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夏如棠和徐元韬脚步同时一顿,对视一眼。
驼背单身汉,捡了个媳妇,死得惨……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与失踪的张家母女,隐隐构成了一条令人脊背发寒的链条。
两人没有犹豫,他们立刻转向,朝着城外的娄山赶去。
山不高,但有些荒僻。
两人几经打听,才在半山腰找到那座孤零零的破旧土屋。
屋子周围很安静。
徐元韬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杂着尘土与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徐元韬下意识地抬手掩了掩,夏如棠则已侧身踏入屋内。
她的视线迅速扫视一圈。
屋内比想象中更为空荡破败。
这比之前她刚来到夏家,还家徒四壁。
整个屋子,除了角落里一张缺了腿用石块垫着的歪斜木桌外,再无任何像样的家具。
地面是夯实的泥土,上面散落着枯草和不明碎屑。
光线从破了的窗纸和屋顶的缝隙里射进来,形成几道浮动的光柱。
屋内的土炕上铺着辨不出颜色的棉絮床单,而靠墙的炕头那片斑驳的土墙上,一大片已然变成暗褐色,近乎黑色的喷射状血迹,凝固在那里。
那绝非寻常受伤能造成的痕迹。
血迹呈放射向外喷溅,血迹中心区域颜色深得发黑,边缘则甩出拖曳的弧线。
炕上那看不出颜色的棉絮也浸染了大片不规则的深色污渍,与墙上的喷溅痕迹连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整体。
血迹的边缘早已干涸发硬,呈现出一种粘腻的质感。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铁锈般的腥气,混杂在浓郁的霉味里。
徐元韬直皱眉。
夏如棠缓缓上前两步,她在离土炕几步远的地方停住,蹲下身,仔细查看炕沿和附近的地面。
徐元韬也强忍着心头翻涌的不适,跟了过去。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那片血迹上,又移向空荡的炕面,试图在脑海中拼凑出这里曾发生过的一切。
“看这喷溅的角度和范围……”徐元韬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出血量极大,而且……源头很可能是在炕上,处于相对较低的位置,但受到了剧烈的外力。”
徐元韬没有明说。
但两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夏如棠的视线从墙上挪开,落在空无一物的炕上,又环顾这空空如也的屋子,“如果如果她们真的被带到这里……”
夏如棠的话没有说完,却好似已经无声诉说了一个可能。
屋内没有任何打斗或挣扎的明显痕迹。
除了那片宣告着死亡的血迹。
两人站在昏暗的破屋中,被那片无声的黑暗血迹包围着,久久没有说话。
屋外的风声透过缝隙传来,呜咽一般。
“走吧。”
夏如棠率先离开房屋。
夏如棠围着房子走了一圈,最终,她很的目光锁定了屋后不远处一片略微翻动过的新土。
若不是细心观察,几乎难以察觉。
泥土还很新,夏如棠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捻起一点土。
她放在鼻尖嗅了嗅,只有泥土和草木的气息。
夏如棠环顾四周,荒草萋萋,山风呜咽。
徐元韬也跟了过来,他看着翻动的地面,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干涩,“这……”
夏如棠没有立刻回答。
她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土屋坟包以及周围可能留下的细微痕迹。
她的脑海中,那些听到的闲言碎语,张家母女被赶出家门的惨状。
老光棍炫耀捡到媳妇的丑态以及屋后突兀的新坟以及老光棍的死亡……
这些碎片,开始在她脑中飞速拼凑重组推演。
一个极为残酷,却极有可能接近真相的画面,逐渐浮现。
被至亲驱赶走投无路的母女,或许是在流浪途中,遇到了这个住在山上的驼背单身汉。
男人假意收留,实则心怀不轨。
女孩年轻,或许成了他第一个目标。
也许母亲拼死保护,激怒了他。
那个曾经在极端情境下被迫举起剪刀保护自己和母亲的姑娘,再次被逼到了绝境。
最终,男人死了。
警察或许会怀疑这起命案有蹊跷。
但缺乏直接证据,又找不到关键当事人,所以线索就断了。
夏如棠想起归队后,通讯处曾转交过一张字条,说是有个女孩打电话找她。
那个电话,很可能就是她在陷入绝境前,向她这个给予过一线温暖和认可的人发出的最后求救信号。
而她,错过了。
夏如棠站在那座无名坟茔前,山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她目光沉静如深潭,却又似有暗流汹涌。
徐元韬喉头滚动, “咱们……”
“算了。”
徐元韬看着她,“你不想知道,她是谁?”
“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
徐元韬沉默了。
是啊。
无论这里躺着的是哪一个,他们对此都无能为力。
“我们暂时帮不上什么。”
徐元韬看着夏如棠紧绷的侧脸和紧握的拳头,明白了她话里的沉重。
徐元韬早就暗自拼凑出了悲剧的轮廓。
可是他也却无力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回程的路上,两人沉默了许多。
山风更紧了些,卷起坟茔上的浮土,也吹得四周荒草簌簌作响,像无数声压抑的叹息。
夏如棠最后看了一眼那新土。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下山的路走去。
徐元韬沉默地跟上,两人前一后,沿着崎岖的山路返回。
来时心头那根名为追查的弦紧绷着,此刻却像是被重石坠着,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呼吸都带着山间凉薄的涩意。
林间的光线逐渐昏暗,归巢的鸟雀发出零星的鸣叫,更衬得这沉默压抑。
回到镇上,市的喧闹扑面而来。
与方才山间的死寂恍如隔世。
夏如棠和徐元韬都没有立刻开口。
一直到拐进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夏如棠才停下脚步,“老光棍的死,当时一定有报案记录,派出所或许有现场勘查的简单卷宗。”
“还有张将他们母女赶出来时,那些邻居,总有人会记得更具体的情况。”
徐元韬明白她的意思。
他们今天所见,只是拼图的一角,一个基于线索和推演的残酷假设。
要想触及真相,哪怕只是确认那个女孩是否还活着身在何处,都需要更扎实的证据。
“你想从哪儿开始?”
“只能暗查。”
夏如棠其实并没有要查的意思,她其实也想知道或者离开的人到底是谁。
但她也觉得没那个必要去掘坟。
徐元韬明白,大张旗鼓的查很容易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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