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父子出征后,镇国公府像被抽走了主心骨。
虽有沈怀民坐镇,亲卫森严,但那股无形的压抑感挥之不去。
连着几日,京城表面波澜不惊。可朝堂上暗流涌动的奏对,市井间悄然流传的北境揣测,都在说——风暴要来了。
这日午后,冬日阳光带着慵懒暖意,透过暖玉阁的明瓦,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沈清辞坐在临窗软榻上,翻着一本泛黄医书,指尖划过“北境寒毒”的字句,眉宇间的忧色化不开。
“小姐。”
惊蛰无声出现,低声道:“江公子来了,说有要事相商。”
沈清辞抬眸,合上书卷:“请他进来。”
江临渊依旧是青灰布袍,步履从容。他身上的清冷气息,与富贵闺阁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和谐。
目光扫过医书,他没多问,直接落座:“沈小姐,慕容璟近日可有异动?”
“没有。”沈清辞摇头,眸中满是凝重,“他深居简出,连往日的纠缠都没了。慕家也像蛰伏了,除了慕知节上朝,再无针对沈家的动作。”
这种反常的平静,比明刀暗箭更让人不安——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三千院的消息也是如此。”江临渊手指轻敲膝头,这是他思考的习惯,“慕容璟睚眦必报,接连吃亏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他抬眼,目光锐利:“他们在等时机。等国公爷远离京城,沈家防御北移的时机。”
沈清辞心头一沉。她的隐忧,被江临渊一语点破。
可敌暗我明,对方不动,他们便抓不到任何破绽。暖阁里只剩炭盆噼啪作响,气氛陷入僵局。
忽然,江临渊话锋一转:“沈小姐,你会行针吗?”
“针灸之术?不曾学过。”沈清辞一怔,她学过药理,却没碰过需要实操的针灸。
“我略通此道。”江临渊神色平静,“针灸可救人,亦可防身。特定穴位刺入,能致人麻痹昏厥,比迷药隐蔽。”
沈清辞立刻懂了:“不必劳烦江公子,惊蛰能护我周全。”
她习惯靠自己和心腹,对江临渊这种心思难测之人的“馈赠”,本能警惕。
“猛虎也有瞌睡时。”江临渊语气平和,却字字戳心,“外力终有不及,自身本事才是真屏障。”
前世孤立无援的绝望涌上心头。沈清辞沉默片刻,抬眸:“有劳江公子。”
江临渊眼中掠过一丝满意,却话锋又转:“江某从不做亏本买卖。传授技艺,要收学费。”
“多少银两?我让芳儿取来。”沈清辞松了口气,银钱交易反而让她安心。
可她刚要唤人,江临渊突然动了。
他身形极快,像清风拂过,瞬间起身跨到她面前,双臂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沈清辞浑身一僵,血液仿佛凝固了。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心跳,透过冬衣传来,与自己失序的心跳擂鼓般交织。他身上皂角混着药草的清冽气息,霸道地包裹了她所有感官。
“江临渊!你!”
她又惊又怒,脸颊瞬间烧红到耳后,抬手就要推他。
“别动。”江临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沙哑,“学费……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这声音像有魔力,让沈清辞的动作顿住了。
这个拥抱没有猥亵之意,反而透着一种近乎疲惫的依赖——和他平日冷静冷漠的样子截然不同。
“就当是付那见鬼的学费。”她闭眼,在心里说服自己,指尖却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抵在他胸前。
江临渊低头,下颌贴着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梅香。怀中身躯从僵硬到微松,他心中的空寂,仿佛被这温暖填满。
可下一秒,他鬼使神差地偏头,温热的唇瓣擦过她泛红的耳廓,用牙齿极轻地咬了一下她的耳珠。
“嗯……”
一声带着酥麻的嘤咛,不受控制地从沈清辞喉间逸出。
羞愤瞬间冲垮了所有妥协!她猛地用力踩向江临渊的脚背!
“嘶——”江临渊吃痛吸气,手臂松了些。
沈清辞趁机挣脱,连退两步抵在窗棂上。她胸口剧烈起伏,眸子燃着怒火,死死瞪着他,抬手想打,却在半空僵住。
“江临渊!你无耻!”她声音颤抖,又羞又怒。
江临渊揉了揉脚背,脸上没多少懊悔,反而勾出一抹痞气的笑:“抱歉,一时情难自禁。看来沈小姐这学费,付得心疼了。”
“你!”沈清辞气结。
“今日先到此。”江临渊整理了下衣袍,眼底暗涌未平,“针灸之事改日再教。告辞。”
他转身就走,被踩的脚微微有些跛,背影却透着得逞的玩味。
沈清辞站在原地,脸颊的红晕久久不散。她抬手抚上滚烫的耳珠,那里还残留着他的触感。
又羞又怒,又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
而她不知道的是,暖阁外的廊柱后,惊蛰皱着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更远处,一个小丫鬟飞快地溜走,直奔沈清秋的院落——她要把“嫡小姐与江公子私会相拥”的消息,立刻报给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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