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刚把最后一个铜板放进木盒,就被门口小姑娘怯生生的声音拉住了脚步。那姑娘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裙,头发用根蓝布条简单束着,手里攥着个破了角的布包,见小满看过来,赶紧把布包往身后藏了藏,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掌柜的,我……我叫春桃,听说您这儿招人,我能干活,劈柴、洗碗、揉面都行,只要管饭,给不给工钱都行。”
王二凑过来,上下打量着春桃,挠了挠头:“你这小身板,能劈得动柴吗?上次我劈柴都累得胳膊酸,你怕不是连斧头都举不起来。”春桃一听,急得脸都红了,赶紧从布包里掏出个揉得光滑的小面团,递到小满面前:“掌柜的,您看!我在家经常揉面,我娘说我揉的面比她揉的还软,您要是不信,我现在就给您揉一盆!”
小满看着春桃手里的小面团,又看了看她眼里的期待,心里动了恻隐之心——这姑娘看着实在,不像会偷懒的人,而且最近铺子确实忙不过来,有个帮工也好。他刚想答应,王二就凑过来小声说:“小满,你别轻易答应,万一她是李四派来的探子,想偷学咱们做果子的秘方怎么办?”
春桃一听,急得快哭了:“我不是探子!我家在城外,爹娘都不在了,我来城里投奔亲戚,结果亲戚搬走了,我实在没地方去,才来您这儿找活干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破旧的户籍文书,递给小满:“掌柜的,这是我的户籍,您要是不信,我可以在您这儿干几天活,您满意了再留下我。”
小满接过户籍文书,看了看上面的信息,确实是城外的农户,心里的顾虑消了大半,点了点头:“行,那你先留下试试,管饭,每个月给你五百文工钱,要是干得好,还能再涨。”春桃一听,激动得赶紧跪下磕头:“谢谢掌柜的!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您的信任!”
可让小满没想到的是,春桃第一天干活就闹出了笑话。早上熬糖稀,小满让她往灶膛里添柴,结果她添得太急,把半捆干柴都塞了进去,火苗窜得比人还高,把锅沿都烧黑了,糖稀熬得发苦,满后厨都是焦糊味。王二在旁边看着,笑得直不起腰:“春桃,你这是想把糖坊点了,好让咱们喝西北风啊?”
春桃红着脸,赶紧用拨火棍把柴扒出来,嘴里不停道歉:“对不起掌柜的,我下次一定注意,再也不添这么多柴了。”小满没生气,反而笑着说:“没事,谁刚开始干活都这样,慢慢学就会了。熬糖跟做人一样,得有耐心,不能急。”
中午揉面,春桃总算没出岔子,揉的面团又软又韧,比王二刚开始揉的好多了。王二看着春桃揉的面团,不服气地说:“你这面团揉得是不错,可做果子还得看火候,你肯定不行。”春桃笑着说:“王二哥,我可以学啊,您教我,我肯定学得快。”
正忙着,就看见两个穿着官服的衙役走进来,手里拿着个公文袋,神色严肃。王二一看是衙役,吓得手里的木勺都掉在了地上,赶紧躲到小满身后:“小满,衙役怎么来了?是不是咱们的果子出了问题,知府大人要抓咱们啊?”
小满心里也咯噔一下,赶紧迎上去:“两位差大哥,不知找我们有什么事?”其中一个衙役打开公文袋,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小满:“林掌柜,这是知府大人让我们给你带的话,三天后知府大人要亲自来你这糖坊检查,看看卫生和果子品质,你可得准备好,别出什么差错。”
小满接过纸条,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原来是知府大人要亲自来检查,不是果子出了问题。可转念一想,又开始紧张——知府大人亲自来检查,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不仅自己的生意会受影响,说不定连每天给知府府送果子的差事都保不住。
王二在旁边听了,也不害怕了,反而兴奋地说:“知府大人要来检查?太好了!咱们把铺子打扫干净,多做些好吃的果子,让知府大人尝尝,说不定还能给咱们题个字,以后咱们的糖坊就更有名了!”
春桃也跟着说:“掌柜的,我来打扫卫生,保证把铺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有。”小满点了点头:“好,咱们从今天开始就准备,春桃负责打扫卫生,把后厨和柜台都擦干净;王二负责准备材料,别再像上次那样把盐当糖加了;我负责熬糖稀和做果子,保证品质没问题。”
接下来的三天,三人忙得脚不沾地。春桃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打扫卫生,把后厨的灶台、货架擦得锃亮,连墙角的蜘蛛网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王二负责买材料,这次总算没出错,买的糖霜和面粉都是最好的;小满每天熬糖稀、做果子,累得眼窝都青了,却一点不敢马虎。
到了检查前一天,三人总算把一切都准备就绪。铺子里干干净净,货架上摆满了做好的果子,有糖油果子、桂花果子、芝麻果子,还有新做的“咸甜口”果子,闻着就让人流口水。王二看着满货架的果子,得意地说:“小满,你看咱们准备得多好,知府大人来了肯定会满意的!”
小满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有点紧张——他不知道知府大人这次检查会不会很严格,也不知道自己准备的果子能不能让知府大人满意。春桃看着小满紧张的样子,笑着说:“掌柜的,您别紧张,咱们的果子这么好吃,铺子又这么干净,知府大人肯定会满意的。”
可让三人没想到的是,检查当天,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一大早,就有很多街坊邻居来买果子,说听说知府大人要亲自来检查“小满糖坊”的果子,都想尝尝到底有多好吃,结果没到中午,铺子里的果子就被抢购一空,连给知府大人准备的果子都没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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