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小踏进黑门，脚步没有停。地上的暗红粉末随着她的鞋底摩擦发出细微的沙响，像是踩在干燥的枯叶上。她抬眼望去，前方是一片开阔的花田，密密麻麻的紫黑色花朵在微弱的光线下摇曳，花瓣边缘泛着幽绿的光泽。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苦涩的味道，吸入后喉咙发紧。她屏住呼吸，左手按住残剑录铁环，闭眼感知四周的灵力流动。一股微弱但持续的波动从花田深处传来，像是有某种阵法在运转。
药仙谷谷主跟在她身后半步，目光落在那些花株上，眉头越皱越紧。“这是毒瘴花……但不该长在这里。它们被改过根系，和地下的毒脉连在一起了。”
金小小睁开眼，低声问：“能判断是谁动的手吗？”
“不是普通炼药师能做到的。”老人摇头，“手法很熟，像是出自万毒谷高层之手，而且……这些花里嵌了东西。”
他指向一株靠近边缘的花，那根茎处隐约有一道细小的银线埋入土壤。
金小小蹲下身，指尖轻轻拨开泥土。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符文石露了出来，表面刻着扭曲的纹路，正随着花株的脉动微微闪烁。
“远程控制用的。”她说，“一旦有人闯入，就能引爆毒素。”
药仙谷谷主点头：“不只是防御。这些花在替人收集灵力，每一株都是活体容器。”
话音未落，一道风声从侧方掠来。一团灰白色的粉末扑向金小小面门，她头一偏，粉末擦过肩头，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几个小坑。
她反手拔剑，剑锋划出一道弧线，空间随之扭曲。下一瞬，她已出现在三丈外的高台上，剑尖直指一名白衣女子的咽喉。
柳如眉站在那里，右手还保持着扬手的动作，脸上惊色未退。她很快稳住神情，冷笑道：“反应倒是快，可惜救不了你那些同伴。”
金小小没说话，手腕微转，剑锋压得更低。柳如眉脖子上出现一道浅痕，渗出血珠。
“你是林岚的师姐。”金小小开口，“教她伪灵根秘术的人也是你吧？”
柳如眉眯起眼：“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你给她的功法有缺陷。”金小小的语气平静，“练到后期会反噬经脉，让她越来越依赖蚀心丹。你根本没想让她成功，只是拿她当棋子。”
柳如眉嘴角抽了一下，没否认。
药仙谷谷主走上前来，盯着她腰间的药囊：“你改良了蚀心丹的配方，把毒瘴花的心蕊加进去，再用赤霄铁做引子，让服用者产生依赖。这不是治病，是控制。”
“控制？”柳如眉嗤笑一声，“这叫筛选。只有能撑过去的，才配活着。”
金小小忽然抬手，一道剑气射向花田东北角。轰的一声，泥土炸开，一根埋在地下的引线被斩断，旁边一个装满毒液的陶罐滚了出来。
“你在等我走进陷阱。”她说，“然后炸毁这片花田，毁掉证据。”
柳如眉脸色变了：“你怎么知道？”
“你刚才站的位置太刻意了。”金小小收回剑，“正好能触发三处埋点。而且——”她看向地面被炸开的裂口，“引线的颜色和土壤不一样，新埋的。”
柳如眉咬牙，猛地抬手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丹药。金小小早有防备，剑气一闪，直接封住她手臂经脉。那颗丹药还没入口就掉在地上，迅速化作一缕青烟。
“别白费力气。”金小小说，“你现在连运功都做不到。”
柳如眉喘着气，眼神阴沉：“你们以为拿到这点东西就能定罪？万毒谷不会认的。”
“我不需要他们认。”金小小从袖中取出一小撮之前收集的毒粉，递给药仙谷谷主，“你能验出来吗？”
老人接过，放在鼻下一嗅，又用指尖捻了捻。片刻后，他抬头：“里面有赤霄铁的碎屑，极细，混在花粉里。这不是自然生成的，是人为掺入的。”
金小小看着柳如眉：“东部矿脉的赤霄铁最近大量失踪，现在我知道去哪了。林岚帮你们偷运资源，你们给她伪灵根秘术和蚀心丹，让她维持实力。一场交易，对吧？”
柳如眉冷笑：“她自愿的。没人逼她。”
“但她不知道你们真正的目的。”金小小逼近一步，“你们不是要培养强者，是要制造一批受控的傀儡。蚀心丹会让使用者逐渐丧失判断力，最后完全听命于你们。”
药仙谷谷主沉声道：“不止是林岚。这几年南部有不少年轻天才突然崛起，后来却变得偏执狂躁，很可能都是你们的试验品。”
柳如眉不说话了。
金小小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告诉我，还有多少人在用这种丹药？名单在哪？”
“杀了我也没用。”柳如眉吐出一口血沫，“那份名单只有谷主知道。”
“可你知道怎么联系他。”金小小松开手，剑尖缓缓下滑，停在她胸口，“你说不说，不影响我找到他。但我可以让你多受点罪。”
柳如眉终于露出一丝慌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像是钟声，又像是某种机关启动的声音。花田中央的地面开始龟裂，几根新的石柱从地下升起，表面浮现出与之前相似的符文。
“自毁阵法。”药仙谷谷主立刻后退两步，“这片花田要塌了！”
金小小一把抓住柳如眉的手臂，将她拖到高台边缘。她回头看了一眼药仙谷谷主：“站到我后面去。”
老人没犹豫，立刻靠近。
她双手握剑，剑身横举，空间之力在周围凝聚。下一瞬，四道漆黑的裂缝同时出现在四个即将升起的石柱底部。裂缝扩张，直接切断了石柱的能量连接。原本上升的趋势戛然而止，石柱卡在半空，符文光芒忽明忽暗。
“暂时拦住了。”她喘了口气，“但撑不了太久。”
柳如眉靠在栏杆上，脸色发白。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封住的经脉，又看了看脚下翻涌的毒雾，忽然笑了：“你以为你赢了？这些东西早就传出去了。蚀心丹的配方，控制手法，甚至这片花田的布局……都在别人手里。”
“谁？”金小小问。
“你斗不过他们的。”柳如眉声音低下去，“他们比万毒谷可怕得多。”
金小小盯着她：“到底是谁？”
柳如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她的嘴角再次溢出血丝，身体微微颤抖。
药仙谷谷主上前查看，神色凝重：“她体内有毒功反噬，再这样下去会自己爆开。”
金小小沉默片刻，抬起剑，剑尖抵住柳如眉的额头。
“最后一个机会。”她说，“名字。”
柳如眉闭上眼，许久，才缓缓开口：“暗影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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