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阳县城北门外，新一团阵地。
李云龙正蹲在战壕里，叼着烟卷跟赵刚商量下午的防御部署。
就在这时，通讯员跑过来：“团长！独立团急电！”
李云龙接过电报，快速扫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独立团遭到空袭了，伤亡不小。”他把电报递给赵刚，“小鬼子连飞机都出动了，你说小鬼子飞机，会不会来咱们这…”
话没说完，天边传来嗡嗡的轰鸣声。
李云龙抬头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九个黑点正从北面天空飞来，机翼上的太阳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娘的！小鬼子的飞机！”
李云龙一把扔掉烟卷，扯着嗓子吼：“快，都他娘的给老子进防炮洞！快！”
战士们丢下手里的活计，疯了似的往防炮洞里钻。
九架小鬼子战斗机呼啸而至，领头的飞行员透过座舱玻璃，清楚地看到下方慌乱的八路军士兵。
“投弹！”
“嗖！嗖！嗖！”
航弹脱离机腹，带着刺耳的尖啸声砸向阵地。
“轰！轰！轰！”
连串的爆炸在阵地上炸开，火光冲天，泥土和碎石像暴雨般倾泻而下。
李云龙死死抱着头，整个人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身边的战壕剧烈摇晃，沙袋被炸得四处飞溅。
一个来不及躲进防炮洞的战士，被炸飞出去七八米远，落地时已经没了声息。
“狗日的！”
李云龙眼睛通红，抓起身边的轻机枪对着天空就是一梭子。
子弹打在飞机机身上溅起几点火星，但根本没用。
九架飞机绕了个圈，再次俯冲下来。
“哒哒哒哒……”
机枪扫射，子弹在地面上犁出一道道沟壑。
一个班的战士刚从交通壕里跑出来，就被机枪打成了筛子，身体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二营长！二营长呢？”李云龙吼道。
“到！”二营长从另一条战壕里探出头。
“给老子组织火力，打飞机！”
“团长，咱们没高射机枪啊！”
“没有也得打！老子就不信这帮狗娘养的能一直在天上飞！”
二营长咬咬牙，招呼战士们端起轻重机枪对着天空射击。
“哒哒哒...”
“哒哒哒...”
小鬼子飞机轮番轰炸，直到所有炸弹全部丢完才飞走。
李云龙从掩体里爬出来，浑身是土，额头上被碎石划出一道血口。
李云龙握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
赵刚也从防炮洞里出来，推了推眼镜：“老李，小鬼子这是要玩命了。这飞机刚炸完，他们的步兵很快就会上来。”
“老子知道。”李云龙啐了一口血沫，“传令下去，立刻修复工事！小鬼子的步兵要是敢上来，老子让他们有来无回！”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
日军第七十九联队趁着空袭的机会，重新组织起了进攻。
“杀死给给！”
“砰砰砰...”
“哒哒哒...”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
李云龙端起轻机枪，对着冲上来的小鬼子就是一梭子。
新一团的战士们红着眼睛扣动扳机，子弹像雨点般倾泻而出。
但没有了完整的工事掩护，战士们的伤亡开始急剧上升。
一个小鬼子掷弹筒手瞄准了新一团一挺重机枪所在的战壕。
“咚！”
“轰...”
榴弹在战壕边炸开，三个战士当场被炸飞。
李云龙看到后，“柱子，迫击炮，给老子干掉小鬼子掷弹筒。”
“是...！”
“轰...”
“好样的，柱子，继续给老子炸...”
战斗从上午打到中午，小鬼子发动了四次冲锋，每次都被新一团打退，但代价也极其惨重。
李云龙坐在战壕里，点了根烟，手在微微发抖。
赵刚走过来，声音低沉：“老李，照这个打法，咱们昔阳县守不了多久啊！。”
“撑不住也得撑。”李云龙狠狠吸了口烟，“老子就不信，小鬼子能一直这么打下去。”
......
平定县城，关帝庙。
随着夜幕再次降临，破败的院子里陷入一片寂静。
方焱蹲在墙角，手里拿着一块干馒头，慢慢嚼着。
王根生凑过来，压低声音：“团长，咱们真要今晚动手？”
“对。”方焱点点头，“小鬼子今天连出动了飞机，说明他们急了。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要给他们来一下狠的。”
“可是团长，炮兵阵地周围有两个中队的鬼子，咱们就一百二十个人……”
“一百二十个人够了。”方焱打断他，“记住，咱们不是去跟小鬼子硬碰硬，而是要出其不意。”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围坐在周围的特战队员们。
“都听好了，今晚的行动分三步走。”
方焱用树枝在地上画出简易地图。
“第一步，咱们沿着这条路摸出去，绕到炮兵阵地北侧的树林里潜伏。”
“第二步，等到小鬼子换岗的时候，一组和二组负责解决外围哨兵，三组和四组摸进阵地，炸毁火炮。”
“第三步，得手后立刻撤退，不恋战。”
一个队员问道：“团长，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被发现了就强攻。”方焱语气平静，“但记住，咱们的目标是火炮，不是小鬼子的人头。炸完就跑，别贪功。”
“明白！”
方焱看了眼手表：“现在是晚上八点，还有两个小时。都检查装备，抓紧时间休息。”
“是...”特战队员们开始检查武器弹药，有人闭目养神，有人低声交流。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
晚上十点整，方焱站起身：“出发。”
一百二十名特战队员迅速集合，每个人都穿着缴获的小鬼子军服，背着三八大盖，腰间挂着手雷和炸药包。
他们悄无声息地离开关帝庙，沿着小巷摸向北城门。
城门口，两个小鬼子哨兵正在打瞌睡。
方焱打了个手势，两名特战队员摸上去，一人一刀，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哨兵。
队伍迅速通过城门，消失在夜色中。
出城后，方焱带着队伍绕了一个大圈，避开小鬼子巡逻队，朝南门外的炮兵阵地摸去。
月光被乌云遮住，四周一片漆黑。
队伍在荒地里匍匐前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半个小时后，他们抵达炮兵阵地北侧的树林。
方焱举起手，队伍停下。
他趴在地上，举起望远镜观察。
炮兵阵地灯火通明，十几门山炮和十几门野炮整齐排列，周围有铁丝网和沙袋掩体。
大约两个中队的小鬼子士兵驻扎在附近，每隔五十米就有一个哨兵。
“防守挺严密。”王根生低声说。
“再严密也有漏洞。”方焱放下望远镜，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分钟，小鬼子就要换岗了。”
他转身，对身后的队员们打手势。
一组和二组的队员迅速散开，摸向外围哨兵的位置。
三组和四组则跟着方焱，准备突入阵地核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十一点整，小鬼子换岗的哨兵从阵地里走出来。
就在新旧哨兵交接的瞬间，一组和二组的特战队员同时出手。
寒光一闪，八个小鬼子哨兵无声无息地倒下。
方焱打了个手势：“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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