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行者埃利奥特的陨落，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碾碎了镜湖壁垒守军残存的斗志。他们最后的希望，那位能操控空间、被视为联邦最终兵器的天选者，就在他们眼前，被那个魔王以一种超越理解的方式，连同其所在的空间一并彻底抹除掉了，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绝对的死寂之后，是如同瘟疫般蔓延的、深入骨髓的绝望。
“虚空行者……死了……” “连空间都能抹去……我们……我们怎么可能赢？” “逃……快逃啊！我想活下去！”
崩溃，如同雪崩般从壁垒城墙的最前沿开始，迅速席卷了整个防线。训练有素的法师们扔掉了手中的法杖，放弃了维持联合护盾的吟唱；操作弩炮和射线塔的士兵瘫软在地，目光呆滞；悬浮在湖面上的魔法战舰开始不顾命令地调转船头，试图逃离这片即将化为炼狱的水域，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首席大法师安瑟尔姆站在壁垒最高的塔楼上，望着下方彻底失控的场面，听着耳边传来的哭喊与弃守的喧嚣，他那张古板严肃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他紧握着栏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微微颤抖。他知道，一切都完了。银月联邦精心构筑的西境防线，连同其代表的魔法与秩序的骄傲，在这一刻，已然土崩瓦解，剩下的只是连绵不绝的绝望和哀嚎，这一切都结束了。
“传令下去……” 他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我们放弃壁垒，所有人……自行撤离，能跑多远跑多远……尽可能的……保存力量，也保存最后的火种……。”
这道命令，与其说是战术调整，不如说是承认失败的最终宣告。
然而，魔王给予他们的“仁慈”，也仅止于此了。
就在壁垒守军开始溃散，魔法战舰争先恐后试图驶离湖面之时，一直静立湖面的李默，终于将目光从埃利奥特消失的那片虚空收回，投向了眼前这座混乱的要塞。
他没有因为敌军的崩溃而有丝毫动容，也没有急于立刻挥军掩杀。对他而言，崩溃的敌人与抵抗的敌人，并无本质区别，都只是待收割的资源，只是收割方式略有不同。
他缓缓抬起双臂，仿佛要拥抱这片即将被献祭的土地。
脚下，那十万暗影军团再次开始了变化。它们不再维持士兵的形态，而是如同融化的黑色蜡油般，彼此融合、汇聚，化作无数道粗壮的、蠕动着的暗影洪流，这些洪流不再区分个体，而是如同拥有集体意识的粘稠潮水，沿着湖岸，朝着镜湖壁垒的城墙发起了无声的冲击！
它们并非攀爬，而是“覆盖”！
黑色的洪流漫上洁白的城墙，所过之处，无论是坚固的石材、闪烁的魔法符文，还是惊慌失措的守军，都被这粘稠的黑暗迅速吞噬、包裹、分解！没有激烈的战斗，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缓慢而不可抗拒的湮灭过程。城墙如奶油般融化，塔楼在沉没，生命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熄灭。
与此同时，李默将新获得的浅层空间折叠技巧应用于暗影军团。只见那些汹涌的暗影洪流，在某些区域出现了诡异的跳跃，仿佛空间被短暂地压缩，让洪流的前端瞬间跨越数十米的距离，路程瞬间被删除，出现在壁垒防御的薄弱处或溃逃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更加高效地进行着收割。
这并非高深的空间运用，仅仅是简单的距离压缩，但在这种碾压式的战场上，却带来了令人绝望的效率提升。
天空之中，那些试图逃离的魔法战舰也未能幸免。李默甚至没有亲自出手，只是心念一动，无数由阴影能量构成的、带着空间折叠特性的阴影触手便从湖面之下或虚空之中骤然射出，如同捕捉飞虫的藤蔓，轻易地缠绕住战舰的船体。触手无视战舰的魔法护盾，死死吸附着，然后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或是将战舰拖入深不见底的湖中，或是将其生生勒断、撕碎！爆炸的火光与四散的能量碎片，成为了这场无声屠杀中唯一的点缀，美丽的烟花。
壁垒内部，已经成为了人间地狱。暗影洪流涌入街道，吞噬着一切生机。绝望的哭喊、徒劳的抵抗、疯狂的奔逃……最终都归于永恒的寂静。
李默悬浮在半空，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雷达，扫过整个壁垒，精准地锁定着那些能量反应稍强、或者身份特殊的个体，高级法师、舰队指挥官、议会特使……对于这些“高价值”目标，他会偶尔弹出一缕混沌能量，确保他们被彻底回收，避免任何意外发生。
［暗影点数+25…+40…+18…生命能量单位持续补充…］ ［获得：基础魔法理论（银月流派）x1，已录入知识库。］ ［获得：魔法战舰构造原理（部分）x1…］ ［获得：银月联邦贵族纹章学（部分）x1…］
系统的提示稳定地刷新着，记录着这场针对一个魔法文明核心堡垒的系统性拆解与掠夺。
当最后一面银月联邦的旗帜被暗影洪流吞没，最后一声抵抗的余音消失在风中，镜湖壁垒，这座银月联邦西境的骄傲与屏障，已然彻底从地图上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仍在缓缓蠕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沼泽。
李默缓缓降落在原本是壁垒中心广场、如今已是一片漆黑平面的地方。他目光投向东方，千塔之城苏拉尼的方向。埃利奥特记忆碎片中关于那座城市、关于他所谓“家庭”的信息，清晰浮现。
他承诺过，会给他的家人一个痛快。
这不是仁慈，而是对于一位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其最后遗愿的……满足。是对埃利奥特那份基于“人”的选择的，对同为老乡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尊重。
“下一个目标，苏拉尼。” 李默的声音在死寂的黑暗中回荡，不带丝毫情感，“清理……残余。”
暗影军团开始重新凝聚，化作沉默的士兵阵列。黑色的潮水再次缓缓涌动，沿着通往联邦腹地的道路，坚定不移地向着那座汇聚了无数财富与知识的千塔之城，汹涌而去。
魔王的阴影，踏着镜湖壁垒的残骸与无数消亡的灵魂，继续着他毁灭与归家的征程。银月联邦的心脏，已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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