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逆着尚未平息的能量乱流,重返已化为废墟的嚎风峡谷核心。虚空之核爆炸的余威仍在,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布满裂痕。
凌清雪并未离去。她悬立于一片相对稳定的虚空,素白道袍沾染了些许尘灰,古剑归鞘,正凝神调息。鼠妖与鬼修不见踪影,想必是见势不妙早早遁走。
她察觉到李晨去而复返,清冷的眸子睁开,闪过一丝讶异。
李晨无暇他顾,魂力如网撒开,搜寻着那名星狩塔执事的气息。很快,他在一堆崩塌的空间岩层下,感知到了一丝微弱的生命波动与那熟悉的因果牵连。
他挥袖拂开碎石,只见那中年执事浑身星袍破碎,气息奄奄,胸口一个恐怖的透明窟窿,正是被虚空能量贯穿所致。但他手中,却死死攥着一枚灰羽形状的暗色玉佩,正是此物与李晨产生共鸣!
执事察觉到有人靠近,艰难抬头,看到是李晨,眼中爆发出怨毒与不甘:“灰羽……余孽……”
李晨面无表情,混沌星云剑一闪,终结了他的性命,取下了那枚灰羽玉佩。
玉佩入手冰凉,一股精纯的灰羽本源气息与雷烬同源,更蕴含着一丝残缺的坐标信息。这似乎是雷烬所属“第七雷尊”一脉的信物,或许记载着其他幸存者的下落,或重要的秘地。
“你不该回来。”凌清雪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不知何时已来到近处,“星狩塔的人很快会察觉到此处变故。”
李晨收起玉佩,看向她:“多谢仙子方才未出手阻拦。”
凌清雪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混沌星云剑上,微微蹙眉:“你的剑意……很奇特。非仙非魔,包容万象,却又带着寂灭。”她顿了顿,“天机阁的任务,你完成了。随我回去交接。”
她似乎认定李晨是完成任务的关键人物,不容他拒绝,剑光一卷,便欲带他离开。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上方虚空,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金色缝隙!一股堂皇霸道、带着凛然龙威的恐怖气息降临!一道金色龙爪从中探出,遮天蔽日,直接抓向李晨……手中的灰羽玉佩!
“此物,与我有缘!”
竟是那金龙太子敖巽!他不知用何种手段追踪至此,欲强行夺宝!
凌清雪脸色一寒,古剑瞬间出鞘,冰寒剑气化作万丈冰川,逆冲龙爪!
“敖巽,你敢!”
“有何不敢?”敖巽狂傲的声音回荡,龙爪与冰川悍然相撞,能量风暴再次席卷废墟!
李晨眼神冰冷,这敖巽一而再再而三挑衅,真当他可随意拿捏?他并未趁机逃走,而是将魂力注入灰羽玉佩,同时引动识海中雷烬的传承!
“嗡!”
玉佩爆发出强烈的灰色雷光,一道模糊的、背生雷翼的灰羽虚影在李晨身后一闪而逝!浩荡的寂灭神威,竟暂时抵住了龙威!
敖巽轻“咦”一声,龙目之中闪过一丝惊疑与更浓的贪婪。
凌清雪见状,剑气更盛,与李晨形成的灰羽雷势隐隐成犄角之势,共同对抗敖巽。
三方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然而,李晨心中清楚,无论是凌清雪还是敖巽,目前他都难以力敌。他需要破局,需要更强的力量,也需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感应着玉佩中那残缺的坐标,目光投向陨星战场更深处,那片连光线都被吞噬的绝对黑暗区域。
那里,被称为“归墟海眼”,是连星狩塔都不敢轻易深入的绝地,却也传言藏有上古遗留的惊世机缘。
风险与机遇,他再次选择了后者。
就在敖巽与凌清雪气机相互锁定,即将爆发更大冲突的刹那,李晨动了。他没有攻击任何一方,而是将刚刚吞噬的那一缕虚空法则之力,混合混沌魂力,全力注入脚下破碎的空间!
“裂!”
他低喝一声,本就脆弱的空间结构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无数裂痕,一个临时的不稳定空间旋涡在他脚下形成!
“想走?”敖巽龙目一瞪,龙爪分化出一道金光,抓向旋涡。
凌清雪剑气如丝,亦试图缠绕束缚。
但李晨动作更快,在旋涡形成的瞬间,便将那枚灰羽玉佩掷向凌清雪方向,同时传音:“仙子,此物暂寄你处,日后必取!”
他并非真心赠与,而是祸水东引,制造混乱!
果然,敖巽见玉佩飞向凌清雪,龙爪立刻转向。凌清雪也不得不回剑格挡。
趁此间隙,李晨拉着墨尘,毫不犹豫地投入那急速旋转、即将崩溃的空间旋涡!
“混蛋!”敖巽怒吼,一爪击退凌清雪的剑气,却已来不及阻止。
凌清雪接过玉佩,看着李晨消失的旋涡,眼神复杂,最终冷哼一声,化作剑光遁走,不愿与暴怒的敖巽纠缠。
敖巽不甘地咆哮一声,龙威震碎周边残骸,却也无法在混乱的空间中追踪到李晨的确切去向。
……
空间传送的撕扯感远超以往,李晨凭借新得的虚空法则和祖碑碎片,勉强护住自身与墨尘。当周围稳定下来时,他们已身处一片绝对寂静、连神识都被压制的黑暗虚空。
前方,是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旋涡。它缓慢地旋转着,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能量、物质,甚至空间本身。那就是归墟海眼!仅仅是远远望着,就让人神魂颤栗,生出渺小与绝望之感。
“小子,你真是……胆大包天!”司空渺的声音都带着颤抖,“这地方,上古大能进去都未必能出来!”
李晨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悸动。他能感觉到,识海中那缕虚空法则在此地异常活跃,祖碑碎片也传来一种微妙的指引,指向海眼边缘某处。
那里,似乎有一块相对稳定的、如同礁石般的巨大平台,平台上,隐约有建筑的轮廓。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察觉到好几股极其强横、丝毫不逊于敖巽甚至更强的气息,正从不同方向,朝着那处平台汇聚!
显然,打着海洋主意的,不止他一个。而这汇聚而来的,恐怕才是诸天万界真正顶尖的天骄!
他的舞台,终于拓展到了这片浩瀚而残酷的星海。
混沌星云剑发出轻鸣,似是兴奋,似是警惕。
李晨调整气息,目光坚定,向着那海眼边缘的平台,踏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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