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在死寂的环境里如同惊雷！
“那边！”搜索的执法队员立刻被吸引，迅速调转枪口，朝着那台发疯的洗衣机包围过去。
付豪也懵了，这什么情况？闹鬼了？还是这破机器回光返照？
但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机会！
“……滋……快走……你右侧……绿色铁门……通往……地下电缆隧道……”夜莺的声音适时响起，虽然依旧杂音很大，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付豪来不及多想，趁着所有执法队员都被那台“鬼畜”洗衣机，吸引的宝贵空当，如同影子般从烘干机后溜出，蹿到右侧那扇几乎，被铁锈覆盖的绿色小门前。
门没锁，他用力一拉，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门开了，露出一个向下延伸、更加黑暗、散发着橡胶和机油味道的洞口。
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反手轻轻带上门。
几乎在门合上的瞬间，他听到洗衣房里传来执法队员恼怒的吼声：“妈的！是假的！机器自己动的！人被耍了！”
“搜！他肯定还在附近！”
付豪背靠着冰冷潮湿的隧道墙壁，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浸湿了他的后背。
安全了……暂时。
他顺着狭窄的电缆隧道，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只有远处偶尔闪烁的应急灯提供一点微光。
“刚才……那洗衣机？”付豪忍不住问道，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一点……小小的电磁脉冲干扰……滋……结合了他们的通讯频段噪音……模拟了机器过载的声光效果……”夜莺的声音稳定了一些，似乎脱离了强干扰区，“效果……比预计的好。”
付豪几乎能想象出，夜莺在某个安全屋里，面无表情地敲击键盘，远程操控一台破洗衣机跳，了一场“迪斯科”，把一群精锐战士耍得团团转的画面。
他忍不住低笑出声，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这点冷幽默，冲淡了之前的紧张和憋屈。
“牛逼！夜莺，你他娘真是个天才！远程蹦迪，可还行！”付豪由衷地赞叹，“这次要不是你，哥们儿就真交代在那儿了。”
“……合作需要。”夜莺的语气依旧平淡，但付豪似乎捕捉到一丝极细微的放松，“你的临场反应……也不错。果断放弃了无效人质。”
“别提了，白忙活一场。”付豪叹了口气，靠在隧道壁上，揉了揉还在发疼的肩膀和后背，“‘钥匙’不在了，线索又断了。还打草惊蛇，‘暗影’现在肯定更警惕了。”
“未必。”夜莺顿了顿，似乎在处理信息，“‘毒蛇’临死前的话，透露了几个关键点。”
“嗯？哪句？除了嘲讽我们上当？”
“第一，他明确提到了‘夜莺’。说明我们的存在，至少是‘夜莺’这个代号，对方高层已知晓。第二，他说‘钥匙早就不在这里’。这个‘这里’，指的是酒吧，还是他所能接触到的层面？第三，这本身就是一个针对我们的陷阱。为什么？”
付豪皱起眉，仔细回想：“你的意思是……‘暗影’知道我们在查‘蚀源散’和‘钥匙’，所以故意抛出‘毒蛇’这个诱饵？他们想活捉我们？或者……试探我们的深浅？”
“可能性很高。而且，他们动用了‘执法队’。”夜莺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执法队’通常只处理内部重大叛徒，或极高优先级的外部威胁。这说明，他们非常重视我们，或者说，重视你正在调查的事情。”
付豪心里一动：“也就是说，‘蚀源散’和‘钥匙’的重要性，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大到‘暗影’不惜用一个小头目当弃子，也要设局抓我们？”
“逻辑成立。”夜莺肯定道，“所以，线索没有断，反而更清晰了。我们触碰到了他们的核心利益。‘毒蛇’虽然不知道‘钥匙’的具体下落，但他之前的活动轨迹，他接触过的人，他经手的‘蚀源散’流向，所有这些数据，在知道他是‘诱饵’的前提下重新分析，或许能剔除虚假信息，找到真正有用的蛛丝马迹。”
付豪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是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虽然差点栽了，但也证明了他们找对方向了！
“有道理！那接下来？”
“我需要时间重新分析所有与‘毒蛇’相关的数据。你……”
夜莺停顿了一下，“按照原定撤离路线离开电缆隧道，出口在第三区废弃地铁站。我们在‘安全屋beta’汇合。注意，‘执法队’很可能在附近区域进行搜捕。”
“明白。”付豪打起精神，再次开始在黑暗的隧道中前行。
虽然身体疲惫，身上还带着伤，但精神却昂扬了起来。
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动地寻找线索，而是在与一个庞大的阴影组织正面交锋！
虽然凶险，虽然力量悬殊，但他不是一个人。
他有一个能远程，让洗衣机蹦迪的“幽灵”队友。
“夜莺。”
“？”
“下次搞声光效果，能不能选个……稍微不那么惊悚的玩意儿？刚才那洗衣机，我以为要把怨魂召唤出来了。”
“……要求真多。专注你的路。”
“得令！”
付豪笑了笑，加快脚步。黑暗的隧道仿佛也不再那么令人窒息。
他仿佛已经看到，在那错综复杂的数据迷雾之后，女儿念瑶的身影，正变得越来越清晰。
这场猫鼠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他这只没了利爪的老鼠，偏偏要啃一啃那傲慢的猫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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