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秘境核心,李晨独自盘坐于一座由凝固混沌之气形成的石台上。他手中并无书卷,但《混沌衍天录》中三卷的浩瀚信息如同洪流,在他识海中奔腾不休。
这中三卷与前三卷一脉相承,却更加深奥。它不再局限于阐述混沌的“象”与“理”,而是开始触及“用”与“变”。如何引动混沌化为己用,如何于混沌中开辟“序”,又如何将有序重归于“混沌”,种种玄妙,远超之前。
与此同时,他主修的《万化炼魂经》自行运转,灰色的魂力在经脉与识海中流淌,与那混沌道韵相互呼应,却又隐隐有着一层隔阂。仿佛两条并行的大河,同源而出,却流向不同的方向。
“混沌衍天,包罗万象;万化炼魂,唯精唯一……”李晨陷入沉思。他能感觉到,这两部功法并非对立,甚至本源相通,都源于那至高无上的混沌大道。但想要将它们强行融合,却绝非易事,一个不慎,便是道基冲突,神魂受损的下场。
暂时压下功法融合的念头,李晨出关,将《混沌衍天录》中一些适合众人参悟的混沌基础感悟,以及利用符钥权限调动的部分精纯混沌之气,分享给墨尘、凌清雪、宫婉儿乃至刀无痕。
墨尘对此表现出极大兴趣,他的文道需海纳百川,混沌的包容性与演变性,对他完善自身“秩序”有着极大启发。他时常与李晨坐而论道,一个从混沌中寻序,一个以序解混沌,彼此印证,皆有所得。
凌清雪则更专注于李晨分享的,关于如何将混沌之意融入剑道,使剑意更具韧性、变化与侵蚀性的部分。她沉默寡言,却在一次次演练中,剑光愈发飘忽莫测。
宫婉儿借助混沌之气滋养那些灵药种子,竟催生出了几种外界早已绝迹的上古灵植,药性奇特,对神魂和肉身皆有奇效。她将新炼制的丹药分给众人,尤其是李晨和墨尘,助他们稳固修为,感悟大道。
就连刀无痕,在骂骂咧咧地吸收了几缕混沌之气后,也发现自己的刀意少了几分以往的纯粹刚猛,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浑噩”,威力更胜从前。
众人各有所得,氛围融洽,实力都在潜移默化中提升。
平静的修行日子并未持续太久。这一日,李晨正借助符钥感知秘境运转,忽然心神一动。他“看”到在秘境边缘,一处极其隐蔽的虚空褶皱中,有微不可察的银色流光一闪而逝。
是星狩塔的追踪手段!
虽然那流光瞬间就被混沌之气同化湮灭,但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星狩塔并未放弃,他们似乎掌握了某种追踪混沌气息的秘法,已经摸到了秘境附近!
李晨立刻将此事告知众人。
“看来这乌龟壳也不是绝对安全。”刀无痕握紧了刀柄,战意升腾。
墨尘沉吟:“对方既能追踪至此,想必有所依仗。我们需早做打算,不能一味固守。”
凌清雪看向李晨:“秘境掌控权在你,可能设置迷障,或主动出击?”
李晨闭目感应片刻,摇了摇头:“秘境范围太大,我目前只能掌控三成区域,无法完全遮蔽所有气息。主动出击……我们尚不清楚外面有多少敌人。”
压力,再次袭来。
危机感促使李晨再次闭关。他不再执着于将两部功法字句融合,而是跳出了这个框架。
他回忆起秘境之灵的考验,回忆起自己的道心——“守我在,即我道”。
“无论是衍天还是炼魂,皆是我道之延伸,何须强分彼此?”
他不再试图去“创造”一部新的功法,而是以自身为熔炉,以“守护”道心为根基,同时运转《混沌衍天录》与《万化炼魂经》!
刹那间,他体内仿佛化作了混沌战场。衍天录的包容演变之力与炼魂经的精纯吞噬之力时而冲突,时而共鸣,带来剧烈的痛苦。他的神魂在震颤,道基在摇晃。
但他道心坚定,牢牢守住灵台一点清明,引导着这两股同源而殊途的力量,不再强迫它们融合,而是让它们在自己的“道”的统御下,并行不悖,各司其职。
渐渐地,一种奇妙的平衡开始出现。混沌衍天之力负责演化、防御、包容外界,如同广阔的天地;万化炼魂之力则专注于凝练、攻击、壮大自身,如同天地间的唯一真我。
不知过了多久,李晨周身气息陡然一变,变得更加深邃内敛。他睁开眼,左眼瞳孔中有混沌星云生灭,右眼瞳孔中则是一点凝练到极致的灰色魂火跳跃。
功法并未融合,但他找到了让它们在自己体内共存共荣的方式!他的实力,也因此水到渠成地踏入了阳神中期!
出关之后,李晨气息的变化立刻被众人感知。
“看来你又有精进。”墨尘笑道。
李晨点头,目光锐利地看向秘境之外:“星狩塔既然找上门,我们也不能一味躲藏。正好借此机会,试试我新领悟的手段,顺便……抓个‘舌头’,弄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看向跃跃欲试的刀无痕和眼神坚定的凌清雪:“刀前辈,清雪,随我出去一趟。墨兄,婉儿,木瑶,你们留守秘境,以防万一。”
“小心。”宫婉儿递上一瓶新炼制的“混沌回魂丹”。
李晨接过丹药,与刀无痕、凌清雪对视一眼,三人化作流光,凭借符钥权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混沌秘境,主动迎向那未知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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