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将孔雀羽纬线穿入铜梭,指尖捻着丝线轻轻一抖,羽片上的眼斑在灯光下流转出细碎的虹光。陈凯早已按图纸调试好双面大花楼织机的经轴张力,三百根经线分成百组,每组三根排列得整整齐齐,恰好对应“经三”的口诀。
“提花竿按龙纹图谱的顺序来,第一组提三号、七号、十一号,别错了!”林默捧着《云锦织造秘录》,目光死死盯着织机上的提花竿阵列。赵晓点点头,脚尖稳稳踩下对应的踏板,三根提花竿应声抬起,经线之间露出一道窄窄的缝隙。她手腕轻扬,铜梭带着孔雀羽纬线“嗖”地穿过缝隙,动作干脆利落。
夏野在一旁数着纬线根数,每织完五根便喊一声“换组”。众人配合得愈发默契,提竿、穿梭、打纬的动作一气呵成。半个时辰后,一寸见方的龙纹云锦终于织成——日光下看,龙鳞金光闪闪,爪尖锋利如刃;侧过角度,祥云纹路又隐隐浮现,正是秘录里记载的“日月同辉”双面锦绝技。
织成的刹那,织机经轴突然发出“咯噔”一声脆响,轴身缓缓转动,露出藏在内部的一枚黄铜钥匙。与此同时,暗房西侧的墙壁轰然移动,露出一扇刻满龙纹的石门,门楣上写着四个鎏金大字:云锦秘库。
石门是三重锁扣设计,第一道锁是钥匙孔,形状与经轴里取出的黄铜钥匙完全契合;第二道是印章槽,尺寸恰好匹配暗格里的皇家织坊鎏金印章;第三道是六位数密码锁,锁旁刻着一行小字:“寸锦寸金,经纬为钥”。
“密码肯定和刚才织锦的经纬数有关!”张岚反应最快,“经线每组3根,织了100组,是300;纬线每组5根,织了20组,是100,组合起来就是?不对,是六位数。”林默翻开秘录最后一页,掌作的亲笔字迹旁画着一个小图,标注着“皇家织坊始建于康熙二十三年”。
“康熙二十三年是公元1684年,取后两位84;经纬数取30和10,组合起来就是!”夏野一拍大腿,迅速转动密码锁。
钥匙插入锁孔拧动,印章嵌入槽内扣合,密码归位的瞬间,三重锁同时解锁。石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浓郁的药香与丝香扑面而来——秘库前厅比想象中更宽敞,中央的紫檀木大柜上,陈列着数十匹历代云锦珍品,有明万历年间的“孔雀羽织金妆花缎”,有清乾隆年间的“石青地云龙纹缂丝”,每一匹都堪称国宝。
大柜最顶层,放着一个锦盒,里面是完整的《皇家云锦织造全典》,不仅收录了所有失传技法,还附有织坊匠人的手绘工序图。柜旁的墙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一丝一缕皆心血,千丝万缕织传承”。
众人正看得入神,秘库深处突然传来脚步声。回头望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走来,身上穿着一件褪色的织坊学徒服。“我是皇家织坊最后一任学徒的后人,守着这里等了一百年,终于等到能看懂云锦密码的人了。”老人声音沙哑,眼中却闪着泪光。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林默:“这是织坊掌作的信物,拿着它,去申报非遗吧。让云锦的手艺,再也不要失传了。”
晨光透过秘库天窗洒进来,落在那些珍贵的云锦匹料上,金线银线熠熠生辉。众人握着玉佩与全典,相视一笑。百年的等待,千年的传承,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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