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竤唇瓣碾过她肩头箭上,血腥混着药味在齿间弥漫。
他哑声嗤笑:“用麝香遏止发育?梅卿当真好手段。”
冷紫嫣在龙榻上蜷缩,旧伤在他啃咬下渗出血珠。十年伪装被层层剥开,连最隐秘的角落都无所遁形。
“陛下连这个都查到了?”她声音发颤,像风中残烛。
他指尖抚过她平坦胸口,那里用麝香膏压抑了十年春光。“每夜涂抹,就为看起来像个男人?”
她闭上眼,想起那些对着铜镜束胸的清晨。为复仇舍弃女儿身,如今却成了他羞辱她的把柄。
“臣别无选择。”
“选择?”他突然撕开她寝衣,露出心口新旧交错的伤痕,“选择在朕身边卧薪尝胆?选择用这副身子惑乱君心?”
蛊虫在触碰下苏醒,随着他怒意翻腾。她分不清哪处更疼,是旧伤还是被他言语刺穿的心。
窗外传来三更鼓响,他捏住她下巴逼视:“告诉朕,这里可曾对朕动过心?”
她望着帐顶蟠龙纹样,想起很多个秉烛夜谈的深夜。那时他是虚心纳谏的明君,她是殚精竭虑的忠臣。
“臣不敢。”
“不敢?”他低笑,唇瓣再次贴上箭伤,“还是不愿?”
血腥味在帐中弥漫,像某种邪恶的熏香。她忽然想起十年前太医院令的警告:“姑娘若继续用麝香,此生难有子嗣。”
当时她觉得正好,复仇者不该有软肋。如今却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刃。
他察觉她走神,咬破她颈侧肌肤。“在想哪个旧情人?赵衡?”
这个名字让两人同时僵住。婚书碎片还藏在妆奁底层,像未愈合的脓疮。
“陛下何必提已死之人。”
“因为朕想知道,”他指尖划过她小腹,“这里可曾怀过他的种?”
她猛然睁眼,屈辱的泪水终于滑落。“陛下可以杀臣,但请勿辱臣。”
“辱?”他拭去她眼泪,动作温柔得像情人,“朕是在教你,什么叫真正的羞辱。”
他忽然唤来太医,当着她的面询问女子长期用麝香的后果。太医战战兢兢答:“会致宫寒不孕……”
她躺在龙榻上,像被当众解剖的尸体。连最私密的伤痛都成了他惩罚她的工具。
太医退下后,他抚着她小腹低语:“现在好了,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她抓住他手腕,指甲陷进皮肉:“陛下就这般恨臣?”
“恨?”他凝视她许久,忽然轻笑,“朕若恨你,早将你千刀万剐。”
烛火噼啪作响,映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比恨更浓烈,比爱更扭曲。
她忽然明白,这是比恨更可怕的执念。
黎明时分,他亲自为她肩头上药。动作细致得像在修补珍贵瓷器,与昨夜判若两人。
“冷紫嫣。”他忽然唤她全名,“若朕许你停药,你可愿为朕生个孩子?”
她正在系衣带的手顿住,像被毒蛇咬中。这个疯子又在玩什么把戏?
“陛下说笑,臣这般身子……”
“太医说有七成把握调理好。”他打断她,眼神认真得骇人。
她攥紧衣带,骨节发白。“然后呢?生个孩子继续当陛下的人质?”
他低笑,指尖描摹她眉眼:“当朕的太子。”
她心脏骤停,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太子?这个前朝余孽的孩子?
“陛下疯了……”
“或许。”他吻她惊愕的唇,“从发现你是女人那刻起,朕就疯了。”
宫人送来汤药,他亲自试毒后喂到她唇边。“调理身子的,喝了吧。”
她盯着那碗漆黑汤汁,像看着穿肠毒药。生孩子?和这个灭她满城的仇人?
“不……”她推开药碗,汤汁溅湿龙榻。
他也不恼,只重新盛了一勺:“要么喝药,要么朕现在就要了你。”
她看着他不容置疑的眼神,终于屈服。药汁苦涩,却不及心中万一。
喝完后他满意地擦她唇角:“很好。”
她躺在药香弥漫的帐中,感受他掌心贴着小腹的温度。那里曾被麝香摧残十年,如今却要为他孕育子嗣。
多么荒唐。
午睡时她梦见个眉眼像他的孩子,在梅树下蹒跚学步。醒来时眼角还带着泪,而他正坐在榻边看她。
“梦到什么?”他问,指尖拭去她泪痕。
她望着帐顶不语。那个梦太美好,美好得像种诅咒。
他忽然俯身,唇瓣轻贴她小腹。“这里,迟早会有朕的骨血。”
蛊虫应声躁动,像在欢呼这个预言。她绝望地发现,自己竟在期待那个不可能到来的孩子。
晚膳时他特意吩咐御膳房炖了暖宫汤,当着所有宫人的面喂她喝下。她成了六宫皆知的,被帝王期待孕育龙嗣的女人。
“满意么?”他在她耳边低语,“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冷紫嫣是朕的人。”
她望着殿外渐暗的天色,想起冷家祠堂里那些牌位。若真怀上仇人之子,九泉之下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夜深时,她对着铜镜看肩头伤口。他咬得极深,像要留下永久印记。
“看,”他从后环住她,“我们连伤痛都共享。”
镜中两人身影重叠,分不清谁是谁的劫。或许从相遇那刻起,就注定了这场纠缠至死的孽缘。
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他忽然说:“等孩子出生,朕带你们去看塞外星空。”
她望着雪花怔住。很多年前,也有个少年这样许诺。
原来有些誓言,跨越爱恨依然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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