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山镇安稳住了三个月，江永的随机技能开始变得稀奇古怪。有时是【让方圆十米内的石头唱歌】，有时是【把头发变成面条（持续十分钟）】，最离谱的一次，技能刷新时他突然会说三种鸟叫，对着安全区的麻雀“啾啾”叫了半天，引来林溪笑个不停。
“这技能越来越没用了。”江永揉着林溪的头发，看她举着刚用【修复】技能补好的布娃娃，“以前还能净化水源，现在净出些玩笑活儿。”
舒刚云正在帮小李加固新运来的钢材，闻言头也不抬：“上周你那个【让生锈金属暂时反光】的技能，不正好帮了望塔解决了信号镜的问题？随机技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
话虽如此，江永心里总有些发慌。杜山镇的水源最近开始出现异味，老陈的【催生】技能催出的蔬菜带着点苦味，张医生说可能是地下水源被上游的尸潮污染了。他的【水源净化】技能早已随机成了别的，每次刷新都盼着能刷回来，却总不如愿。
这天清晨，江永指尖泛起熟悉的麻痒感——不是净化水源，而是【临时技能：感知五十公里内的安全屋】。他猛地坐起身，技能感应里，长港镇的方向亮着一个微弱却稳定的光点，像黑夜里的一盏灯。
“长港镇……”江永喃喃自语。离开时他们封死了水塔和冷冻库，加固了镇口的栅栏，那里的井还在，灌溉渠的清水屏障或许还能挡住污染。
他找到舒刚云时，对方正在研究地图。“杜山镇的补给快跟不上了，”舒刚云指着上游，“联二队派去探查水源的人，三天没回来了。”
“我的技能刚才刷了【感知安全屋】。”江永把感应到的光点画在地图上，“长港镇的信号很稳定，比这里干净。”
邹娟正在晾晒草药，闻言直起身：“你是说……回去？”
“不是回去常住，是探探路。”江永解释道，“那里的井还能用，灌溉渠能挡污染，万一杜山镇待不下去，至少有个退路。”
小远突然拽了拽江永的衣角。他的【净化屏障】技能越来越强，红书包里的光芒能持续一整夜，此刻他指着自己的书包，又指了指长港镇的方向，眼神里带着笃定。
“他也想去。”邹娟看懂了小远的意思，“这孩子在长港镇待了那么久，说不定比我们更熟悉那里的情况。”
三天后，他们带着林溪、小远和半个月的口粮，坐着修好的渔船顺流而下。离开杜山镇时，老陈塞给他们一包用【催生】技能催熟的菜种，小李给渔船装了个【金属粘合】加固的马达，张医生把仅剩的半盒消炎药塞进邹娟手里。
“要是长港镇真的安全，记得回来报个信。”老陈挥着手，“我还等着去看看你们说的那片马齿苋地。”
船行至中途，江永的随机技能突然刷新：【让接触到的水暂时变成汽油（仅限十升）】。他看着船尾的马达，突然笑了：“还真被舒刚云说中了，这技能来得正好。”
舒刚云往油箱里倒了两升“水变的汽油”，马达“突突”转得更有劲了。“省着点用，”他拍了拍江永的肩膀，“说不定过会儿就随机成别的了。”
果然，午后技能刷新成了【听懂昆虫的语言（持续两小时）】。江永蹲在船头，听着芦苇丛里的蟋蟀“吱吱”叫，突然站起来：“前面浅滩有变异水蛇，至少三条，躲在石头底下。”
众人立刻戒备，邹娟搭弓上箭，果然在船靠近浅滩时，三条青黑色的水蛇猛地窜出水面，被早有准备的他们一一解决。
“这技能……有点厉害啊。”小李抹了把冷汗。
江永苦笑：“再有半小时就失效了，还是随机的。”
傍晚时分，长港镇的水塔轮廓出现在视野里。镇口的栅栏完好无损，灌溉渠里的水泛着清澈的光——江永的【水源净化】虽然没刷回来，但当初炸开水塔形成的清水屏障，竟靠着地下暗流一直维持着。
“真的安全。”邹娟放下望远镜，声音里带着惊喜，“你看码头的石阶，还有我们临走时绑的渔网，都好好的。”
船刚靠岸，林溪就挣脱江永的怀抱，跑向小学的方向。“溪溪的小铲子！”她记得临走时把心爱的小铲子埋在了菜园里。
小远跟在她身后，红书包在夕阳下闪着光。他跑到水塔下，摸了摸爬梯上的锈迹，突然转身朝江永挥手，手里举着个东西——是他们当初留在冷冻库的铁皮盒，里面的压缩饼干还在，只是受潮结了块。
“这里真的没人来过。”舒刚云检查着镇口的陷阱，“栅栏上的藤蔓是自然生长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江永走到小学的井边，井口盖着他们临走时压的石板。掀开石板，井水清澈见底，倒映着他的脸。指尖的麻痒感再次传来，这次刷新的技能是【让井水暂时沸腾（持续一分钟）】。
“正好消毒。”江永笑着发动技能，井水“咕嘟”冒泡，热气腾腾地升起，“看来这地方跟我有缘，技能都配合着来。”
当晚，他们住在清理干净的冷冻库。邹娟用带来的草药煮了水，林溪抱着失而复得的小铲子，在火堆旁给小远讲杜山镇的故事。小远没说话，却把红书包里的碎镜子拿出来，借着火光照了照自己——脸上的青灰色几乎看不见了。
“明天去检查灌溉渠。”舒刚云往火堆里添柴，“要是能重新引清水过来，这片地还能种。”
江永点头，看着窗外长港镇的夜色。比杜山镇安静，却更让人安心。这里的每块石头、每棵草，都带着他们战斗过的痕迹，连随机技能都像是在为这里量身定做。
“或许，”江永轻声说，“我们不用回杜山镇了。”
没人反驳。火堆噼啪作响，林溪的笑声混着远处的河水声，像首安稳的歌。江永摸了摸指尖，不知道明天会随机出什么技能，或许是【让渔网自动捕鱼】，或许是【让野菜自己跳进篮子】，又或许，只是个没用的小玩笑。
但那又怎样呢？在长港镇，哪怕是【让石头唱歌】的技能，也能在守夜时给他们解闷。这里有干净的水，有能种的地，有彼此，就够了。
夜色渐深，江永望着水塔的方向，那里曾有过恐惧和挣扎，如今却像个老朋友，静静守着他们的新家。随机技能还在变，但他们要在长港镇扎根的心思，从来没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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