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融入阴影,并非直接进行物理上的移动,而是进入了更深层的阴影维度。这里并非灵界,而是现实世界所有阴影的投射与交汇之处,光线在此扭曲,距离变得模糊,寻常的物理障碍大多失去了意义。对于序列8的蚀影者,尤其是拥有【真实之眼】和混沌能量本质的李默而言,这里就像是他的主场。
他的怒火并未外显为狂暴的灵性,反而极度的内敛,使得他在阴影维度中如同一道没有任何温度、却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流。他沿着休描述的大致方位,结合夜瞳之前侦查到的极光会活跃区域,如同一个精准的猎杀者,开始搜寻目标。
东区的混乱与污秽,在阴影维度中呈现为更加扭曲、肮脏的景象。狂躁的灵性残渣如同油污般漂浮,绝望、痛苦、疯狂的情绪碎片充斥其间。寻常非凡者在此久待,心智都可能受到污染。
李默无视了这些干扰,【真实之眼】如同最精密的过滤器,只锁定那些带着极光会特有“真实造物主”烙印的、亵渎而狂乱的灵性光点。
他首先找到了休遭遇袭击的那条小巷。巷口还残留着极淡的、属于那两个极光会成员的灵性痕迹,以及【镜花水月】幻术消散后的细微空间涟漪。他们没有追来,或许是幻术迷惑了他们,或许是认为已经打草惊蛇,选择了撤离。
但这不重要。李默要的,不是这两个小卒子。
他循着那亵渎灵性最浓郁、最活跃的方向追踪而去。阴影维度中,距离被大幅缩短,几个呼吸间,他便已抵达东区深处,一片被废弃工厂和杂乱窝棚包围的区域。
在这里,那股亵渎的灵性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般明显。一座半坍塌的砖石结构工厂内,正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灵性波动,里面似乎聚集着不少极光会成员,正在进行着某种持续性的邪恶仪式。工厂外围,有几个零散的灵性光点在游弋,担任着警戒。
李默如同无形的死神,悄然靠近。他没有选择从正门或任何可见的入口进入,而是直接从工厂地基与阴影维度连接最薄弱的一处缝隙,渗了进去。
工厂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巨大的空间内堆满了锈蚀的机器残骸和垃圾。中央被清理出了一片空地,地面上用暗红色的、疑似混合了血液和某种矿物的颜料,绘制着一个庞大而扭曲的符号,与夜瞳之前发现的仪式痕迹类似,但更加复杂,中心似乎还供奉着某种不可名状的、由骨头和金属碎片拼凑成的粗糙偶像。
大约有十几名极光会成员围在符号周围,他们穿着破旧的长袍,脸上带着狂热与麻木交织的诡异表情,低声吟唱着亵渎的圣歌,混乱的灵性如同漩涡般向中央的偶像汇聚。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精神层面的污染。
李默隐藏在厂房高处一根横梁的阴影中,【真实之眼】冷静地扫过下方。
一名序列8的倾听者似乎是小头目,三名序列9的秘祈人,其余皆是普通的的极光会信徒,没有更高序列的存在。
“正好。”李默心中冰冷地低语。这个据点的力量,足以对东区造成不小的危害,也足够他用来回礼了,但又不会强到需要他动用超过暗影序列范畴的力量。
他没有丝毫犹豫。
第一个目标是外围一个正在撒尿的极光会信徒。他脚下的影子突然活了过来,如同黑色的毒蛇般缠绕而上,瞬间捂住了他的口鼻,影噬发动,无声无息地抽干了他的生命力与灵性,让他软软地倒在了自己的尿液之中。
第二个是靠在墙边打盹的秘祈人。他身旁墙壁上剥落的油漆阴影陡然拉伸、变形,凝聚成一柄锋利的影刃,如同切豆腐般刺穿了他的太阳穴,蚀影效果瞬间湮灭了他的意识。
杀戮,在寂静中进行,在创作生与死的画作。
李默如同一个真正的恶魔,充分利用着阴影维度的便利和蚀影者的能力。影分身在他精准操控下,同时出现在多个角落,吸引注意,制造混乱;影刃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去暗影之触如同潜伏的蟒蛇,将落单者拖入阴影吞噬。
工厂内的极光会成员甚至没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当他们发现同伴一个接一个以诡异的方式死去时,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亵渎的圣歌变成了惊恐的尖叫和混乱的呼喊。
那名序列8的倾听者试图稳定局势,他高声呼喊,身上腾起混乱的灵性,似乎想向所谓的“主”祈求力量,或者发出警报。
但是已经晚了。
李默的本体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的阴影中。这一次,他没有使用影刃,而是直接伸出了手,覆盖着浓郁阴影的手指如同最锋利的爪子,轻易地穿透了倾听者仓促凝聚的灵性防御,按在了他的后颈上。
混沌能量·归墟!
没有光芒,没有巨响。那倾听者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瞬间放大,他体内狂躁的灵性、沸腾的生命力,乃至那与真实造物主建立的微弱联系,都在这一瞬间被那至高层次的湮灭之力无声无息地抹去,如同被橡皮擦去的字迹。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挺挺地向前倒去,成为一具还有余温、但内在已彻底空掉的皮囊。
首领的瞬间死亡,彻底击溃了剩余极光会成员的意志。他们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但在这被阴影笼罩的工厂内,他们又能逃到哪里?
影分身如同狩猎的狼群,配合着神出鬼没的本体,进行着最后的清理。
几分钟后,工厂内重新恢复了死寂。
比之前更加彻底的死寂。
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死状各异,但共同点是脸上都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以及体内灵性被阴影力量侵蚀湮灭的痕迹。中央那个邪恶的仪式符号被刻意用尸体和阴影能量污染、破坏,那粗糙的偶像也被踩得粉碎。
李默站在尸堆中央,身上依旧纤尘不染,气息平稳。他环视四周,确认没有漏网之鱼。这一次,他没有留下任何镜中恶鬼之类的戏剧性场面,只是最纯粹、最高效的杀戮与清除。他要传递的信息很简单:触碰他的逆鳞者,死!
他没有搜寻战利品,极光会这些底层成员身上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那些亵渎的物品他更是不屑一顾,至于非凡特性更是聊胜于无。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融入阴影,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当他回到槐树路19号,从门厅的阴影中走出时,时间才过去不到半小时。
休依旧站在窗边,保持着紧握胸针的姿势。当李默的身影凝聚时,她猛地转过身,碧蓝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担忧与急切,快步迎了上来。
“您……”她上下打量着他,确认他依旧完好无损,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丝毫紊乱,这才真正松了口气,但随即又因他身上那尚未完全散去的、若有若无的冰冷杀意而心悸。
“解决了。”李默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但那丝冰冷似乎已经沉淀到了眼底深处,“一个东区的据点,暂时应该能让他们安分一些。”
他没有描述过程,但休能想象那必然是血腥而残酷的一幕。她并没有感到不适,反而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和……一种被他如此坚定保护着的复杂暖流。
“谢谢……”她低声道,这一次,她将这两个字说出了口。
李默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你没事就好。”他顿了顿,转移了话题,“关于那个金属筒,我有些新的发现。”
他示意休跟他回到书房。工作台上,金属筒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尝试用更深入的方式解析它,”李默没有提及混沌能量,只是模糊地带过,“发现它的封印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内容物,更像是一个‘验证机制’和‘记录装置’。它在验证开启者的身份,并记录非法开启的尝试。而且,它内部似乎有一个极其隐秘的‘联系’,指向灵界深处的某个存在或地方。”
休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眉头紧锁:“验证身份?记录尝试?还有联系?”这让她更加确信父亲卷入的事情非同小可。
“嗯。”李默点头,“这意味着,强行破解的风险极高,而且可能会打草惊蛇,引来我们无法预知的麻烦。我们需要找到正确的‘钥匙’,或者……一个能绝对屏蔽这种联系和记录的地方或方法,再进行破解。”
线索似乎又进入了死胡同,但至少明确了方向。
就在这时,夜瞳穿过关闭的窗户,落在了李默肩头,传递来新的信息。
李默读取着信息,眼神微动。
“夜瞳发现,我的侦探朋友的调查有了进展。”他看向休,“他似乎锁定了东区几处极光会可能用于关押失踪人口的地点,正在寻找机会潜入探查。”
风暴的轨迹,果然越来越近了。
李默轻轻抚摸着夜瞳的羽毛,沉思片刻,对休说道:“或许,我们不必独自面对这个金属筒的难题了。”
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您是想……和那位侦探朋友合作?”
“不完全是合作,但可以交换情报,或者……在他需要的时候,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李默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毕竟,对付极光会,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而且,他很好奇,这位愚者先生,在面对极光会这些疯子和金属筒背后可能牵扯的更大秘密时,会如何落子。
贝克兰德的夜晚,依旧被雾霾与阴影笼罩。但在这片混沌之下,不同的猎手已然就位,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东区那弥漫着疯狂与亵渎的深渊。而一件古老的、带着不祥气息的金属筒,正静静地躺在希尔斯顿区的书房里,等待着揭开它秘密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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