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铃铛扣上脚踝那刻,冷紫嫣惊喘挣扎。
清脆铃音炸响在寂静驿馆,像她骤然碎裂的尊严。
沈璟竤攥住她纤细脚腕,指腹摩挲凸起骨节。“跑一步,朕屠一城。”
她僵在原地,铃铛随颤抖发出细碎声响。金环内侧刻满符文,贴着皮肤传来诡异温热。
“陛下……”她声音发颤,“这是何物?”
“锁魂铃。”他指尖划过金环接口,严丝合缝看不出痕迹,“南疆贡品,认主后终生不脱。”
终生?她瞳孔骤缩。连死都不能解脱?
他俯身,唇几乎贴上她耳廓。“你猜,是蛊虫先要你命,还是铃铛先锁你魂?”
铃音随他气息轻响,每一声都敲在她濒临崩溃的神经上。这般精致刑具,比镣铐更羞辱。
“臣将死之人……”她试图抽回脚,金铃骤响刺耳,“何须如此?”
“将死?”他低笑,掌心覆上她小腹,“同命蛊在,你死得了么?”
她猛然醒悟。蛊毒续命,金铃锁身。他要把她变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囚徒。
窗外骤起马蹄声,由远及近。她本能蜷缩,铃音乱成一片。
“怕什么?”他捏住她下巴,“是朕的暗卫。”
话音未落,房门被叩响。暗卫统领隔门禀报:“陛下,逆党踪迹已现百里外。”
她心脏狂跳。逆党?那些前朝余孽?
“要见见么?”他指尖缠绕她散落青丝,“你的……同党。”
她咬紧下唇,血腥味弥漫。那些确是她暗中联络之人,为复仇蛰伏十年。
“臣不知陛下何意。”
“不知?”他忽然拽起她,赤足踏过冰冷地面。金铃拖曳脆响,像为她奏响的丧钟。
推开窗,夜风灌入。远处山麓火光点点,正在围剿。
“看仔细。”他按着她后颈逼她俯身,“那些为你送命的人。”
惨叫随风飘来,她闭上眼。早该料到,他既知她身份,怎会不留后手。
“陛下既已擒获逆党,”她声音嘶哑,“何不将臣一并处置?”
“处置?”他扳过她脸,眸中映着远处火光,“朕偏要留着你。”
金铃随他动作轻响,像恶毒诅咒。她忽然明白,他要她活着目睹所有追随者惨死。
“你好狠……”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出。
“狠?”他轻笑,“比得过冷小姐卧薪尝胆十年?”
窗外火光渐熄,惨叫归于寂静。一场围剿就这样在她眼前落幕。
暗卫再度叩门:“陛下,逆党三十九人,尽数伏诛。”
她腿软跪倒,金铃砸在地上发出闷响。三十九条人命,因她而亡。
“听见了?”他蹲下身,指尖拭去她眼角湿意,“这铃铛,沾着你同党的血。”
她猛地抬头,眼中燃起恨火。“沈璟竤,你不如杀了我!”
“杀你?”他拾起金铃,轻摇,“朕要你戴着它,活到齿摇发落。”
铃音萦绕耳际,像冤魂哭泣。她疯般去扯脚踝金环,皮肉磨破渗血。
“别白费力气。”他冷眼旁观,“锁魂铃认主后,除非断脚,否则永不脱落。”
她颓然住手,看着脚踝红肿破皮。原来连自残都是徒劳。
他忽然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铃音随着步伐轻响,一声声敲打寂静。
“恨朕么?”他将她放在榻上,掌心仍贴着金铃。
她别过脸,不肯答。
“恨也好。”他俯身,气息拂过她颈侧,“总比死了强。”
更鼓响起,四更天了。他起身欲走,衣袖却被拽住。
“解开……”她眼中最后防线崩塌,泪珠滚落,“求陛下……”
他凝视她片刻,指尖抚过金铃。“等朕哪天腻了,或许考虑。”
转身离去时,铃音渐远。她蜷缩在榻上,看着脚踝那道金色枷锁。
窗外飘来他吩咐侍卫的声音:“看牢了。若铃响超过三声,格杀勿论。”
原来连挣扎次数都被限定。她轻笑出声,笑声比哭更绝望。
晨曦微光透窗而入,映亮金铃上诡异符文。这条锁链,注定要伴随她残生。
而那个施锁的人,此刻正站在院中,听着屋内压抑啜泣。
“冷紫嫣,”他对着渐亮天色低语,“朕看你这只雀儿,还往哪儿飞。”
铃音随风传来,像在回应他的偏执。这场纠缠,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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