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冷哼一声别过脸，娄晓娥却瞬间红了眼眶。就算把这畜生打残都不过分。老太太话音陡然转低，但看在我这张老脸上，咱们就在院里了结吧......
这番话如惊雷炸响，不仅许大茂夫妇脸色骤变，连看热闹的张范都挑了挑眉。
为保这个干孙子，这位满门忠烈的五保户老人，真是把毕生颜面都押上了。
聋老太太在院里的地位无人能及，就是个活祖宗，说出去的话没人敢违抗。
三位大爷在她跟前也得乖乖低头，跟听话的晚辈没两样。
向来只有别人求她办事的份儿，哪轮得到她开口求人？
可眼下为了救傻柱，她竟然放下身段恳求许大茂两口子。
这事儿放在以前，谁都不敢想！
老太太，您这话说的......
许大茂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要让他放过傻柱不去稽查局报案？他是一百个不乐意。
可聋老太太分明是在用自己的威望压他。
说是商量，实则是逼他就范！
他比谁都清楚这老太太在院里的分量。
要是当着大伙儿的面直接回绝了她——
明儿个全院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傻柱把我害这么惨，我非送他进稽查局不可！您这么护着他，我......
大茂啊！聋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傻柱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今儿个奶奶真心实意求你，这个面子你总得给吧？
都是街坊邻居，闹到公家那儿多难看？再说了，你这案子复杂得很，就算把傻柱送进去，也不一定能判成。
小范，你说奶奶这话在不在理？
她最后这句是冲着张范说的。
起初张范还没反应过来。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好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不愧是院里藏得最深的主儿。
这话摆明了是在告诉他：
她已经看穿整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张范！
许大茂不过是被推出来的马前卒罢了。
老太太这番话看似说给许大茂听，
实则句句都是在敲打张范。
那句案子复杂难定罪，分明是在暗示：
就算把傻柱送进去，
她也有办法把人捞出来。
作为烈士家属，
聋老太太不仅受街道和国家优待，
背后说不定还认识些大人物。
这只老狐狸暗藏的手段，
谁也不知道有多少！
张范确信无疑，李雪完全有能力将王强安全地从调查科带出来。
尽管老太太的话里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但也算是间接向张范低了头。
老太太虽然看出今天的事情背后是张范在推动，但她并没有当众拆穿。
她没有选择与张范直接对峙，而是用含蓄的方式暗示了自己的态度。
显然，她现在对张范也有所顾虑，暂时不打算与他正面冲突。
张范心念急转，快速思考后，微微笑道：“老太太，您这不是让陈明难做吗？他们两口子哪能受得起您的道歉？”
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讥讽，老太太和刘建国的眉头同时皱了起来，以为他执意要把事情闹大。
就在两人准备开口时，张范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您都说到这份上了，陈明，你也差不多该收手了。”
张范并不是因为老太太的威胁而退让。
作为一个经历过风浪的人，他并不畏惧这位独居老人的警告。
只是他觉得继续僵持下去没有意义，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暂时让步。
更何况，今天的主角是陈明夫妇，为他们出头不值得自己暴露太多底牌。张范做事就是周到！”
老太太眼睛一亮，看到张范松口，她知道事情有了转机。什么？就这么算了？”
陈明心里极度不甘，一心想着让王强付出代价。
但老太太又求情又示弱，连张范也改了态度，他只能压下不满。陈明，老太太都开口了，你就别抓着不放了，”
刘建国急忙附和道，“都是邻居，何必闹得那么难看？”
“可我——”
陈明还想争辩，却瞥见张范递来一个眼神，示意他冷静。陈明，老太太都这么说了，王强的事就此打住吧。”
张范意味深长地说道。事已至此，送傻柱进稽查局也解决不了问题！”
张范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如谈谈赔偿吧？你这伤需要长期治疗，费用可不小......”
许大茂眼睛一亮，立刻接话：“说得对！只要不送傻柱进去，赔偿必须好好算清楚！”
他板着脸继续道，“他害我落下残疾，影响生育，这些年我媳妇的医药费、后续治疗费、精神损失费、调养费......一样都不能少！今天要是不赔钱，就算老太太说情也没用！”
易忠海和聋老太太面面相觑。
他们原以为认错就能了结，却忽略了赔偿问题。
以许大茂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这次肯定要狠敲一笔。我都给你下跪了还要钱？”
傻柱涨红了脸跳起来。呸！要不是你，我早当爹了，谁稀罕你这假孝子磕头？”
许大茂叉着腰反击，“今天不赔钱，咱们就去稽查局说道说道！”
围观的邻居们噗嗤笑出声。
这对冤家斗了这么多年，如今傻柱又跪又挨打还得破财，甚至被调侃是假孙子，这场戏着实精彩。
看着傻柱满脸通红要发作，聋老太太急忙杵着拐杖呵斥：“你这猴崽子还想闹？再犯浑，老婆子我亲自送你去吃牢饭！”
听到这话，傻柱立刻缩紧了脖子。
他能感觉到，老太太这回是真生气了。
再闹下去，怕是真的不会再帮他了。大茂说得对，傻柱打了人确实该赔钱！你们还得用这钱看病、生孩子呢。
喝住傻柱后，聋老太太颤巍巍转身，
强挤出一丝笑容对许大茂夫妻说：
那依你们看，该赔多少合适？
要我说，最少得赔三百......不！六百才行！
许大茂眼珠一转，张嘴就喊出高价。
嘶——
院里众人顿时倒吸凉气。
六百块！这小子可真敢要！
这年头不比以后，钱还值钱得很。
普通工人月薪才几十块，
省吃俭用一年也攒不下四五十。
六百块，够好些人家攒十来年了！
好家伙，六百块......都够买间房再添辆自行车，还能娶个媳妇了......
精明的三大爷阎埠贵忍不住嘀咕。许大茂这是要掏空傻柱的老底啊！
谁不知道傻柱是院里日子过得最滋润的。
就养个妹妹，还是轧钢厂大厨，
月工资四十多，天天往家带油水足的饭盒。
时不时接点红白喜事的私活，
这些年虽说接济秦淮茹家，
但远没到后来那么夸张。
算下来每月能存三四十，
这么多年攒的老婆本，怕是不少。许大茂！你疯了！六百块！抢钱啊？
果然，傻柱一听就炸了，跳脚大骂：
你那玩意儿能治好吗？凭啥要我赔这么多！
治不好？治不好把你命赔给我都不够！
许大茂瞪着眼吼道，
六百还嫌多？打人不用赔钱？这些年我们为要孩子花了多少医药费？
没孩子的精神损失不算钱？
我这伤以后会不会留后遗症？要不要调理？
杂七杂八算下来六百都是少的！再啰嗦我还加价！
他像机关枪似的一顿输出。
傻柱被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得通红，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易忠海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犯不着为这事动手！你想想是钱要紧还是自由要紧？
傻柱被这一喝，顿时蔫了下来，可还是不甘心地嘀咕：许大茂这 张口就要六百，我攒的娶媳妇钱全得搭进去......
这话一出口，院里众人眼睛都直了。
谁能想到一个厨子能攒下这么多家当？
蠢货！易忠海和聋老太太同时在心里暗骂。
这时候不装穷讨价还价，反而自曝家底，不是明摆着让人宰吗？
聋老太太抡起拐杖就往傻柱背上抽：混账东西！把人家害成这样还惦记你的老婆本？赶紧赔钱！转头又对许大茂说：大茂啊，五百块成不？就当给老太太个面子。
许大茂还在犹豫，娄晓娥却突然开口：五百可以，但要大伙儿作证。
要是大茂落下病根，这事没完。她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与方才拼命的样子判若两人。
周围人都觉得蹊跷，只有张范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聋老太太望着娄晓娥，心里明白：这姑娘和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心里甚至有些惋惜，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偏偏嫁给了许大茂这种坏胚子！
要是当初能许给她的宝贝孙子傻柱，该有多好……
幸亏张范的出现，改写了原本的轨迹。
否则，聋老太太一定会用手段，硬把娄晓娥和傻柱绑在一起。
但从今天起，她知道，这个傻娥子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亲近她了。
这些年，因为生不出孩子，娄晓娥受的委屈谁能知道？
好不容易揪出真凶，可她孝顺了这么多年的人，竟选择包庇罪魁祸首！
换作是谁，都无法接受。
更别提原谅！
从聋老太太站出来偏袒傻柱那一刻起，她和娄晓娥的情分就彻底断了。
从此，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小娥……”
聋老太太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娄晓娥根本没给她机会，冷声道：
“老太太，这是我们看在你面子上最后的让步了……你们自己选吧！”
“唉……罢了！”
到了这一步，聋老太太心知无法挽回。
若再多说，只怕娄晓娥不仅会断了关系，甚至可能当场翻脸！
“好……就这样吧。”
聋老太太最终点头，替傻柱答应了娄晓娥的条件。
其实娄晓娥的要求并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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