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卡的身影在雪原上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几乎是瞬息之间,它那覆盖着暗色骨甲的庞大身躯已如一道铁壁,重重落在楼清衣身前。
没有任何预兆,那条银质的尾骨挟着破风之声猛地甩出,像一条钢鞭狠狠抽向方格异种!
“啪——!”
一声沉闷而响亮的撞击声炸开。
方格异种虽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后撤,仍被尾骨尖端扫中肩胛,坚硬的外甲上应声出现一道深深的的凹槽,细小的甲壳碎片迸溅开来。
“吼——!”
方格异种吃痛,发出一声暴怒的嘶吼,猩红的复眼瞬间锁死斯塔卡,头部方格花纹光芒大盛。
斯塔卡毫不示弱,颈部的骨甲耸动,从胸腔深处迸发出一声更加低沉、更具穿透力的咆哮,那声音里充满了警告与驱逐的意味。
它微微伏低前身,肩胛处的肌肉在骨甲下贲张隆起,那条银质尾骨危险地弓起在空中,每一节骨节都紧紧咬合、绷如硬铁,尾尖微微颤抖。
两股顶尖掠食者的威压在雪地上空无声碰撞、挤压,连飘落的雪花轨迹都似乎发生了扭曲。
楼清衣也清晰地接收着来自方格异种的、纯粹而灼热的生物讯号——强大、渴望、符合族群优化逻辑的本能诉求。
遵循母巢最原始的生存秩序似乎是最简单的路径。但……
她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头固执的方格异种,然后,转向了斯塔卡。
它的眼睛紧紧盯着她,那里面翻涌的情绪激烈而混乱,但她看到了最深处那一抹……近乎不安的执着。
楼清衣向前走了半步,正好站在了斯塔卡与方格异种无形力场的交界线上。
这个微妙的位置,让她同时成为了两者的焦点。
她先看向方格异种。
楼清衣的语气平淡,“你的资格,无效。”
方格异种猩红的复眼急速在楼清衣和斯塔卡之间移动。
来自异母的讯息直接冲击着它本能中的评判体系。
它低吼着,那吼声里充满了困惑、不甘,以及对斯塔卡愈发强烈的审视与敌意。
它似乎在用自己所有的感知去阅读斯塔卡——那并非纯然母巢孕育的异种形态,那复杂的气息,那与异母之间难以言喻的紧密链接……
而斯塔卡,在听到楼清衣那句话的瞬间,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原本沸腾的杀意奇异地沉淀下去。
它甚至主动向前半步,与楼清衣几乎并肩,猩红的眸子毫不退缩地迎向方格异种的审视,周身骨甲微微嗡鸣。
仿佛在无声宣告:是的,我在这里。我才是那个有效的。
方格异种的嘶吼声渐渐低了下去,变为一种充满挣扎的呜咽。
头部闪烁的方格光芒也明灭不定。
来自楼清衣的意志,与斯塔卡身上那种特殊且被异母完全接纳的印记,共同构成了一道它无法逾越、甚至开始本能“理解”的屏障。
最终,那灼热的渴望在冰冷的现实和更高的意志面前,慢慢熄灭了。
方格异种发出一声悠长而疲惫的低鸣,巨大的头颅重重垂下,不再是求偶的姿态,而是近乎臣服与放弃。
它深深地看了斯塔卡最后一眼,然后,缓缓地、沉重地向后退去,最终转身,消失在了茫茫雪林深处。
对峙解除,雪原恢复了空旷与寂静。
斯塔卡紧绷的身体缓缓松懈,尾骨也垂落下来。
它转过头,看向楼清衣,猩红的眸子里怒火已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近乎贪婪的专注,还有一丝待确认的渴望。
楼清衣抬手,拂去它肩甲上积累的雪花,动作自然。
她说,“解决了,斯塔卡。”
她没有动用暴力,没有违背母巢那深植的本能秩序,而是用了一种更柔和、却可能更艰难的方式——将斯塔卡它本身,定位为了秩序的一部分,甚至是……优先的那一部分。
这个认知让它胸腔里涌动起一股陌生的、滚烫的情绪。
它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咕哝,低下头,巨大的头颅有些急切地往楼清衣怀里拱,像一个急于索取确认的孩子。
楼清衣被它拱得微微后退半步,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它冰冷的吻部。
“好了,知道是你。”
她的声音里终于泄露出一丝极淡的纵容。
她帮它理了理脖子上那条在混乱中有些松脱的蓝色围巾。
“回去吗?外面冷。”
斯塔卡立刻点头,迫不及待地想回到那个只有她和它的空间。
它亦步亦趋地贴着她走,比来时挨得更紧,庞大的身躯几乎要将她笼罩,银质尾骨小心地环在她身后的雪地上,划出一个保护的圆弧。
皮皮从树上轻盈跳下,小跑着跟上。
回程的路上,斯塔卡异常安静,不再有出来时的撒欢。
它似乎在消化着什么,猩红的眼眸时而看看楼清衣沉静的侧脸,时而看看自己与她交叠在雪地上的影子。
小屋的门在身后关上,温暖的空气瞬间拥抱上来。
壁炉的火烧得正旺。
斯塔卡变回人形,带着一身寒气,却第一时间看向正在挂围巾的楼清衣。
它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肩颈处,呼吸温热。
“衣衣……”它声音闷闷的。
“嗯?”
“我……有效。”
它重复着她对那头异种说过的话,语气里带着一种笨拙的求证和奇异的骄傲。
楼清衣动作微顿,任由它抱着。
片刻后,她转过身,抬手抚上它冰凉的脸颊,望进它此刻清澈却执着的眼睛里。
“不只是有效,斯塔卡。”
她纠正道,声音轻而稳,如同在陈述一个世界的基石,“是唯一。”
这两个字,像最终落定的锁扣。
斯塔卡的眼睛倏然亮了,那光芒驱散了所有残留的不安。
它收紧手臂,更用力地抱住她,将脸深深埋进她颈窝,蹭了又蹭,喉咙里发出满足的、近乎叹息的呜咽。
楼清衣环住他它宽阔的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它脊背上那些还未完全消退的暗色纹路。
窗外,夜色降临,风雪未歇。但屋内炉火噼啪,暖意盎然。
那头方格异种的退去,或许并非终结。
母巢的本能周期仍在继续,无形的秩序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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