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检查套喜收获,肥兔蹬腿生机勃。
归家忽闻窃语声,侄儿偷板骂妹恶。
新仇旧恨涌心头,顶门杠下断骨错。
家族惊怒纷沓至,狠辣立威震八方。
接下来的两天,日子似乎陷入了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
杨振庄每天天不亮就进山,傍晚才拖着疲惫却充实的身子回来。
他检查陷阱,巡视套索,熟悉着这片曾经无比熟悉的山林。
那个针对狍子的大型陷阱依旧没有动静,但他下的几个兔套,却有了收获——第二天早上,他在其中一个套子上,发现了一只被套住后腿、还在拼命蹬腿的肥硕野兔。
这让他精神大振。
陷阱和套索是可持续的收获来源,比单纯靠弹弓碰运气强多了。
除了猎物,他还留意着山里能换钱的东西。
他找到了几棵结着干枯五味子的藤蔓,小心地采摘了一些,这玩意儿药材收购站也收,虽然价格不高,但积少成多。
他还记住了几处松鼠频繁活动的松树林,那些在枝头跳跃的灰影子,在他眼里就是一张张会移动的七块钱。
家里的气氛也在微妙地变化着。
或许是被他连续几天都带回食物(虽然不多)的行为所触动,也或许是那天他棍赶刘丽慧的举动确实起到了震慑作用,王晓娟虽然依旧话少,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完全死气沉沉。
她会默默地把他带回来的猎物处理干净,会把家里尽量收拾得整齐一些,晚上烧炕也会多添一把柴火。
几个女儿面对他时,畏惧依旧,但那种纯粹的、看到天敌般的恐惧在减少。
尤其是大丫,偶尔会在他回来时,偷偷看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六丫和七妞年纪小,忘性大,有时候闻到肉香,甚至会看着他咿咿呀呀地叫。
这一切细微的变化,都让杨振庄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浑身充满了干劲。
他盘算着,等再攒点钱,就去公社买点白面和大米,让孩子们吃几顿细粮。
长期缺乏营养,孩子们的身体都亏空得厉害。
然而,他深知,三哥一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杨振海挨了打,刘丽慧被吓跑,以他们对自家那点家产的觊觎和那股子狠毒劲儿,肯定还会找茬。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天下午,杨振庄比往常回来得早一些。
他上午在山里忙活了大半天,检查完所有陷阱和套索(只收获了一只野兔),又去那片松鼠林转了转,用弹弓侥幸打到了一只反应稍慢的松鼠。
他小心地剥下皮子,用草木灰简单处理了一下,撑开晾在背篓里。
看着那张虽然不大但毛色不错的灰鼠皮,他心里盘算着,再多攒几张,就能去公社换点钱了。
他心情不错地背着背篓,提着野兔往家走。
快到院门口时,他隐约听到院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压低的、属于半大男孩的嗓音。
“……快点……拿上就走……没人看见……”
杨振庄心里一紧,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栅栏,透过缝隙往里看。
只见侄子杨小龙,那个上辈子卷走他全部家产、给了他最终背刺的白眼狼,此刻正鬼鬼祟祟地在他家柴火垛旁,费力地抽着几块他前几天刚砍回来、准备修补鸡窝用的好木板!那木板是难得的松木,质地结实,他特意挑出来的。
而杨小龙一边偷东西,嘴里还不干不净地低声骂着:“……一窝赔钱货……活该饿死……要是龙爷我过继过来,看不让俺娘把你们都卖山沟里去……”
听到这话,杨振庄的脑袋“嗡”的一声!
新仇!
旧恨!
瞬间如同火山喷发般在他胸腔里炸开!
上辈子就是这个孽障,吸着他的血,最后却将他推入绝境!
这辈子,他还没去找他算账,这小畜生竟然敢主动上门偷东西,还如此恶毒地咒骂他的女儿们!
怒火瞬间烧红了他的眼睛,一股暴戾的杀意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他仿佛又看到了上辈子自己孤零零冻死在守林小屋的凄惨景象!
他猛地一把推开院门,巨大的声响吓了杨小龙一跳。
杨小龙做贼心虚,手里抱着的两块木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抬头看到杨振庄那副要吃人的恐怖表情,吓得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四…四叔……我…我没嘎哈……”
“没嘎哈?”杨振庄的声音冷得像是能冻裂石头,他一步步逼近,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死人,“小畜生!谁让你来的?偷老子的东西?还敢骂我闺女?!”
巨大的恐惧让杨小龙下意识地后退,嘴上却还不服软,梗着脖子,学着他爹娘的腔调:“谁…谁偷了!我…我拿点破木头咋了!你…你那些丫头片子就是赔钱货!等我过继过来,我……”
“过继?”杨振庄狞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心中的杀意几乎要破体而出,“就凭你这偷鸡摸狗、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也配给我当儿子?老子今天就要替你爹娘,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个小畜生!”
说完,他不再废话,目光一扫,看到了靠在墙边的那根顶门杠!
杨小龙见他又要拿棍子,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但杨振庄的动作更快!他一个箭步上前,抄起顶门杠,手臂肌肉贲张,带着一股恶风,毫不犹豫地、精准地朝着杨小龙的左小腿胫骨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棍,蕴含了他两辈子的悔恨、愤怒和对这个孽障的所有诅咒!力道之大,足以开碑裂石!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骤然在院子里响起!
“啊——!!!”
杨小龙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抱着左腿在地上疯狂地打滚、哀嚎,那声音撕心裂肺,传出去老远!
他的左小腿,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断了!
杨振庄手持木棍,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惨叫打滚的杨小龙,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片冰寒。上辈子,他间接害得自己几个女儿或死或残,这辈子,这才只是开始!断他一条腿,算是先收点利息!
这里的动静实在太大了,杨小龙的惨叫声如同被杀的猪一般,瞬间就引来了左邻右舍。
“哎呀妈呀!咋地了这是?”
“我的天!那不是振海家的龙龙吗?腿……腿咋了?”
“是杨老四!杨老四把龙龙的腿打断了!”
“啥?!打断腿了?!”
围观的人群看到地上惨叫的杨小龙和那明显断掉的腿,再看看手持木棍、煞气腾腾的杨振庄,都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杨老四,也太狠了!对一个半大孩子,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很快,得到消息的杨振海和刘丽慧如同疯了一般冲了过来。
“龙龙!我的儿啊!”刘丽慧看到儿子抱着断腿惨叫的惨状,发出一声尖叫,扑上去抱住杨小龙,嚎啕大哭,“杀千刀的杨振庄!你不得好死!你把我儿子的腿打断了!我跟你拼了!”
杨振海也是目眦欲裂,指着杨振庄,气得浑身发抖:“老四!你…你他妈还是不是人?!他还是个孩子!你把他腿打断了?!我…我跟你没完!”
说着,他就要冲上来跟杨振庄拼命。
“站住!”杨振庄猛地将手中的顶门杠往地上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杨振海,“你再往前一步,信不信我连他的另一条好腿也打断?!”
他那副不要命的狠辣架势,竟然真的把状若疯狂的杨振海给镇住了!
杨振海脚步一顿,看着地上惨叫的儿子,又看看凶神恶煞的弟弟,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孩子?”杨振庄嗤笑一声,声音冰冷地传遍整个院子,也传到了每一个围观者的耳中,“小小年纪就敢上门偷东西!偷的还是我准备修鸡窝的木板!嘴里还不干不净,骂我闺女是赔钱货!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好儿子?!这就是你们想塞给我过继的好种?!”
他目光扫过众人,厉声道:“今天我只是打断他一条腿,是替你们管教!要是以后再敢踏进我家院子半步,再敢动我家一草一木,再敢说我闺女一句不是!我就要他的命!不信,你们就试试看!”
这话里的杀意,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没人怀疑杨振庄是在开玩笑。
“你…你胡说!龙龙就是拿你几块破木头!”刘丽慧哭喊着反驳。
“破木头?”杨振庄指着地上那几块质地良好的松木板,“这是我留着修鸡窝下蛋给孩子们补身子的!他这是断我闺女的活路!我没打死他,已经是看在跟你是同一个爹娘的面子上!”
他直接把事情拔高到了“断活路”的层面,让刘丽慧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报警!振海!去报警!让公安把他抓起来!”刘丽慧尖叫道。
“报警?”杨振庄毫不畏惧,反而上前一步,逼视着杨振海和刘丽慧,“好啊!赶紧去!让公安来看看,是谁教唆儿子偷窃!是谁天天逼着弟弟过继侄子,惦记弟弟的家产!让公安来评评这个理!我看最后抓谁!”
这话戳中了杨振海和刘丽慧的痛处,他们脸色变幻,一时语塞。这事真要闹到公安那里,他们也不占理,偷东西是事实,逼过继、算计家产虽然公安不一定管,但传出去名声可就臭了。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杨老蔫和王秋菊也急匆匆地赶来了。看到宝贝孙子抱着断腿惨叫的惨状,王秋菊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拍着大腿哭嚎:“我的乖孙子啊!你这是要了奶奶的命啊!杨振庄!你个天打雷劈的玩意儿!你咋这么狠毒啊!”
杨老蔫也是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哆嗦,指着杨振庄,半天说不出话:“你…你…你个孽障…”
“爹!娘!你们看到了吧?老四他无法无天了啊!他把龙龙的腿打断了啊!”杨振海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哭诉道。
杨振庄面对爹娘的指责,丝毫不退让,冷声道:“爹,娘,你们要是还想认我这个儿子,就管好你们的好孙子,还有你们的好三儿子三儿媳!别让他们再来招惹我!否则,下次就不是断条腿这么简单了!”
“你…你…”杨老蔫被他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王秋菊哭喊着:“反了!反了!我们老杨家是造了啥孽啊!出了这么个六亲不认的畜生啊!”
“畜生?”杨振庄笑了,笑容里满是悲凉和决绝,“在你们眼里,我这个有八个闺女的儿子,本来就是畜生,是绝户!那好,从今天起,我杨振庄就跟你们,跟三哥一家,划清界限!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他不再理会哭嚎的王秋菊、气得发抖的杨老蔫、以及眼神怨毒恨不得吃了他的杨振海夫妇,弯腰捡起那几块掉落的木板,扛在肩上,然后对着院子里那些或惊恐或复杂的目光,再次重申:
“大家都听好了!这就是上门偷东西、骂我闺女的下场!以后谁想试试,尽管来!”
他冰冷的目光最后扫过在地上哀嚎的杨小龙,如同看一堆垃圾,然后转身,决然地走回了屋子,“哐当”一声,关上了门,也将外面所有的哭闹、指责和混乱,彻底隔绝。
院子里,只剩下杨家人的哭嚎、邻居们的议论纷纷,以及杨小龙持续不断的、痛苦的哀嚎。
这一次,杨振庄用最狠辣、最决绝的方式,彻底斩断了与三哥一家的联系,也在靠山屯立下了无人敢轻易招惹的凶名!
屋子里,王晓娟和孩子们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她们透过窗户缝,看到了外面发生的一切。
杨振庄走进来,看着妻女惊恐万状的眼神,知道刚才自己那副狠辣的样子,肯定又把她们吓坏了。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翻腾的气血,将木板放下,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别怕,没事了。以后……他们应该不敢再来了。”
王晓娟看着他,眼神极其复杂,有恐惧,有后怕,但似乎……也有一丝解脱?
毕竟,那如同跗骨之蛆般不断骚扰、逼迫他们一家的三哥一家,似乎真的被这个男人用最暴烈的方式……暂时挡在了门外。
大丫看着父亲,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心里除了害怕,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爹……为了保护她们,竟然……竟然这么厉害……
杨振庄知道,经此一事,家庭内部的关系可能会再次变得微妙和紧张。
但他不后悔。
有些脓包,必须用最彻底的方式挤干净,哪怕过程会痛,会流血。
他看了一眼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那个被抬走的、依旧在哀嚎的身影,眼神冰冷。
这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长,但他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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