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就要离职的缘故，张扬回来得特别早。
周栩吃完晚饭回家，他已经在收拾家里的卫生了。
恍惚间有一种错觉，感觉两个人已经同居多年。
“你回来了啊？”
张扬的这个招呼也宛如主人一般，周栩点点头。
“要不要吃点水果？”
张扬指了指小茶几上的一个高脚碗，里面放了几个金桔，个头特别大，一个个足有乒乓球那么夸张，颜色也是均匀的金黄色，十分惹人稀罕，倒是不太常见的样子。
“我大学同学寄过来的，广西融安的无渣金桔，可好吃了，你试试看。”
周栩放了包，顺手拈起来一个放在嘴里。
这果子真好吃，一口下去，没有那种惹人讨厌的生金桔的味道。果子的皮特别薄，瞬间就可以感受到果肉的绵密，果肉则满是甜蜜的味道，味蕾上顷刻间就布满了柑橘特有的清香味。
甜，真甜。
周栩嚼了嚼，这个果子甚至真的如张扬所说，没有任何渣滓。
张扬不说话，看着周栩吃得嘴角露出微笑，他也满意的笑了。
“我基本确定了，去快马。”张扬忽然发话了。
他盯着周栩，仿佛在等对方给予一些什么反馈。
周栩倒是愣住了，他没想到张扬之前还在纠结，现在倒是忽然间就有了主意。
“就决定了？”
“嗯，休息下，然后春节后入职。”
周栩忽然想到刚刚和孙青云的聊天，他想会不会张扬也是被人挖走的呢。
“快马的岗位是猎头找你的么？”
“对啊，特别神奇，我感觉我刚有这个想法，就有猎头来问了。”
周栩觉得这事情可能有点巧合，毕竟张扬之前说他手头并非只有快马一个机会。
“不过也就这么一个猎头机会，感觉猎头的推荐更有效。”张扬自己拿起一个金桔，丢在嘴里。
他还没吃，金桔在腮帮子里面鼓囊囊的，搞得像是一个仓鼠。
“怎么了啊？”
周栩脑海忽然冒出个想法，既然张扬只有快马的机会是猎头来了，搞不好并非巧合，很有可能他就是顾妮说人事那边遇到的被挖的人。
“你和猎头聊了很久么？”周栩坐在张扬身边，靠得特别近，搞得张扬有点尴尬的往后靠了靠。
“没聊多久，所以我觉得太神奇了，而且猎头推过去几乎半天，就有快马的人来，都是电话面试，流程也特别快，差不多下午开始，晚上睡觉前就收到offer了。”
张扬窝在沙发角落，盯着周栩。
“你说会不会是骗子，这么迅速的反应，我都觉得他们是不是全部守候在电话边，一个接一个的给我电话。”
“不至于不至于。”
张扬听着，慢慢的吃着自己的金桔。
“对了，哪家猎头公司，你有信息？”
“有啊，猎头有给我发邮件和短信的，你看。”
张扬很迅速的掏出手机，一一翻给周栩看，时不时看看周栩的脸。他对周栩一直是信任的，这种信任说不上来原因。
有的人，你见了第一面，就觉得这个人是值得信任的。于是一些小秘密，一些心里话，就会愿意去诉说。
周栩在张扬心中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张扬时不时的望着周栩的脸，仿佛期待从表情中看到一些反馈。他又偷偷瞄了周栩的脸，憨憨的表情，认真看信息的时候嘟着嘴唇。
张扬往周栩身边靠了靠。
“能发给我么？”
周栩忽然发话。
“没问题啊，我想这就发给你。”
张扬十分开心，感觉能够为周栩做点什么也值得。
尽管不知道周栩需要干什么，但是张扬倒是屁颠屁颠的搞了起来。
周栩没说，不过他早就有了想法。这个事情无论是他，还是顾妮，或者孙青云，哪怕整个公关部，都没有理由去做。不过这个问题的确存在，在可预见的时间里，势必也一定会成为一个问题。
他想到孙青云经常说「顾全大局，提前筹备」，眼见着身边有个活生生的例子，不如先留点信息，即便派不上什么用场，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周栩的留意并非没有用，没几天，孙青云便和大家透露，员工信息泄露的事故，估计会由罗薇去处理。
这种事故的影响，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企业信息安全，核心人才信息泄露，往小了说，可能就是个别员工为了一己私利倒卖信息。
总之，这种很模棱两可的差事，人事不愿意接手，其他团队也没有理由去搞。看来看去，罗薇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她对公司各个部门和团队太熟了，现在又坐在创始人隔壁的办公室，明面上也能算得上Vp（副总裁）这个级别的人物。
孙青云没说谁指定或者为什么会选择罗薇，但是他既然知道这个事情，要么是高层和他讲的，要么是罗薇告诉他的。
“所以罗薇找你求助了？”Kerry直言不讳，她要是罗薇，摊上这种事也会来找孙青云。
孙青云就和万金油一样，最起码能够安慰一下，无论事情好歹，总能说几句话镇住场子。
再者，既然是人的事情，以孙青云的人脉关系，怕是早就知道其中的一些信息了。
罗薇第一时间把孙青云喊去她的小办公室哭诉，与其说是哭诉，不如说是要人。
毕竟她的团队就是她一个光杆司令，总不能高大上和接地气都自己一个人搞定吧。
“通生不就是这个风格么？”孙青云倒是丝毫没给她面子。
罗薇没说什么，她知道孙青云肯定会帮他，没什么原因，孙青云本来就很有事业心，看到别人认真搞事情，只要不是反目成仇，一般都愿意拉一下。
“罗薇估计也很想接这个活。”孙青云没有回答Kerry的问题。
Kerry听这话，就知道罗薇找过她了。
“我可不去和她合作啊，我先声明。”
“所以你怎么回复的？”
顾妮颤颤巍巍的，生怕自己也被发卖了过去。
Kerry和顾妮都被孙青云安排过去和罗薇合作过，罗薇这人没什么坏心，也很上进，但是除了自己特别擅长的领域，她对于新领域的挑战真的是无能为力。
Kerry和顾妮相视苦笑，两人不想再经历以前的痛苦。
孙青云也不说话，三人一起默默转向周栩。
本来还有说有笑的会议室，忽然安静的三人，目光都聚焦在一处。周栩这才意识到，自己好似天选之子，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困难，但是仿佛已经看到无数艰难险阻。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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