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昭凝望着眼前神色闪烁的王监漕,面上不由掠过几分无奈。
“敢问大人,那么此事之中,你究竟扮演何等角色呢?”
她语调平和,目光却带着几分审视之意,牢牢锁在王监漕身上。
虽瞧着这位王监漕似有难言之隐,但苏慕昭断无可能仅凭他一面之词,便轻信其言。
她的目光在身侧众人脸上逡巡,时而扫过身旁随从,时而落在稍远些的沈砚辞身上。
这几人各有身份立场,心思难测。
至于眼前这王监漕,苏慕昭心中亦有计较。
她本不觉得沈砚辞在此事中是坦荡君子,然既然沈砚辞有意引导她探究王监漕,说不定此人当真另有隐情,需得细细查探一番。
既如此,暂且放下其他疑虑,略探王监漕的底细,倒也无妨。
王监漕被苏慕昭看得愈发慌乱,又恢复了先前那副懦弱无能之态,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
“我、我说了,我当真一无所知!”
“我、我不过是在此地当差的小官罢了,”
“诸位莫要再纠缠不休,否则、否则我只能上报上官处置!”
虽说他言语间隐有威胁之意,可这招显然未能奏效。
苏慕昭等人依旧满脸狐疑,紧盯王监漕的一举一动。
显然,众人皆认定王监漕定是隐瞒了什么。
只是此刻他们尚不知该如何撬开此人的嘴,探明其心思与暗藏的秘密。
是以,苏慕昭决意继续追问,无论如何也要从王监漕口中套出些有用的讯息。
“你……”
苏慕昭话音刚起,正要进一步追问,逼王监漕给出一个或许能寻得突破口的答复,
眼前的王监漕却陡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猛地抬手,直直指向一旁始终神色凌厉、咄咄逼人的沈千山。
他起初的话语似是对苏慕昭所言,后半截却骤然调转矛头,对着沈千山怒声斥道:
“此子!此子分明是那帮镖局之人!”
“诸位放着正事不顾,在此死缠我一个小官何用?不如先去查查此子究竟做了何等勾当!”
“他们这些镖局之人,在我水运辖地干了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敛了多少不义之财,诸位怕是一无所知!”
王监漕越说越激动,语调愈发急促,仿佛要将满心的不满与指责尽数倾泻在沈千山身上:
“依我之见,最恨那三人的,绝非我,而是他们这些镖局之人!”
“那三人若真行出格之事,于我这小小漕运官而言,不过损失些许微末利益,”
“可他们若是在此囤积货物,扰乱市场,于镖局而言,便是有损信誉、甚至动摇根基的大事!”
沈千山原本欲插话,催促众人尽快查明案情真相,也好洗清自身可能存在的嫌疑。
他心中确实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却万万没料到,这看似胆小懦弱、一被追问便慌乱无措的王监漕,竟会突然调转矛头,给了他这般致命一击。
听闻自己的名字被王监漕当众点出,还遭此污蔑,沈千山面色骤变,原本还算镇定的神情,瞬间被一丝慌乱取代。
只是这份慌乱仅持续了片刻。
下一刻,沈千山神色陡变,取而代之的是被人冤枉后的怒色,他双目圆睁,怒视王监漕,语调冰冷地反驳道:
“你休要血口喷人!我绝非你口中那般不堪之人!”
话音落下,他又立马换了副语气,冷笑着说道:
“我乃沈大人特意邀请来协助查案之人,绝非什么暗藏祸心的镖局奸细!”
沈千山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心中怒火,继续冷声道:
“我虽出身镖局世家,身上流着镖局之人的血,但这与你又有何干?”
“我与你口中那三人,更是素无交情,连面都未曾见过几次!”
“仅凭出身便断定我有欺瞒之嫌,认定我与此案有关,大人这般推断,不觉得有失偏颇吗?”
沈千山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似是想用这般态度证明自身清白。
这番话出口,倒也并非毫无道理。
在场众人之中,除了专为追查失踪毒药而来的唐紫烟,其余三人里,便数沈千山最为磊落坦荡,行事作风毫无弯弯绕绕,亦无刻意隐瞒秘密之态。
更何况镖局这背景,在众人之中也算是少数光明磊落的。
若是仅凭出身判断谁最可疑,那方才被众人隐隐怀疑的苏慕昭,恐怕就显得更为可疑了。
毕竟全场众人,唯有苏慕昭未曾表明明确身份,来历不明,行踪亦有些神秘,倒像是最有可能藏有秘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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