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石镇“悦来黑店”(现已被猫爷官方认证为“一星差评”店铺)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林辰是在一阵银钱的碰撞声中醒来的。不是做梦,是他怀里那上百两赃款随着他翻身发出的悦耳声响。
“有钱的感觉……真踏实啊!”林辰抱着钱袋,感动得几乎落泪。他终于不再是那个吃了上顿没下顿、需要靠犟爷碰瓷和反打劫才能苟活的穷光蛋了!
他意气风发地走出房间,准备用这“不义之财”去干点“正义之事”——比如,买几身好行头,吃几顿大餐,再给犟爷和小花置办点高级口粮!
然而,他刚把自己的宏伟计划说出来,就遭到了灰驴无情的打击。
灰驴用看败家子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然后抬起蹄子,不是指向成衣铺或者酒楼,而是指向了客栈外面——镇子中心,那栋最为喧嚣、门口挂着“千金散尽还复来”巨大匾额的……赌坊!
“赌……赌坊?!”林辰差点咬到舌头,“犟爷,您没搞错吧?十赌九输啊!咱们这钱来之不易,可不能拿去打水漂!”他可是听过不少江湖好汉在赌坊倾家荡产的故事。
灰驴不屑地打了个响鼻,那眼神仿佛在说:有驴爷我在,输?不存在的!驴爷我带你去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概率的宠儿”!
它不由分说,用脑袋拱着林辰就往赌坊方向走。罗横抱着刀,面无表情地跟上,似乎对去哪里都无所谓。驴背上的小花则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对人类的低级趣味表示不屑,但也没反对。
林辰心里七上八下,被半推半就地拱进了赌坊。
一进赌坊,喧嚣热浪和浓重的烟草味扑面而来。形形色色的赌徒围在各种赌桌前,一个个眼睛通红,声嘶力竭地喊着“大”、“小”、“豹子!”。银钱、银票在桌上飞舞,伴随着庄家毫无感情的唱喏声和赌徒们或狂喜或绝望的嚎叫。
林辰看着这场面,腿肚子有点发软。他紧紧捂着怀里的钱袋,如同护崽的老母鸡。
灰驴却像是回到了主场,它那双棕黄色的眼珠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仿佛在品味着金钱和欲望的味道。它径直朝着最热闹的一张赌大小桌子挤了过去。
赌大小的规矩简单,猜骰盅里三颗骰子的点数之和,4到10点为小,11到17点为大,猜中一赔一,猜中具体的点数(围骰)则是一赔十。
此刻,庄家刚刚摇完骰盅,啪地一声扣在桌上,大声吆喝:“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赌徒们纷纷将赌注押在“大”或“小”的区域。
灰驴挤到桌前,看了看那黑木骰盅,又看了看周围狂热的人群,然后……它抬起前蹄,看似随意地,在代表“小”的区域……旁边,用蹄尖极其轻微地点了点桌面一个不起眼的、有些磨损的角落。
它没有下注。
林辰看得莫名其妙:“犟爷,您不下注点那里干嘛?”
灰驴回头,用一种“你懂个屁”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庄家揭开骰盅:“四、五、六,十五点,大!”
押“大”的人欢呼,押“小”的人哀嚎。
灰驴甩了甩尾巴,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
下一局开始。庄家再次摇盅,扣下。
赌徒们再次下注。
灰驴依旧没有下注,它的蹄子再次抬起,这次点向了代表“大”的区域旁边,另一处不起眼的磨损处。
开盅:“二、三、三,八点,小!”
灰驴依旧淡定。
连续五六局,灰驴都是如此,只是用蹄子点不同的位置,从不下注,但每一次,它点的位置旁边那个区域,必然是开盅的结果!
林辰看得目瞪口呆,渐渐明白了过来——犟爷这是在……“预判”?它能知道骰盅里的点数?!不对,它点的不是结果区域,而是旁边的特定位置,像是在……做标记?
周围的赌徒也注意到了这头行为古怪的驴。起初他们只是觉得好笑,但连续几局下来,发现这驴点的位置旁边必然是中奖区,不由得都瞪大了眼睛,窃窃私语起来。
“这驴……邪门啊!”
“它是不是能看穿骰盅?”
“跟着它下注试试?”
终于,在灰驴又一次点向“小”区旁边某个特定位置后,一个胆子大的赌徒,咬了咬牙,将一块碎银子押在了“小”上。
开盅:“一、二、四,七点,小!”
那赌徒赢了!他惊喜地看向灰驴,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这一下,如同在油锅里滴入了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神驴!这是神驴啊!”
“快!跟着驴爷下注!”
“驴爷指点一下!这局押什么?”
赌徒们疯狂了,纷纷将目光投向灰驴,等着它“指点迷津”。就连那庄家,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看向灰驴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不定。
灰驴面对众人的追捧,非但没有得意,反而露出了极其拟人化的……嫌弃表情?它似乎很讨厌被这么多人围着。
它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然后,它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举动!
它猛地抬起前蹄,不是点向某个区域,而是……重重地跺在了赌桌正中央!
“咚!!”
一声闷响,整个赌桌都晃了三晃!
就在它蹄子落下的瞬间,那黑木骰盅里,传来了几声极其细微的、像是机括错位般的“咔嚓”声!
庄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灰驴抬起头,用一种睥睨众生的眼神扫过目瞪口呆的赌徒们,然后缓缓地、清晰地“说”出了三个字:
“豹——子——,一——。”
豹子一?!三个一点?!那可是最小的点数,概率极低!
赌徒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那庄家更是厉声喝道:“畜生胡言乱语!大家别信它!”
然而,有几个之前跟着灰驴下注尝到甜头的赌徒,一咬牙,将赌注押在了“围骰·一”上!
“买定离手!”庄家声音有些发颤地喊道,手按在骰盅上,却迟迟不敢揭开。
灰驴不耐烦地又跺了跺蹄子。
庄家吓得一哆嗦,几乎是下意识地掀开了骰盅——
静!
死一般的寂静!
骰盅里,三颗骰子,清一色地,红彤彤的一点朝上!如同三只嘲讽的眼睛,盯着面色如土的庄家!
豹子!一!
“嗷——!!!”押中的赌徒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狂吼!一赔十!他们赚翻了!
庄家直接瘫软在地,面无人色。这骰盅是他特制的,里面有机关可以控制点数,刚才他明明摇的是“大”,怎么变成豹子一了?!是这头驴!一定是这头驴搞的鬼!
灰驴看着混乱的场面和瘫软的庄家,满意地甩了甩尾巴。它用鼻子拱了拱还在发呆的林辰,然后抬起蹄子,指了指那些赢钱的赌徒,又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嘴巴?
林辰福至心灵,瞬间明白了这位爷的意思——驴爷我帮你(间接)赢了钱,你不表示表示?赶紧去给驴爷我买最上等的草料和零嘴!现在!立刻!马上!
林辰哭笑不得,但也不敢怠慢,赶紧从怀里掏出银子,挤开狂欢的人群,跑去给这位劳苦功高的“概率学大师”采购贡品去了。
罗横抱着刀,站在人群外围,看着那头在赌桌上“大显神威”后就开始摆谱的灰驴,独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他觉得,跟着这头驴,想保持低调……简直是一种奢望。
驴背上的小花,不知何时已经用爪子捂住了眼睛,仿佛在说:没眼看,这蠢驴又开始了。
等到林辰抱着一大堆刚买来的、还带着露水的极品苜蓿草、香甜的豆饼、甚至还有几串糖葫芦(?)回来时,赌坊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赢了钱的赌徒在狂欢,输了钱(包括庄家)的人在哭嚎骂娘,还有赌坊的打手试图维持秩序,场面一度失控。
灰驴则早已趁乱溜了出来,正优哉游哉地站在赌坊门口,等着它的“犒劳”。
林辰赶紧把贡品奉上。
灰驴低头嗅了嗅那水灵的苜蓿草和香甜的豆饼,满意地打了个响鼻,然后叼起一串糖葫芦,嚼得嘎嘣脆,酸得它眯起了眼睛,却一脸享受。
林辰看着这位用“科学”(?)手段赢了钱,却只满足于一点草料和零嘴的奇葩驴爷,心里吐槽:您这出场费……也太便宜了吧?!要是您亲自下注,这会儿咱们怕是能把这赌坊都买下来!
灰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甩给他一个“驴爷我视金钱如粪土,格局要大”的眼神,然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叼着糖葫芦,背着舔爪子的小花,朝着镇外走去。
深藏功与名?不,是事了拂衣去,深藏……糖葫芦。
林辰和罗横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走出黑石镇,重新踏上官道。林辰回头望了望那依旧喧嚣的镇子,尤其是那家鸡飞狗跳的赌坊,心里感慨万千。
跟着犟爷,果然永远不会无聊。昨天端了黑店,今天又砸了赌场(的场子)……这江湖,都快成他们家的“行侠仗义体验园”了。
他摸了摸怀里依旧鼓鼓囊囊的钱袋(虽然支出了一点买贡品),又看了看前面那头边走边啃糖葫芦、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的灰驴,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就是这“光明”的路上,麻烦似乎也越来越多了。
他看了一眼罗横,发现罗横的眉头微微蹙起,正警惕地扫视着官道两侧的树林。
林辰心里一紧,压低声音问:“罗大侠,有情况?”
罗横缓缓点头,独眼中寒光一闪:“有人跟着我们。从出镇就开始了。”
林辰心里咯噔一下,是赌坊的人?还是……血影教?
灰驴也停下了啃糖葫芦的动作,耳朵转动了一下,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就连驴背上的小花,也停止了舔毛,琥珀色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细线,望向侧后方的密林。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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