去紧密勾结，推行地区霸权主义，开始疯狂反华排华，驱逐华人华侨，蓄意在中越边境多次地挑起武装冲突，制造流血事件，侵占中国岛屿，蚕食中国领土，导致两国局势紧张。秦大山提前回校的目的就是想系统地了解国内国外在近期发生的大事，他知道，1978年12月16日，中美两国向全世界公开了《中美建国公报》，这标志着世界上最大的长期处于敌对状态的两个国家建立了外交关系成为了友好国家，从此消除了敌对关系，而且两国决定从1979年3月1日起互派大使并建立大使馆，在1月29日至2月5日期间，邓副总理应美国总统卡特的邀请，实现了对美国的正式友好访问，这不仅是中美两国之间的大事，也是世界棋局上的一件大事。但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乘坐火车返校的一整天里，也就是2月14日，党中央向全国发出了《关于对越进行自卫反击、保卫边疆战斗的通知》。通知说：事实反复证明，同越南侵略者打交道，委曲已经不能求全，忍耐已经被当作软弱可欺，劝告、警告已经成了耳边风，越南欺人太甚，我们忍无可忍。中央经过反复考虑，决定进行自卫反击、保卫边疆的战斗，给越南侵略者以应得的惩罚。得知这一重大消息，最初还是他返校后从老师和同学那里听到的。他赶紧找来报纸，很快就验证了消息的可靠性。
2月17日是学校规定的截止报到的最后期限，同学们都提前一天返回了学校。早上刚刚起床，校园里所有的人都在专注地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音员那铿锵有力的播音：《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评论文章，来自中越边境的报告，这个报告是《人民日报》记者历经数日亲眼目睹了越南军队在中越边境地区对我国武装挑衅制造流血事件的铁证，正式宣告将与越南在有限的时间、空间、规模内进行自卫反击、保卫边疆的战斗。秦大山根据大半年来从 报纸广播上知道的消息得出判断：中越两国的战争将不可避免，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就在2月17日这天凌晨，中国对越南的自卫反击作战打响了。
秦大山除了抓紧时间在基本系的合同战役指挥学习，其余的时间就是用来全面了解对越自卫反击的作战进程，然后根据得到的碎片化信息，在拼接起来的五万分之一军用地图上用红蓝黑三色笔，每天绘制一点我广西、云南两个作战方向上的参战部队和越军当面部队的情况。秦大山不愧是个有心人。从2月17日战争开始到2月26日，历时10天。我参战部队击退了入侵的越军。在广西方向，我参战部队2月22日完成了对越南高平之敌的合围，战至25日，攻占高平；在云南方向，我参战部队发起进攻后，右翼首先强渡红河，举消灭了对岸之敌，尔后，左、右两路大军对老街之敌形成合围，激战至20日，歼灭老街守敌大部，并攻占了老街市区。22日，我一部夺占了代乃，切断了越南守敌与援敌之联系，尔后左、右两翼齐头并进向纵深发展，25日占领柑糖市和柑糖矿区。至此，第一阶段战役结束。
2月27日，我广西部队分三路向谅山发起攻击，3月4日，我反击作战部队在强大的炮火打击下，作战部队越过奇穷河，占领了谅山市，控制了市区以南各个要点。我云南部队于27日发起攻击，至3月3日，切入点了沙巴、铺镂、郭参、封土等军事要点。3月5日，参战部队推进到浅近纵深20至40千米，攻占了谅山、高平、老街等省城和20多个边境城镇及战略要点。3月上旬，全歼了越军346师。攻克越南背部一系列重镇，首都河内完全暴露在我军的火力射程之内。
我国政府和军队见好就收，主要以教训越南这个狂徒为目的。至1979年3月5日，我国政府向全世界声明，对越自卫反击作战的预期目的已经达成，并且重申：我们不要越南的一寸土地，也绝不容许别人侵犯我国领土。至3月15日22时20分，中国军队全部撤出越南境内回国。至此，对越自卫反击战胜利结束。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驱逐外敌入侵的作战行动，仅仅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打击了越南称霸中南半岛的企图，以果断强悍的手段教训了越南这个忘恩负义的鼠辈，同时打击了苏联企图称霸世界的野心，充分展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是一支文明之师、威武之师、胜利之师、和平之师的光辉形象。这场战争，对于保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以及东南亚地区乃至世界和平与稳定具有重要意义，为我国确定对外开放的长期战略打下了坚实的国际安全环境。后来的1981年收复扣林山、法卡山，1984年收复老山、者阴山之战，更进一步锻炼和提升了各大区部队的战斗作风。
在军事学院一年学习期满后，秦大山回到部队被军首长调入了军部的空降兵研究所，他的主要任务是研究现代战争并辅助军首长对部队训练与作战进行决策，真正干起了高级参谋人员的工作。现在，他才真正能静下心来，研究空降兵在合同战役中的地位和作用以及空降兵在未来战争中的运用了。
在他上学的这一年时间里，全军各部队狠抓体能、技能和战术综合训练，全体指战员的军事素质得到了普遍提高，步兵对于手中轻武器的使用有一半以上的人员达到了狙击手的标准，炮兵各级指挥员、指挥分队、炮阵地和各保障分队都达到了非常娴熟的程度，各种火炮的实弹射击在不同地形不同天候下对各种目标能够进行各种实弹射击，兵种协同训练也更加熟练，两款导弹的射手训练和保障人员训练也相继展开。
为了再度提升部队的战斗力，秦大山从部队训练的现状和他本人在连长、营长、团长三个岗位上的经历结合在军事学院所学以及对越自卫反击作战中暴露出来的实际问题，写下了一篇《关于部队训练问题的指导意见》文章，文章主要从以下三个方面为部队训练质量的提升进行了阐述：一是首长机关加强自身学习研究指导部队训练的重要意义；二是军师团三级首长机关在不同的层面上如何指导部队的训练，提升整体战斗力；三是首长机关指导部队训练应该把重点放在打基础强体质固根本合成化四个方面来。这篇研究性的文章上报军司令部后，立即引起了高海峰参谋长的高度重视，高参谋长要求司令部全体人员要认真学习秦大山的这篇文章，举一反三，各个处室要结合自身的职能认真开展对部队训练的指导，同时要加强司令部的日常训练与作战问题深度紧密结合，为将来打赢对强敌的作战奠定坚实的基础。
于学勤军长看到秦大山的这篇文章后立即作出指示：即刻把秦大山的这篇文章印发全军各单位进行认真学习，各级首长机关要结合自身职能加强对部队训练工作的指导，力争两年以内把各级司令机关建设成为全军一流的作战机关。然后，他把电话打到空降兵研究所：“秦大山，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在秘书的引导下，秦大山走进于军长的办公室。军长高兴地说：“秦大山，几年不见了，你的能力和水平越来越高了。崔军长到外区当了副司令，只要打电话来，就要问到你啊。你写的《关于部队训练问题的指导意见》这篇文章给各级司令机关指导部队训练具有普遍性，解决了各级机关不知道如何抓部队训练的问题。你是怎么想到要写这篇文章的？”
秦大山说：“军长，离开了首长的教导，我什么都不是。我今天的成长进步，一刻也离不开崔副司令和您的教导，当然还有其他首长的培养和部属的支持与帮助。军长，不瞒您说，从我当连长开始，我就关注这个事情了。当时，我刚到空降兵第3团，黄鹏翔副师长是团长，黄团长和张政委带领部队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完成了两年时间的营房建设任务，导致部队训练基础差，他就问我，怎么才能把部队训练搞上去。我提了几条建议，其中有一条就是机关到基层蹲点，根据部队的实际情况，制定出略高于训练大纲规定的训练内容和训练强度，紧盯训练任务，从基础训练抓起，练体能、练技术、练战术，然后再练兵种合成，通过不断的考核，扎扎实实一步一步地把部队的训练水平和质量提升上来。这次对越自卫反击作战打响时，我正在军事学院学习，除了每天上课学习，剩余的时间我就把云南、广西两个方向上的作战情况标绘成图进行认真研究，从中也发现了一些问题，我把这些问题全都记了下来，有战术方面的问题，也有技术方面的问题，还有常识性的问题。所以，一到研究所，我就想把它写下来，供各级机关参考。”
于军长亲切地说：“秦大山，你是个非常细心的人，也是个有心人，首长们过去没有看错你，希望你继续努力。这一次由于你去军事学院学习需要离开部队一年时间，所以对你的工作岗位进行了调整，暂时先把你调到空降兵研究所来。目前，全国各行各业都在作调整，部队也是一样，希望你能够理解军党委的良苦用心。你写的文章，我已经要求把它印发全军学习了，相信会对部队起到比较大的作用。”
“军长，我对空降作战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秦大山说。
于军长看了看他，说：“有什么话就说，大胆就。”
“我们部队的训练在完成了日常的训练任务后，能否每年搞一次携带武器装备跳伞的作战训练？跳伞虽然只是部队投入作战的一种手段，但是，每个兵种的单兵如何携带武器装备还不成规范，这个问题直接关系到部队投入战斗的成败。另外，能否每两年搞一次团规模伞降情况下的实弹战术综合训练？还有，我们部队的空降空投能力目前还是不小的短板，这直接影响着部队长途奔袭能否迅速投入到战场上。”秦大山说。
“你的问题很具有前瞻性，的确是部队训练的薄弱环节。主观上讲，我们是想这样做；但是客观不允许，目前还不具备这样的实力。这里面有许多深层次的问题，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很难解决，比如大飞机的问题，投物伞的问题，还有技术方面的问题，这些都需要科技的力量作支撑。西方国家和苏联都卡着我们的脖子，我们的军事工业现在还难以克服这方面的瓶颈。”于军长说。
“军长，我明白啦。那能不能搞一搞营规模的空降战术综合演练？”秦大山说。
“这个问题提得好。军里初步计划明年就搞一次营规模的空降实弹战术演练，这件事要交给司令部去做，你也要着手准备，到时候你们一起制定这个方案。先选好一个部队，一个全面素质过硬的营队。不久，你跟我下部队去搞一次调研。”
“是，军长。”秦大山应声回答道。
一个月后，于学勤军长带领李伟华副参谋长、作战处王冠军处长、空降兵研究所秦大山研究员四个人一起踏上北去的列车，经过一夜的行程顺利地来到驻兰封空降兵第1师师部。常青师长、田野政委和林如森参谋长在作战指挥中心向军工作组汇报了全师的整体训练情况，然后，第1团团长沈浩、第2团长郭庆来、第3团团长伍超分别从不同的侧重点上汇报了各自团队训练方面的情况。
听完汇报后，于军长说：“我和机关的同志这次来到师里，我们的任务有两项，一是听取汇报，二是进行训练观摩，计划调研三天时间。刚才，从常师长和三个团长汇报的情况来看，全师和各团的训练情况卓有成效，基础是扎实的，作风是过硬的，技术也是娴熟的，合成化训练已经开展起来了；防空导弹和反坦克导弹的训练已经培养出了两个连队。下一步，随着两款导弹训练装备的逐步列装到位，这项工作还要抓紧抓好。后面两天时间主要是观摩三个团的训练情况，分别看轻武器实弹射击和几种火炮的实弹射击，以及两个导弹连射手的实际操作情况。我看就从第3团开始，伍超，今天下午就去你团检查。”
“是，军长。”伍超应答道。
当天下午，于军长和工作组在常师长、田政委和林参谋长及师司令机关相关人员的陪同下直接来到位于黄河岸边的第3团射击训练场。十月的中原地带秋高气爽，景色宜人，黄河水蜿蜒地向着东北方向流淌着。远处直立着一排胸环靶、半身靶和机枪靶，另一个方向上是是画了圆圈的炮兵靶。全团部队背对黄河已经全副武装地列队完毕。伍超团长整好队向于军长报告后，于军长指示说：“王冠军处长，随机抽取一个步兵连队立即进入射击阵地，由连长指挥。”
王处长说：“伍团长，就让步兵第2营第4连进入阵地，进行冲锋枪射击考核；轻机枪由第1营第1连完成；重机枪由第3营第8连完成。就按照以上三种武器的射击顺序进行精度射击考核，每个射手九发子弹，五分钟后第一波次开始射击，立即通知示靶考核人员做好考核准备，其余部队先带到安全区域待命，接到通知再进入阵地。”
“是，王处长！”
第4连第1排三十名冲锋枪射击手进入射击阵地后，连长下达了开始射击的口令。顿时，阵地上的枪声响成了一片。不到一分钟时间，第一波次的精度射击就结束了。在验枪的同时，三十个靶子就被三十个战士扛了过来。
李副参谋长、王处长、秦研究员和林参谋长、作训科科长上前一一检查并记录了射击成绩，尔后当着军长的面当场宣布了考核成绩为优秀。
轻机枪射击开始后，连长再次下达了射击口令。钢板机枪靶传来“当当当”连贯不间断的撞击声。由于机枪靶是固定在靶壕上的，考核组只得到前方去检查六个机枪组的射击成绩。记录显示成绩为良好。
重枪机射击后，还是良好成绩。
炮兵营的实弹射击60毫米迫击炮抽取了炮一连、57毫米无后坐力炮抽取了炮三连，王处长要求按照60毫米迫击炮、57毫米无后坐力炮的顺序进行。
六门60毫米迫击炮占领阵地后，考核组成员全部来到炮阵地上对各炮的技术操作程序和射击装定诸元进行了检查，在取得了秦大山研究员的同意后，炮连连长才向全连下达了对1号独立点状目标射击的口令。大家举起望远镜观察到，在1号目标靶心发出了六声巨响，射击成绩优秀。当3门57毫米无后坐力炮占领阵地后，考核组再次对装的诸元进行了仔细核对。随着连长的一声令下，三发炮弹全部命中三个坦克靶。
第二天上午和下午又分别对空降兵第1团和第2团在不同的靶场上进行了实弹射击考核。从三个团的考核成绩比较起来，第3团的炮兵实弹射击成绩好于第1团和第2团；步兵轻武器的实弹射击成绩三个团持平。
第三天上午检查了第1团的两款导弹射手的控制操作，从教程的规范要求，两款导弹的十二名射手在操作过程中导弹的光标飞行轨迹和心理素质均达到良好以上成绩。
于军长在总结时对常师长和三个团长说：“通过这次不打招呼的突击检查情况看，部队的训练抓得很紧，部队的精神面貌也很好，成绩值得肯定。但是，我们的各级干部骨干一定要克服骄傲自满的情绪，训练还要严格要求，技术操作一定要精细，要做好训练中的安全工作，还要关心爱护我们的战士，要搞好他们的生活。”
常师长做了表态发言。他说：“军长带工作组轻装简行来部队检查，是对全师指战员的关心和爱护。一场对越自卫反击战，也暴露出一些部队存在着这样和那样的问题，我们要从中汲取教训。下一步，我们还要加强体能训练，严训细抠，把技术练精，特别是新装备训练，争取明年就出战斗力。”
当天夜里，于军长和工作组的同志又马不停蹄地乘坐列车去检查另外两个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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