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香帐随波轻晃,冷紫嫣齿间溢出血腥味。
药性烧得她眼角绯红,龙纹衣襟在视线里碎成斑斓色块。
“解药…”她蜷指抠住船板,青筋在雪白腕间突突跳动,“陛下不如赐臣一死。”
沈璟竤掐着腰肢将人提起,满舱氤氲水汽裹住相贴身躯。
“看清楚——”他捏碎瓷瓶将药丸碾成粉末,“是哪个乱臣在酒里下这等腌臜物?”
船头忽传来兵器相击声。暗卫闷哼撞破屏风,喉间插着半截玉簪。
冷紫嫣趁乱去抓碎瓷片,腕骨却被铁钳般五指扣住。
“想自尽?”沈璟竤嗤笑着扯开绛纱官袍,暴露出缠胸白布上渗血鞭痕,“朕偏要你活着受辱。”
她仰颈撞向雕花船柱,却在触及瞬间被拽进温泉浴池。热水裹着药香涌入口鼻,挣扎间咬破帝王虎口。
血丝在池面绽开时,她忽然低笑:“当年陛下落难南疆…也曾中过这般下作手段。”
沈璟竤瞳孔骤缩。记忆里瘦弱少年官员背着他蹚过毒沼,夜半用匕首剜出他肩头箭簇。
而今这具身体在温水中舒展曲线,心口陈年箭疤抵着他胸膛起伏。
“梅卿记性倒好。”他猛地将人按进池底,看气泡从青丝间涌出,“那也该记得朕当时说过——来日必百倍奉还。”
窒息感逼出生理性泪水。她在混沌中抓挠他脊背,官袍金线绣的龙纹烙进掌心。
倏忽又被拎出水面,撞进那双染着欲色的深眸。“冷紫嫣...”这三个字在唇齿间磨得渗血,“你骗了朕十年。”
舷窗忽透进数点寒光。他扯过玄氅裹住她翻滚,毒镖笃笃钉入方才倚靠的池壁。
怀间身躯骤然绷紧,喉间溢出半声呜咽——药性随血气奔涌,指甲已掐入他臂肌。
“忍得很辛苦?”沈璟竤擦去她唇上血渍,转而掐住下颌逼视,“当年在朝堂骂朕昏庸时,可想过会瘫在仇人怀里发颤?”
她忽然仰头咬上他喉结,齿尖抵着命脉含糊嘶鸣:“杀了我...”
廊外传来暗卫叩舱声:“逆党皆已伏诛,请陛下示下。”
他俯身衔住她耳珠低语:“想死?偏要你活着看——”鎏金腰带铿然落地,堆叠在散裂的玉佩旁。
热水漫过挣扎的脚踝,铃铛声混着呜咽在舱内回荡。
舷窗外飘来岸上歌女唱词:“...芙蓉帐暖春宵短。”
他捏着她后颈看向铜镜,镜面映出两具相贴身躯:“好好看着,此刻抱着你的是谁?”
她闭目咬破舌尖,血珠滴在他心口龙纹。
“睁眼!”暴喝震得烛火摇曳,“十年君臣...梅大人连最后体面都不愿给?”
剧痛反而换来片刻清明。她盯着舱顶彩绘鸢鸟轻笑:“陛下可知...臣第一次穿女装...便是十四岁在百花渡...”
记忆里穿海棠红襦裙的少女,与眼前官袍凌乱的身影重叠。
当年微服查案时偶遇的小娘子,原是她偷跑出府的模样。
“那日陛下夸我...”她喘息着抓住浮沉腰带,“...说这般颜色才配得上江南春光。”
水花哗啦溅上案几,打湿暗卫刚呈来的密报。
沈璟竤瞥见“冷氏灭门”四字,忽然将人箍进怀里。
药性催发的颤抖透过相贴肌肤传来,比刀剑更剐人心肠。
“很疼?”他拇指揉开她紧蹙眉尖,语气是自己都未察的放软,“当年朕中药时...你也是这样抱着...”
话出口两人俱是一怔。她迷蒙眸光忽凝,竟抬手抚上他心口旧疤。
这个动作让帝王浑身剧震——十年前毒发之夜,少年官员曾如此渡他真气。
舷外风雨大作,画舫在浪间起伏如飘萍。她忽然缠上来,滚烫脸颊贴着他颈脉喃喃:“子珩...”
表字出口的刹那,沈璟竤眼底赤红尽褪。扯过绒毯将人裹紧,对舱外沉声道:“传太医令。”
暗卫迟疑:“陛下,梅大人她...”
“滚!”瓷枕砸碎在舱门,“伤她者诛九族。”
怀中人已陷入谵妄,湿发黏在潮红颈间。他俯身欲取解药,却被柔软臂弯缠住。药香混着她身上墨香,织成逃不开的网。
更漏滴到三更时,她忽然睁眼。清明眸光掠过彼此狼藉,最终停在被他紧握的腕间。
“臣...”刚开口便被点住唇。
“冷紫嫣。”他抹去她眼角残泪,“这笔账,朕要你用余生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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