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栓叼着烟杆,脸上带着阴狠的得意。
他身后,夏国宾和他媳妇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王金花几步冲到门口,指着夏如棠的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个赔钱货!”
“简直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对你爷动手?”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今天老娘就替你爹,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话音未落,她肥硕的身子猛地前冲,粗壮的胳膊抡圆了,带着风声,狠狠一巴掌就朝着夏如棠的脸扇了过去!
那架势,若是打实了,只怕半张脸都要肿起来。
夏如棠眼神骤然一冷,面对这泼妇的蛮横攻击,她甚至没有后退半步。
就在那蒲扇般的巴掌即将接触到她脸颊的瞬间。
她快速侧闪的同时,右腿如闪电般弹出,足尖精准地踢在王氏粗壮的小腿胫骨上!
“嗷!”
王金花只觉得小腿骨像是被铁棍狠狠砸中,钻心的剧痛让她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截断。
肥胖的身体失去平衡,像个沉重的面口袋一样。
噗通一声。
她重重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王金花抱着小腿哭天喊地叫唤起来,“你这个赔钱货!你找死!!”
王金花回头瞪着自己男人,“夏老二,就这么看着你媳妇被欺负是吧!?”
一旁的夏国宾眼珠子瞬间红了,他怒吼一声。
夏国宾本就身形高大,一身横肉在村里跋扈惯了,此刻更是凶性大发。
他顺势抄起靠在墙边的一把砍柴刀,刀刃在夕阳余晖下闪着寒光,朝着夏如棠兜头就劈了过来!
这一刀势大力沉,若是劈中,后果不堪设想!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发出一阵惊呼。
奶奶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几乎要晕厥过去。
然而,身处刀锋之下的夏如棠,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仿佛迎面而来的不是夺命的利刃,而只是一阵微风。
直到柴刀带着呼啸的风声临近面门,她的身形才猛地一动!
她的身形快若闪电。
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夏国宾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酸麻。
仿佛被电流击中,五指更是不由自主地松开。
下一刻,他眼睁睁看着那把柴刀突然易了主。
那柴刀此刻正稳稳地握在了夏如棠那只看似纤细的手中。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惊愕还未散去,便察觉右腿膝窝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夏如棠根本懒得与他缠斗,夺刀的同时,捏住他手腕反向一拧一送。
夏如棠破坏他重心的同时,右脚早已如同出膛的炮弹。
狠狠踹在他作为支撑的右腿膝关节侧面!
“咔嚓!”
伴随着夏国宾陡然拔高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砍倒的大树,轰然倒地。
他抱着那条呈现出不自然弯曲角度的右腿,在地上疯狂地翻滚哀嚎。
额头上更是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
刚才还在地上撒泼哭喊的王金花,看到丈夫这惨状,吓得声音戛然而止。
王金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僵在原地,脸色惨白。
她看着手持柴刀,眼神冰冷的夏如棠。
浑身抖如筛糠,再不敢上前半步。
夏如棠垂眸,冷漠地看着脚下因剧痛而扭曲翻滚的夏老二。
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
她没有再看任何人,将手中的柴刀随手扔在地上。
柴刀落地,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夏如棠搀扶起几乎虚脱的奶奶。
在所有人惊惧复杂和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挺直脊背看向奶奶,“奶奶,您想好了吗?”
奶奶怔在原地。
眼睛却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双总是盛着怯懦的眼里,此刻锐利得像刚开刃的刀,冰冷又陌生。
院子里躺着的儿子儿媳还在呻吟,那声清晰的骨裂声犹在耳边回荡。
眼前这个人……
真的还是她那个被打骂时只会缩着肩膀掉眼泪,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阿花吗?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觉得如此陌生?
仿佛一夜之间。
她的阿花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夏如棠将奶奶所有的惊疑不定尽收眼底。
她没有回避,反而迎上那双充满恐惧和探寻的眼睛。
她声音不高,却很清晰。
“您是决定跟我走,还是留下。”
夏如棠没有过多解释。
只是给了一个简单直接的选择题。
奶奶的眼皮狠狠颤抖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哆嗦着。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恐惧和最后一丝求证,颤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你……你真的是我的阿花吗?”
夏如棠静默了一瞬。
风轻轻拂过她额前的湿发,却吹不散那双眼底的镇定。
她无意,也觉得无需在这位或许是唯一真心待原主好的人面前编织谎言。
坦诚,是她能给这位老人最基本的尊重。
她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以前的夏如棠……”
“已经死了。”
这一番话狠狠砸在奶奶脆弱的心尖上。
夏如棠微微停顿,冰冷的目光如实质般扫过地上因剧痛而蜷缩呻吟的老二夫妇。
最后视线定格在不远处,夏老栓那脸色铁青,却咬牙切齿的脸上。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已藏不住惊惧,脚步钉在原地,不敢上前半分。
最终,她的视线重新落回奶奶布满泪痕的脸上。
“现在的我,绝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任人欺辱。”
她略一停顿,加重了语气,“半分都不行。”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被冻结,连院外嘈杂的虫鸣都消失了。
奶奶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干瘦的身体剧烈地晃了晃,全靠扶着门框支撑才没有软倒。
她看着眼前这双眼睛。
依旧是孙女的轮廓。
可里面的怯懦早已被彻底剜去。
只剩下她从未见过的陌生。
一个荒诞又惊悚的念头在她脑子里滋生。
魂,换了!
她的阿花。
那个总用湿漉漉眼神看着她的孙女。
或许真的……
已经不在了!
一股深深的恐惧和悲伤攫住了她的心脏。
一时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阿花……”
奶奶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最后一丝绝望的求证,“我的阿花……是不是真的不在了?”
“我就是夏如棠。”
夏如棠尽量放缓语调。
这具身体的确是夏如棠。
只是此夏如棠非彼夏如棠。
奶奶哽咽,“可你……你……”
夏如棠没有解释更多,那毫无意义。
她只是冷静地陈述事实与选择,“您若是选择留下,以您儿子的脾性和您丈夫的为人,您大概心知肚明,接下来等待您的会是什么日子。”
她的目光扫过夏老栓那阴鸷不甘的脸,意思不言而喻。
“如果。”
夏如棠话锋一转,看向奶奶,话语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跟我走,我能保证您此后,衣食无忧,安度晚年。”
“可,可我……”
奶奶陷入巨大的挣扎。
一边是未知的恐惧。
一边是现实可见的悲惨晚年。
夏如棠语气放缓了些许,“我给您时间考虑。”
说完,她不再多言,转身径直走向那间昏暗的土屋。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院外围观的村民才仿佛被解开了哑穴。
压抑的议论声轰然炸开。
却依旧没人敢大声说话,只是互相交换着惊惧的低语。
“我的个乖乖……”
“夏家丫头这是……这是中邪了啊!”
“刚才你们看清没?”
“她就那么一下!咔嚓!夏老二那么大个块头就直接躺了!”
“这手段……这眼神……”
“这这这……这还是之前那个见人都不敢抬头,说话跟蚊子哼似的夏家丫头吗???”
“怕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喽!”
夏老栓被这些议论刺得脸上青红交加。
他看着还躺在地上哀嚎的儿子和呆傻的儿媳,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他冲着儿媳厉声吼道,“还愣着做什么!”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找板车!”
“真想让他腿废了吗!”
王金花这才后知后觉地从巨大的惊吓中回过神。
她连滚带爬的来到了丈夫身边,在看到丈夫因剧痛而扭曲的面孔和那条诡异弯曲的腿,眼底满是心疼与慌乱。
与此同时。
她看向那间紧闭房门的眼神彻底变了。
“爹!她……她……”
王金花尖声指着屋子,声音因恐惧而变调,“她中邪了!她绝对不是夏如棠!”
“她被鬼附身了!”
她朝着面色惨白的婆母哭喊道,“娘!”
“您可千万别犯糊涂跟她走啊!她不是您孙女啦!”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她这具身体……早就换了瓤子!”
“里面住着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啊!”
奶奶的脚步在门槛处顿了顿。
身后二儿媳那尖厉的哭嚎声,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此刻,她心头翻涌的,却是更锥心的愤怒与悲痛。
老二这两口子,简直不做人!
他们密谋着,要把她的阿花卖给山那边那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痴傻汉子当媳妇!
她的阿花,还不到十七岁,花一样的年纪!
他们怎么忍心?!
为了那点彩礼钱,竟要亲手推孙女进火坑!
与这令人发指的算计相比,眼前孙女身上发生的诡异变化,反而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奶奶不再看再看院子里那混乱不堪的一幕。
她不再听老二夫妇的哀嚎与叫骂,决绝地转身。
走入了这间承载了她太多苦涩记忆的土屋。
她看见孙女正安静地坐在床边,微微低着头。
孙女手中拿着那些方才被老头子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地上的汇款单和黑白照片,她正一张张,仔细地抚平上面的褶皱。
动作间不见悲喜。
只有一种沉静的专注。
那些单据和照片,是长子国强存在过的证明。
也是国强与这个家与阿花之间最后的联系。
“阿……阿花。”
奶奶的声音带着未散尽的颤抖,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夏如棠应声抬眼,昏黄的灯光在她眼中跳跃。
她看着奶奶,语气平和,“奶奶,我在。”
夏如棠顿了顿,目光扫过手中那张穿着军装的年轻男子的照片。
“阿花……”
“我是阿花。”
“从前是。”
她的声音不大,却重重落在奶奶心上。
“往后也是。”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
瞬间打开了奶奶心中积压的所有情绪闸门。
也击碎了她最后一丝因恐惧而产生的犹豫。
她看着眼前的人,这具身体毫无疑问是她孙女。
那眉宇间的轮廓依稀还有往日的影子。
可内里……
罢了。
无论她是谁。
她护住了国强留下的这些念想。
同时也护住了自己。
更重要的是,她敢于反抗这吃人的命运!
奶奶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干瘦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
随后她看着孙女的眼睛,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道,“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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