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纹卫自爆的烟尘渐渐散去,村口的大坑边缘还残留着灼热的气息,沈清鸢留下的那枚醒神草手环被气浪掀到坑边,草叶已焦黑蜷曲,却仍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清苦香气——那是迷雾湾清晨,翠儿手把手教她编的第一只手环。
沈清辞跪在坑边,指尖抚过焦黑的草叶,眼泪无声地砸在泥土里。金蓝晶石在她掌心发烫,光芒却黯淡了许多,像蒙上了一层薄雾,与她此刻的心境一般,沉重得喘不过气。
“清辞……”萧彻蹲下身,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试图传递些许暖意,却被她指尖的冰凉刺痛。他知道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只能陪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浸湿他的衣袖。
石敢当和翠儿默默地清理着战场,黑衣人的尸体被拖到村外掩埋,受伤的村民由王老头包扎伤口。翠儿时不时回头望向沈清辞,眼圈红红的,却终究没敢上前——她见过沈清辞在黑风寨的坚强,在归墟海沟的果敢,却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模样,像被狂风骤雨打落的桃花,连花瓣都失去了血色。
日头升到正中时,村口传来一阵熟悉的马蹄声,伴随着一个爽朗的声音:“清辞丫头!萧小子!老夫带好酒来看你们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王老头的老友——当年在京城沈府当差的老管家福伯,正骑着一头老黄牛,慢悠悠地走进村,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挑着担子,一头是酒坛,一头是捆好的药材。
福伯看到村口的大坑和沈清辞通红的眼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这是……出什么事了?”
王老头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说了一遍。福伯听完,连连跺脚:“作孽啊!那沈清鸢丫头……唉,当年夫人还在世时,最疼的就是她,总说‘鸢儿性子烈,却是个护着妹妹的好孩子’,怎么就落得这般下场……”
沈清辞猛地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福伯:“福伯,您……您认识我姐姐?”
“怎么不认识?”福伯蹲在她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泛黄的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块小小的玉佩,刻着“鸢”字,“这是夫人当年给清鸢丫头求的平安符,说等她满十岁就给她戴上,结果……”他哽咽着说不下去,“后来夫人病重,还念叨着要把这玉佩给清鸢送去,可惜那时已经找不到她的踪迹了……”
沈清辞接过玉佩,玉质温润,上面还残留着福伯掌心的温度。她忽然想起沈清鸢在迷雾湾幻境中哭喊的模样,想起她在桃花村笨拙地学缝补的样子,想起她最后冲向金纹卫时释然的笑容——原来姐姐的心里,一直藏着对母亲的孺慕,对亲情的渴望,只是被仇恨和误解蒙上了尘埃。
“夫人还说,”福伯擦了擦眼泪,继续道,“清鸢丫头小时候总偷藏点心给你吃,怕你被别家孩子欺负,自己扛着木棍跟人打架,回来被老爷罚跪祠堂,却从没哭过一声……”
一段段被遗忘的往事,像散落的珍珠,被福伯的话语串联起来,在沈清辞眼前铺展开——原来她和姐姐之间,并非只有试炼谷的隔阂,还有许多她不记得的、细碎的温暖。
金蓝晶石在她掌心轻轻颤动,黯淡的光芒渐渐亮起,映在玉佩上,“鸢”字竟透出淡淡的红光,像一滴凝固的血。沈清辞忽然明白,晶石的光芒黯淡,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它在感应着某种未散的执念——姐姐的遗憾,或许不仅仅是没能得到母亲的认可,更是没能亲口说一句“妹妹,我护着你”。
“福伯,”沈清辞站起身,眼泪已止住,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您带来的药材里,有安神草吗?”
“有,有!”福伯连忙点头,“老夫听说你们在归墟海沟受了惊,特意带来的。”
“麻烦您帮我熬一碗安神汤。”沈清辞将玉佩和焦黑的草手环放在一起,用丝绒小心包好,“我想……去看看姐姐最后待过的地方。”
萧彻默默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走向村口的大坑。沈清辞蹲下身,将金蓝晶石放在坑边,晶石的光芒缓缓渗入泥土,仿佛在安抚着地下的灵魂。她轻声说:“姐姐,福伯带来了你小时候的平安符,娘一直惦记着你。你看,这桃花村的春天,和你想象的一样美,以后……我会带着你的份,好好守护这里。”
晶石的光芒突然变得璀璨,金蓝交织的光晕中,隐约浮现出沈清鸢的虚影,她穿着小时候的羊角辫,手里拿着块点心,朝着沈清辞笑,然后渐渐消散在光芒里。
沈清辞知道,姐姐这一次,是真的放下了。
回到王老头家时,福伯已熬好了安神汤,翠儿正和他说着桃花村的趣事,石敢当在一旁插科打诨,逗得众人直笑。沈清辞端起汤碗,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
“清辞姐,”翠儿递给她一块桃花酥,“刚出炉的,你尝尝。”
沈清辞接过桃花酥,咬了一口,甜而不腻的香气在舌尖散开。她看着眼前的众人——萧彻正帮王老头劈柴,福伯在翻晒药材,石敢当和翠儿抢着洗碗,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金边。
金蓝晶石在丝绒盒里静静发光,映照着她的眼眸。她忽然想起母亲手札的最后一页写着:“守护归墟,不仅是守护一块石头,更是守护那些让石头有温度的人。”
或许,这就是前期所有的相遇与别离、厮杀与守护的意义——黑风寨的硝烟,是为了守护逐月部的安宁;归墟海沟的凶险,是为了守护东海的灵脉;而姐姐最后的牺牲,是为了守护这份迟来的亲情。
暮色降临时,福伯要回京城了。沈清辞将那枚“鸢”字玉佩交给福伯:“麻烦您把它带回沈府,放在娘的牌位旁,告诉她……姐姐回家了。”
福伯郑重地点头,骑着老黄牛,消失在桃花深处。
沈清辞站在村口,看着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金蓝晶石在她掌心散发着柔和的光。萧彻走到她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在想什么?”
“在想,”沈清辞靠在他怀里,声音轻柔却坚定,“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们要守护的,不只是归墟,还有身边的每一个人。”
萧彻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像落在花瓣上的晨露:“好,我们一起。”
远处的海面上,归墟海沟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钟鸣,与金蓝晶石的嗡响遥相呼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守护与传承的、未完的故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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