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光粼粼满脸疑惑地看着这本没有书名的魔法书，她确信自己没有收藏过这本书。
纯黑色的封面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图案，只在正面用烫金工艺印了一个主编的名字，并预留了第一作者的位置，没有提名。这让飞光粼粼无法从外表判断它是讲什么内容的书。
没有写书名、没有写作者，也没有出版社之类的信息，如果不是那个格外醒目的主编提名栏，飞光粼粼都要怀疑这其实只是一本笔记本。
“彗星？（et）”
飞光粼粼将封面上的主编的名字念了出来。
“这是你们谁忘在这儿的吗？”
余晖烁烁和暮光闪闪两匹小马也是满脸疑惑的表情，不约而同地摇头否认。
这就很奇怪了。
除了清洁工会定期来这边打扫一下卫生，也就只有她们三匹小马会来这间屋子。而且年前的时候，飞光粼粼就点过一遍放在这里的书，她的记忆里从未有过关于这本怪书的印象。
“会不会是哪匹小马在放假期间，偷偷溜进来把它放在这的？”
暮光闪闪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而且这个猜测可能性很高。
“谁会做这种事？而且还放在我们还你的书一起，这匹小马有什么目的？”
余晖烁烁将话题进一步展开讨论。
这本书的外观和来历都很蹊跷，这让她心里有些不安。但飞光粼粼马缘极好，不至于有谁会对飞光粼粼搞恶作剧，还是和书有关的恶作剧。
除了余晖烁烁。
不过如果这事是余晖烁烁干的，她不可能不记得，更何况整个壁炉节她都和飞光粼粼待在一起，完全没有作案的时机。
“…要不，翻开看看？”
不知道谁是书的主人，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放进来的。不过这东西应该不至于是死亡笔记之类的邪物，没看到主编把自己名字写上去了吗？
既然这么本书被刻意地放在了这里，说明它是被允许其他小马阅读的，那飞光粼粼说什么都要一饱眼福了。
只是看一眼，又不会死。
暂停整理书架的工作，三只小马挤在一起翻开了这本没有名字的魔法书。
只见扉页的第一句话。
『来做个交换吧？有关‘记忆’的交换。』
余晖烁烁和暮光闪闪看得一头雾水，只有飞光粼粼微微蹙眉。
这是谁家神秘出手女在这开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本书是黑天鹅讲星空寓言故事的小本本。
好在正文的内容还算正常，不完全是在说谜语。而且从摘要的立意看，这本书的作者似乎想要论证魔法与魔力的本质。
这个问题在飞光粼粼看来是很抽象，甚至是无解的。就好像你很难用单一的词句去定义基本力，因为基本力这个词已经是对普世存在的真理的一种相对概括了。
不过文中提到作者起初的想法和飞光粼粼一样，亦或者可以说，大部分小马的观念都是这样的。
『直到我亲眼看到了它们。』
“？”
什么叫亲眼看到？看到什么了？
之后的内容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晦涩难懂，得以从字里行间窥见作者的思维正在变得抽象，让观者感觉作者就像个疯子一样，正在企图用现有的文字去描述一种无法想象的东西。
明明这本书的每一个单词她们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就是看不懂。
“这是不是禁书啊？我们是不是该把它交给公主？”
暮光闪闪有些不舒服地提议道。
在暮光闪闪看来这本书就像是一个研究魔法逐渐入魔的疯狂魔法师撰写的研究笔记，甚至让爱书如命的暮光闪闪都有点嫌弃了。
“先看完吧，我觉得写这本书的小马是在理智的状态下写完的。”
余晖烁烁觉得，虽然内容很抽象，但是书写时语言逻辑一直都在线，至少说明作者写的时候还保持着冷静和理智。
可能就是单纯的想法比较独特吧。
余晖烁烁刚想夸夸这位作者，结果看到后面作者已经在用不认识的文字写书了，立马撤回了一个夸夸。
不过虽然是看不懂的文字，但也并非是作者自己造的字。
作者这是嫌弃小马利亚的文字信息表达能力太差，于是开始使用东方小马会用的一种古老文字进行编辑，而余晖烁烁和暮光闪闪没学过多少汉字。
“飞光，后面写的是什么？”
余晖烁烁知道飞光粼粼自学过东方小马的汉字，尽管以她的水平也分辨不准飞光粼粼的汉语水平，但总比她们两个强。
“嗯…我觉得我还是不翻译了吧。”
飞光粼粼有些为难地说道。
并非是她不乐意，而是她也看不懂作者想要表达的内容。即便汉字的表达已经比小马利亚的文字要好很多了，但真让飞光粼粼来翻译，恐怕也只是把“歪比巴卜”翻译成“咕咕嘎嘎”。
“我和作者的认知差距太大，就算看懂了作者在写什么，我也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
但从少数能理解的部分，可以猜出作者的思想很有意思，好像真的有点东西，但就是理解不了。
“我觉得我们看这个就是在浪费时间。”
失去耐心的余晖烁烁向后一仰，后面的内容基本就全是汉字写的了。刚开始她至少还能知道作者在写谜语，但半道开始，她就连谜语都看不懂了。
“你们真该学学汉字的，我一直都觉得汉字作为信息与文化的载体，要爆杀小马利亚的文字。”
苦逼背词马飞光粼粼发出了抗议。
变小马后因为身边有这个语言学习环境，所以起初她适应起来不难。
但自从开始学习魔法后，飞光粼粼就回想起了学生时代考四六级时的痛苦。
各种专业名词背得她差点戴上痛苦面具。要不是她脑子好用，她大抵就掀桌子不干了。
小马利亚的文字是用词汇量来确保信息的精确度，这样就意味着每出现一个新的专业名词就要背一串长得像qq号一样的字母。
甚至qq号都比这玩意儿好记，毕竟qq号再长也就是十个数字的随机排序，但是字母却有26个。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吐槽这种文字的信息密度与表达效率，那就是：跨行即文盲。
随着新的知识越来越多，这种词汇量积累出来的知识壁垒只会越来越厚。
好比表达一匹马身上的器官或部件，汉字可以靠用马来组词完成理解。而换成字母，那就是一堆看起来毫无关联的符号了。
打个很直观的比方：颈的单词是neck，椎的单词是vertebral，病的单词是disease。由此推断，我们不难猜出颈椎病的单词就是cervical Spondylosis！
怎么样？大家学废了吗？
“如果我以后成了有名的学者，我一定要用汉字来出书，让小马利亚的小马不得不学汉字。”
飞光粼粼报复性的话语宣泄，让余晖烁烁感觉有点好笑，忍不住问道。
“就像这本书的作者一样？”
“…倒也不至于这么抽象。”
把文字运用到这个份上，基本和自嗨无异了。
也不排除作者思维超群，让她们这样的普通小马望尘莫及，无法理解对方的智慧。
不过看到这位作者后半段开始使用汉字书写，就知道至少在文字认同上，这位作者与飞光粼粼不谋而合。
因为大部分文字无法解读出意思，飞光粼粼没有再细看，一目十行过去翻得很快。
最后一页上，作者用小马利亚的文字写了一段像是咒语的短句。
发现终于出现了她们能读出来的句子，余晖烁烁和暮光闪闪再次认真起来。
但在读了一遍之后，发现这根本就是乱写的，单词与单词的连接没有任何逻辑，发音也毫无意义。
“现在我确定，写这本书的作者根本就是为了愚弄其他小马。文采和想象力倒是不错，如果选择成为一位小说家，肯定比AK叶琳还要火。”
彻底没招的余晖烁烁对着魔法书翻了个白眼，起身继续整理其他的书去了。
暮光闪闪挣扎了一下。考虑到作者能灵活运用两种文字，而且对于魔法的很多专业知识非常了解，应该不会是那种无聊到乱写魔法书的闲马。
但不管怎么解读，她还是得不出能被当成答案的结果，最后也只好放弃。
万一它真的只是一本比较专业的魔幻小说设定集呢？
只有飞光粼粼还抱着书反复研读最后一句话。
因为这句短句的字母排列看似毫无意义，但强行读出来的发音让她感到一丝熟悉。尤其是开篇扉页的那句话，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同时也唤醒了她的一部分回忆。
前面是小马利亚的文字，然后是汉字，最后一句无文字意义的字母拼写。
于是她忍不住加快语速连读几遍，最终得出一句中文：
“世界的真理，我已解明？”
这是什么鬼？
翻译出正确意义的飞光粼粼只觉得疑惑变得更多了。
但也就是在她意识到这句话代表的含义时，她猛然发现周遭的时间就像是陷入了停滞一般，所有行动都被按下了暂停键，就连穗龙抛出去的球都诡异地停在空中。
不过很快飞光粼粼就发现异常的不是周围，而是自己。因为就连她自己也动不了，似乎只有意识在另外一个维度感知着身边的一切。
书中的文字突然在她眼中扭曲蠕动，好像突然活了过来。
它们爬出书本，自发地编织成一张黑色大网，最终将她的意识捕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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