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深夜1点30分。
城市一片寂静。
秦川站在紫竹院小区对面的暗巷里。
他融入了黑暗。
巷口的风刮过来，刮得脸生疼。
“国王，一切就位。”
骨传导耳机里，王雅的声音冷静干脆。
“城南三环路口，我们的人在路口制造了连环追尾，四辆车撞成一团，路堵死了，巡警全过去了。”
“小区东门，天然气管道意外破裂，消防和燃气公司的车都已经到了，警报声吵翻了半个街区。苏振邦外面的人，被调走了三分之二。”
“防御强度最低，窗口期。。。最多二十五分钟。”
二十五分钟。
时间非常紧迫。
够了。
“干的漂亮。”
秦川吐出三个字。
声音冰冷。
他掐断通讯，拉低兜帽，脸隐入阴影中。
只剩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寒光。
他滑出巷口，悄无声息。
他善于在夜色中行动。
紫竹院是个老小区，没什么正经安防。
但今晚，这里危机四伏。
他没走正门。
身体贴着阴影，绕到小区后墙。
两米高的砖墙，墙头插满碎玻璃。
垃圾。
助跑，蹬墙，翻身。
动作流畅。
落地蜷缩，滚动卸力。
悄无声息地落地。
小区里，一片寂静。
几扇窗户透出昏黄的光，里面是孤独的人影。
空气里有股老房子的味儿。
油烟，尘土，还有一点腐烂的酸味。
他闭上眼。
他迅速在脑中构想出整个小区的布局。
三个红点在主干道上慢吞吞的移动。
苏振邦留下的暗哨。
废物。
第一个哨兵满脑子都是抽完烟去车里睡觉。
第二个在盘算明天拿了封口费去哪儿潇洒。
就这？
也配叫猎犬？
他蹲下身，整个人缩进花坛的阴影。
每次移动，都卡在两个哨兵转身换防的视觉死角。
他屏住呼吸，动作轻微。
脚步极轻。
他感到肾上腺素飙升。
脑子里闪过一张脸。
王雅的脸。
她的形象浮现眼前。
他想起那个女人躺在浴缸里，隔着泡沫，用慵懒的眼神看着他。
她的承诺在他耳边响起。
“我的王，把身子养好，等你回来。。。有你累的时候。”
这个迷人的女人。
他还没来得及把她按在办公桌上，让她哭着求饶。
今晚要是折在这，太他妈亏了。
秦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他的眼神更加坚定。
不能死。
更不能输。
赢了这把，老子回去就干翻全场！
念头通了。
一股力量从身体深处涌出。
他的感官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
风吹树梢的声音。
远处的狗叫。
暗哨的烟头忽明忽暗。
他看清了全局。
他动了。
速度快了一倍，却更安静。
他像影子一样贴地而行，穿过一栋栋楼的阴影，躲开所有探头。
十七栋。
到了。
秦川闪进楼道，后背紧贴着墙。
楼道里堆满杂物，一股剩菜馊饭的酸臭味。
声控灯坏了。
一片漆黑。
他没动。
等。
脑中的扫描聚焦在十七栋。
楼外百米，停车场。
一辆黑色商务车，里面坐着两个男人，气息很稳。
高手。
在等动手的信号。
楼内，没有异常。
安全。
秦川收敛气息，开始上楼。
他只踩楼梯最靠墙的边缘，那里不会响。
二楼。
三楼。
三零一。
掉漆的绿木门，贴着一张褪色的福字。
他停下。
侧耳。
门里有脚步声，来来回回。
那老头很焦虑。
他刚抬手。
吱——嘎——！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夜空！
楼下！
砰！砰！
车门被狠狠摔上！
秦川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探头下望。
脏兮兮的窗户外，三辆黑色商务车野蛮的冲进消防通道，堵在楼下。
刺眼的车灯照亮了整栋楼！
十几个黑衣人从车里冲出来！
清一色的黑色作战服，只露眼睛的战术头套！
手里是撬棍，破门锤。
有人竟然从腰间抽出了带消音器的手枪！
这不是什么“安全专家”。
这他妈是职业杀手！
灭口的！
他们没耐心了！
窗口期提前关了！
他看见他们的同时，那伙人已经冲进楼道！
咚！咚！咚！咚！
沉重，急促，毫不掩饰的脚步声在楼梯间疯狂冲撞！
让人心惊肉跳！
快！
他们太快了！
不到三十秒！
秦川一时不知所措。
计划，算计，全被碾碎！
逃？
没路了。
死路一条。
秦川双眼布满血丝。
他妈的！
赌了！
他猛的转身，抬手，用约好的节奏重重砸门！
咚！咚咚！咚！
这是暗号！
同时，脚步声冲上了二楼拐角！
越来越近！
门里，踱步声停了。
几秒。
吱呀一声。
那扇木门从里面拉开一条缝。
刘敬文布满皱纹和恐惧的脸探了出来。
他惊恐地看着秦川苍白又狠厉的脸。
“你。。。”
他只说出一个字。
砰！砰！砰！
更沉重暴虐的脚步声踩上了三楼！
还有金属撬棍拖地的刺耳声音。
几句压着嗓子的喝骂。
就在身后！
刘敬文的视线越过秦川，看向那片幽暗的楼道。
那片充满杀气的幽暗。
他瞬间脸色惨白。
嘴巴无声的张着。
表情因绝望而凝固。
敲响的不是房门。
是死亡的预兆。
为他，也为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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