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榆树下的厮杀声刺破了午后的宁静。萧彻的长刀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每一刀都带着破风之势，逼得蝎护法连连后退。蝎护法手中的蝎尾鞭却如灵蛇般刁钻，“啪”的一声抽在萧彻肩头，留下一道血痕，猩红的血珠瞬间浸透了黑衣卫的衣料。
“啧啧，萧公子还是这么急躁。”蝎护法阴恻恻地笑，鞭梢卷着毒涎，“你以为凭你一人，能护得住那残卷，护得住你那小相好？别忘了，你身边这位憨大个还在我手里呢。”他猛地抬脚，狠狠踹在石敢当膝弯，石敢当“咚”地跪倒在地，却梗着脖子骂：“狗东西！有本事冲爷爷来！敢动萧大哥和清辞姑娘一根手指头，我拆了你的骨头！”
萧彻眼神一厉，刀锋陡然转急，直刺蝎护法握鞭的手腕。这一刀又快又狠，蝎护法仓促间躲闪不及，腕骨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蝎尾鞭“当啷”落地。他吃痛后退，捂着流血的手腕嘶吼：“给我上！杀了他！残卷拿回来！”
十几个黑衣卫蜂拥而上，刀光剑影瞬间将萧彻围在中央。萧彻左脚点地，身形如陀螺般旋转起来，长刀卷起层层气浪，逼得众人无法近身。但他肩头的伤口在剧烈动作下不断渗血，视线渐渐有些模糊，耳边满是石敢当的怒骂和兵器碰撞的脆响。
“萧大哥！别管我！带残卷走啊！”石敢当红着眼，猛地发力撞向身边的黑衣卫，硬生生挣脱一只手臂，抓起地上的铁棍横扫，虽没伤到要害，却也为萧彻争取了喘息的空档。
萧彻咬碎牙，借着这一瞬的空隙，长刀反挑，挑飞了最前面两个黑衣卫的兵器，随即矮身冲出包围圈，一把将石敢当拽到身后：“走！”两人踉跄着往榆树林深处跑，身后的脚步声如影随形，蝎护法的嘶吼更像是催命符。
与此同时，沈清辞正沿着密道往祭坛赶。归墟石在掌心发烫，像是在预警着什么。她刚钻出密道出口，就见云舒抱着熟睡的念念，正和阿山等几个逐月部汉子缩在断墙后，脸色凝重。
“怎么了？”沈清辞压低声音问。
云舒指了指不远处的祭坛——那是一座用黑石砌成的高台，周围插满了缠着血色布条的木桩，木桩上隐约可见风干的血迹。祭坛中央竖着一根粗壮的图腾柱，柱身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正散发着诡异的红光。十几个黑衣卫守在祭坛四周，手里的火把将空气烤得燥热，隐约能听到他们在念叨着什么，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
“他们在加固噬灵阵。”阿山低声道，“刚才看到蝎护法的人往这边赶，看方向，像是在追什么人。”
沈清辞心里一紧——是萧彻！她握紧归墟石，刚要说话，就见榆树林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彻和石敢当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身后跟着蝎护法和一群黑衣卫。
“在那！”蝎护法一眼看到断墙后的众人，狞笑一声，“都在这呢！省得我一个个找了！”
云舒连忙将念念塞进阿山怀里：“带她走！去约定的山坳等我们！”阿山等人不敢耽搁，抱着念念钻进密林。云舒抽出腰间软剑，沈清辞也握紧归墟石，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
“清辞，护住残卷！”萧彻抹了把脸上的血，将用油布裹好的残卷塞给她，“祭坛下有个暗格，把它藏进去，等解决了这些人再来取！”
沈清辞接过残卷，指尖触到布料下坚硬的卷轴，用力点头：“你们小心！”她转身冲向祭坛，归墟石的白光在掌心亮起，形成一道屏障，堪堪挡住几个黑衣卫的拦截。
祭坛的石阶冰冷刺骨，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沈清辞不敢回头，只听身后兵器碰撞声、嘶吼声此起彼伏——萧彻的刀声凌厉，云舒的剑影轻盈，石敢当的铁棍砸得“砰砰”作响，还有蝎护法那令人牙酸的怪笑。
她冲到图腾柱下，按照云舒之前的提示，摸索着转动柱底的一块凸起的石头。“咔哒”一声轻响，柱身侧面露出一个尺许见方的暗格。沈清辞迅速将残卷塞进去，刚要合上暗格，却见一只枯瘦的手猛地从暗格里伸了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只手冰冷如铁，指甲泛着青黑，沈清辞惊得浑身一颤，低头看去——暗格里竟藏着一个人！那人穿着破败的长袍，头发花白如草，脸上布满皱纹，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噬灵诀……终于……等到了……”老者的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另一只手突然扣住她的脉门，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手臂往上爬，“归墟石的气息……你是……守护者？”
沈清辞又惊又疑，奋力想挣脱，却被对方扣得死死的。此时祭坛下的厮杀声越来越近，蝎护法的声音穿透混乱传来：“抓住那个女的！残卷肯定在她身上！”
老者突然松开手，往她怀里塞了个冰凉的东西，沉声道：“拿着！启动阵法的钥匙……在你身上……”他推了沈清辞一把，“快走！别让他们拿到残卷！”
沈清辞踉跄着后退，低头一看，手里多了块巴掌大的黑石，上面刻着与图腾柱相同的符文。她来不及细想，转身往祭坛另一侧的密道跑，身后传来老者沙哑的吼声，似乎在与追上来的黑衣卫缠斗。
跑到密道入口，沈清辞回头望了一眼——祭坛上红光更盛，萧彻的长刀上沾了不少血，云舒的白衣被划破了好几处，石敢当正用身体挡在他们身前，铁棍挥舞得像风车……她咬咬牙，钻进密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回来帮他们。
密道里漆黑一片，只有归墟石的白光指引着方向。沈清辞摸着怀里的黑石，指尖冰凉，刚才老者的话在耳边回响——启动阵法的钥匙，在她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噬灵诀的残卷，诡异的祭坛，还有突然出现的老者……无数谜团像藤蔓一样缠上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透来光亮。沈清辞加快脚步，冲出密道，发现自己竟站在一座山巅，山下是连绵的林海，远处的黑风寨在阳光下像个蛰伏的巨兽。她靠在一块巨石上喘息，望着祭坛的方向，那里红光冲天，隐约还能听到隐约的爆炸声。
“萧彻……云舒……石敢当……”她喃喃自语，握紧了怀里的黑石和归墟石，“我一定会回去的。”
山风吹过，带着草木的清香，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焦虑。沈清辞知道，这场围绕着噬灵诀和归墟石的争斗，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时刻，而她手中的黑石，或许就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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