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不灵。”
那四个字像冰珠子砸在地上,瞬间引爆了洞穴内的杀机!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洞顶盘踞的、散发着惨绿幽光的无数槐树根须,如同被惊醒的毒蛇群,带着刺耳的破空声,铺天盖地地向我和黄寅缠绕而来!速度快得惊人,根本来不及躲闪!
“小心!”黄寅的厉喝在我脑中炸响。
他虚幻的身影骤然爆发出强烈的阴寒之气,不再是之前那种内敛的冰凉,而是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猛地向四周扩散!长衫鼓荡,他双手虚抬,一股肉眼可见的灰白色气浪以他为中心汹涌而出,迎向那些袭来的根须!
嗤嗤嗤——!
气浪与槐树根接触的瞬间,发出如同烧红烙铁烫入冰水般的刺耳声响。冲在最前面的几根粗壮根须瞬间被气浪绞得粉碎,化作漫天飞散的绿色光点。但后面的根须无穷无尽,前赴后继,不断消磨着黄寅释放的气浪,并且有更多根须从侧面、后方迂回包抄过来!
整个洞穴都被这诡异的绿光和灰白气浪映照得忽明忽暗,鬼影幢幢。碎石和尘土从洞顶簌簌落下,仿佛随时要坍塌。
我吓得魂飞魄散,抱着那本破书,下意识地就往后退,背脊狠狠撞在冰冷潮湿的岩壁上,无路可退!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黄寅独自抵挡那漫天鬼手般的根须,他虚幻的身影在密集的攻击下不断闪烁、晃动,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那中山装身影依旧背对着我们,仿佛眼前的激战与他无关。但他周身散发的那股沉寂冰冷的气息,却如同无形的枷锁,牢牢锁定着这片空间,让黄寅的魂力运转都显得滞涩了许多。
“黄哥!”我急得大喊,却不知该如何帮忙。兜里的盐和糯米在这种级别的对抗面前,简直像个笑话。
“守好心!别被阴煞侵体!”黄寅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分心提醒我。他双手连连挥动,一道道凝实的阴气如利刃般斩出,不断切断逼近的根须,但新的根须立刻补上,而且越来越密集,渐渐形成合围之势。
一根特别粗壮、带着尖锐末梢的根须,趁黄寅抵挡正面攻击的间隙,如同毒龙出洞,悄无声息地从他侧后方闪电般刺来!目标直指他的后心!
“黄哥小心后面!”我目眦欲裂,嘶声提醒。
黄寅猛地侧身,根须擦着他的虚影掠过,带起一阵剧烈的波动。但他这一分神,正面的防御出现了一丝空隙!
噗!
另一根稍细的根须如同鬼魅般突破气浪,狠狠抽打在黄寅的虚影之上!
“呃啊——!”黄寅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整个虚影瞬间黯淡了大半,变得几乎透明,身形踉跄了一下,差点溃散!那根须抽中的地方,仿佛有绿色的幽光如跗骨之蛆般侵蚀着他的魂体!
他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看到黄寅受创,我脑子里的那根弦“嗡”的一声断了!恐惧被一股莫名的怒火烧得干干净净!去他妈的债券!去他妈的秘密!谁动我黄哥,我跟谁拼命!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或许是急疯了,或许是那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劲上来了。我猛地将怀里那本破书往地上一扔,从背包里抓出那袋糯米,也不管有用没用,大吼一声,朝着最近的一簇槐树根须就狠狠撒了过去!
“操你大爷!放开我黄哥!”
雪白的糯米天女散花般泼洒出去,打在蠕动的根须上。预想中的“噼啪”爆炸声没有出现,但那些被糯米沾到的根须,动作明显迟滞了一下,表面冒起一丝丝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白烟,仿佛被烫到了一样。
有用!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确实有用!
这微不足道的干扰,却给了黄寅一丝喘息之机!他强忍魂体被侵蚀的痛苦,虚影再次凝聚,趁着我制造的那一瞬间的空档,双手猛地合十,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冰冷的本源阴气爆发出来,不再是扩散冲击,而是凝成一道尖锐的灰白色螺旋气劲,如同钻头般,狠狠刺向洞穴顶部槐树根最密集的中心区域!
“破!”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山洞中回荡!那道螺旋气劲势如破竹,瞬间绞碎了路径上的所有根须,最终狠狠撞在洞顶盘根错节的槐树根主干上!
整个洞穴剧烈震动!头顶的碎石如雨点般落下!那笼罩洞顶的惨绿幽光骤然明灭不定,发出一种类似哀鸣的吱嘎声!所有攻击我们的根须,在这一刻都像是被抽去了力量,猛地收缩、僵直,然后软软地垂落下来,表面的磷火也迅速暗淡下去。
黄寅发出这一击后,虚影几乎淡得看不见,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消散。我赶紧冲过去,想扶住他,手却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走……快走……”他微弱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带着极度的疲惫。
我捡起地上的破书,看了一眼那个依旧背对着我们、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中山装身影。他没有任何动作,但那股冰冷的锁定感似乎减弱了一些。
顾不上多想,我转身就朝着来时的“水幕”岩壁冲去。闭眼,撞入!再次经历那短暂的冰凉和嗡鸣,我重新回到了乱葬岗的夜色中。
冷风一吹,我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回头看去,那面岩壁毫无异样,仿佛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黄哥!黄哥你怎么样?”我焦急地低声呼唤,看向手腕。那股白气重新缠绕上来,但极其微弱,像风中残烛。
“……无碍……需……静养……”他的回应断断续续,几乎难以分辨。
我不敢停留,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生态公园门口拼命跑去。心脏还在狂跳,身后那黑黢黢的山壁,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
直到跑出公园,看到远处公路零星的车灯,我才敢停下来大口喘气。
这一夜,差点把命丢在乱葬岗。书保住了,黄寅重伤,而那个中山装人的话,却像鬼魅一样,牢牢钉在了我的心里。
信泰案……债券的真正含义……黄寅,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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