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龙涎香的气息沉凝厚重。皇帝敖哲端坐于御案之后,面色看不出喜怒,唯有目光如古井深潭,落在被“请”进来的两人身上。皇后坐在稍侧下方的位置,眉头微蹙,带着担忧与不解。
姜璃和敖承泽垂着头,像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挪到御前,扑通跪下。
“孙儿参见皇爷爷。”
“永嘉参见皇爷爷。”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请安,然而说出的称谓却——
皇帝敖哲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皇后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旁边侍立的福海公公差点没绷住脸,赶紧把头埋得更低。
空气死寂。
敖承泽喊的是“皇爷爷”,没错,他是皇帝的孙子。
可姜璃喊的是“爷爷”……”
这辈分,全乱套了!
跪在下面的姜璃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嘴瓢了,身体瞬间僵硬,内心疯狂呐喊
“完了完了!紧张过头喊错了!‘皇爷爷’?啊啊啊好乱!婆婆救命!”
皇帝沉默了片刻,那沉默如同实质的山峦,压在两人背上。他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却让殿内温度骤降:
“永嘉,你……唤朕什么?”
(姜璃头皮发麻,硬着头皮,试图补救,声音细若蚊呐,
“回……回陛下……舅、舅舅”)
“罢了,说说吧。这身打扮,今日,都去了哪些‘好地方’?朕,很有兴趣知道。”
福海公公适时地、恭敬地呈上了一个小托盘,上面赫然放着——姜璃没吃完的半个肉饼,敖承泽买给她的那个鬼脸面具,以及……几粒不小心从糖人上掉下来的彩色糖渣。
物证俱在。
姜璃和敖承泽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绝望。
这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姜璃猛地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气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诚恳”和不易察觉的狡黠)
“陛下!舅舅!永嘉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她往前跪行两步,几乎要扑到御案前,眼神“真挚”得能滴出水来
“永嘉不该私自出宫,不该去街市闲逛,不该看杂耍,不该吃路边摊,更不该……不该误入那个……那个‘戏园子’!永嘉给皇家丢脸了!辜负了舅舅和舅母的期望!”
她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沉痛”而“决绝”
“永嘉深知罪孽深重,无颜再留在宫中,玷污皇家清誉。求陛下开恩——就将永嘉发配回殷州吧!在边陲之地闭门思过,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瞥着皇帝的脸色,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跪在一旁的敖承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番“以退为进”的表演,内心疯狂吐槽:高啊!实在是高!把最大的惩罚说成是自己求之不得的奖赏!这脸皮厚度,我的饼都自愧不如!
御座上的皇帝敖哲看着底下那个演技浮夸、却精准踩中他软肋的外甥女,气极反笑。他岂会不知她那点小心思?送回殷州,岂不是正合了这对婆孙的意?这哪是认罚,分明是讨赏!
殿内一时寂静,只有姜璃那“真诚”的恳求余音绕梁,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而复杂了。
“发配殷州?你想得倒美。”
他放下茶盏,目光落在姜璃瞬间垮掉的小脸上,缓缓道:
“既然你这般‘精力充沛’,还有闲情逸致去体察市井民情……那便留在宫中,好好静静心。”
“朕罚你——将《女则》《女诫》各抄写一千遍。不抄完,不许踏出长春宫半步。”
“舅舅……一千遍?!这……这手会断的……”
皇帝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微微挑眉:
“两千遍?”
姜璃立刻闭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内心哀嚎:算你狠!
一旁的敖承泽听到这个惩罚,虽然自己也自身难保,但看到姜璃吃瘪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偷偷松了口气——至少,不用被发配去边关或者跪祠堂了……吧?
皇帝的目光随即转向他,敖承泽的心又提了起来。
“至于承泽你……协助永嘉私自出宫,禁足三个月,俸禄减半。另,将《礼记·曲礼》抄写百遍,好好领会何为‘君子之道’。”
敖承泽:“……” 得,难兄难弟,谁也别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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