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安的剑气在巨门上留下的剑痕仍在冒烟，那些构成巨门的混沌顽石竟像被烈阳炙烤的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着！
心魔域主的黑烟在半空凝滞，那半块从他体内坠落的玉佩悬在剑光里，原本被魔气浸染的玉质正一点点褪去灰黑，露出底下温润的白！
那是被他吞噬的古神残魂，竟在青莲剑意的净化下开始复苏。
“不可能……这剑意怎么会有往生之力！”
心魔域主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无数张叠加的人脸同时露出惊恐，
他吞噬过的神魂少说也有上千，从未见过能被“唤醒”的残魂，这已经超出了他对力量的认知。
辰安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左手酒葫芦倾洒，琥珀色的酒液在空中化作数十道弧形水线，每道水线都裹着淡青色的剑气，如同群鲸跃海，直扑四散的黑烟。
“往生？”
他的声音混着剑鸣，清冽如冰，
“这不是往生，是清算！
你们这群深渊的杂种，
不知道怎么说你们，既那么肮脏，还是个傻！
也不知道，你们家祖先，在轮回那里，拖了多大关系！
才能让你们成为个人！
要我说，你们轮回当条狗最好！
哦不，这样的话，可能还玷污了狗！
当个小草吗，你还不配！
还是，当排泄物？
不过，当排泄物，好想你们还高攀了！
毕竟，那玩意还有利用价值，你们呢？
说啥，啥也不是，
哎……
既然如此，那我辰安，就帮你们超度一下吧！
你们祖宗十八代都要谢谢我，轮回不可能，直接化为虚无吧！
你们吞了多少魂，就得还多少债！
能毁灭你，都是你高攀了知道吧！”
这一通话说完，心魔域主，再也忍不住了！
正想发怒，但水线穿透黑烟的瞬间，无数细碎的光点从烟团里飘出。
那是被吞噬的神明、山神、甚至凡人的残魂，他们在剑气中舒展身形，有的化作白鹤冲向天际，有的凝成流萤融入混沌之河！
这些被囚禁千年的魂魄，也是终于回归了天地！
凄惨的心魔域主发出凄厉的尖啸，烟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那些叠加的人脸一张张剥离、消散，最后只剩下团核桃大小的黑雾，瑟瑟发抖地缩在半空。
“孽障，你也敢谈‘心’？”
老子的太极剑已经彻底成型。
阴阳鱼在剑身上流转，黑鱼吐白，白鱼含黑，每一次转动都有无数道细小的太极图飞出，如同撒向水面的莲花，落在黑雾上便化作旋转的气旋。
心魔域主的黑雾被气旋绞得滋滋作响，里面传来无数求饶的声音，却再也生不出半分蛊惑人心的力量！
这在道家“返璞归真”的真意面前，所有执念都成了笑话。
“妈的，老子先收了你这杂碎。”
辰安手腕翻转，青莲剑划出三道交叉的剑痕，剑痕在空中凝成金色的“镇”字！
心魔域主的黑雾被“镇”字死死钉在原地，连挣扎都做不到。
辰安踏步上前，剑尖抵住黑雾核心，
“你吞噬的神魂里，有位华山山神曾护佑一方百姓三千年，他的香火愿力还在我剑里存着。今日便用你的本源，给华山补块新的山魂吧。”
剑光猛然暴涨，“镇”字炸裂开来。
心魔域主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被剑气彻底撕碎，化作漫天星屑融入混沌之河。
河面上原本沸腾的黑水竟平静了些，甚至有几株嫩绿的水草从河底探出头来！
那是被净化的魔气滋养出的新生。
“第四个。”
老子的太极剑指向剩下的三位域主，阴阳鱼的转速快得几乎成了白光，
“现在，该算算你们困我半柱香的账了。”
八臂域主最先反应过来。
他剩下的七只手臂同时攥紧刑具，铁链上的神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那些风干的骨头里渗出暗红色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血幡：“一起上！他剑意再强，肉身也撑不住！只要夺了他的剑……”
话音未落，哪吒的火尖枪已经刺穿了他的左肩。
混天绫上的灭灵锈不知何时已经褪尽，赤红的绫带像条活过来的火龙！
缠住他剩下的六条手臂：“老怪物，刚才不是挺能打吗？现在知道怕了？”
三昧真火顺着绫带蔓延，这次铁链没能挡住火焰，反而像蜡一样开始融化，那些挂在链上的神骨被烧得噼啪作响，竟渗出了金色的骨髓——那是被压制的神性，在真火中重见天日。
李靖的宝塔适时罩下。塔身金光不再是防御，而是化作无数支金矛，密密麻麻地刺向八臂域主的关节。金矛没入皮肉的瞬间，他手臂上的刑具突然失去光泽，那些能腐蚀法宝的毒液顺着伤口倒流，反而将他自己的皮肤烧出一个个黑洞。“这宝塔……怎么会克制我的刑具？”八臂域主又惊又怒，他这刑具是用九十九位神囚的骸骨炼的，从来只有他腐蚀别人的份。
“因为你忘了，”
李靖的声音从宝塔里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些骸骨的主人，生前都是天庭的护法神。他们的忠魂从未消散，自然认得我这托塔天王的信物！”
金矛突然爆发出璀璨的金光，八臂域主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刑具上的黑气被金光逼出，在半空凝成一张张痛苦的人脸！
那是神囚们的怨念，此刻竟反过来噬咬他的神魂！
八臂域主痛得满地打滚，却被混天绫死死捆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一截截脱落。
“该我了。”
辰安的青莲剑已经染了层淡淡的红，那是被剑气净化后的魔气凝结的。
他没有直接攻向八臂域主，反而转身看向蚀魂域主化作的黑雾！
那团雾已经缩成了丈许大小，无数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正一点点往巨门的方向挪。
“想躲？”
辰安的身影在原地留下道残影，再次出现时已经挡在黑雾面前。
长剑斜指地面，剑气在脚下的混沌之河上激起层层涟漪，那些涟漪里浮现出无数把透明的剑，
“你吞了老子前辈的道韵，还想反向推演太极图？
今天就让你知道，有些道，不是你们这种东西能碰的。”
他手腕轻抖，脚下的水剑同时升空，如同暴雨般射向黑雾。
蚀魂域主的雾团猛地膨胀，想化作烟幕躲开，却被老子的太极剑拦住退路。
阴阳鱼剑在空中划出个圆，将黑雾圈在中央，圆内的空间开始扭曲，那些刚散开的雾丝竟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硬生生被逼回原形。
“蚀魂域主，在你吞噬的上古山神里，有位是我老友。”
老子的声音在圆内回荡，带着淡淡的怅然，
“他当年为了护山下村落，自愿被你吞噬，就是想在你体内留下点山神印。
可惜你这些年吞噬的神魂太多，连他的印记都盖住了。”
太极剑轻轻一点，圆内突然升起无数道翠绿的光纹。
那些光纹顺着雾团的脉络游走，所过之处，黑雾竟开始变得透明，里面隐约能看到无数株虚影！
有青松，有古柏，有溪流，有田埂，正是被吞噬的山神记忆里的山川景象。
蚀魂域主发出痛苦的呜咽，它感觉到体内某种东西正在苏醒，那些被它视为“食粮”的神魂，竟在道家真意的引导下，开始联手对抗它的本源。
“青莲剑歌·山月篇！”
辰安的长剑与老子的太极剑形成呼应。
剑气不再是凌厉的斩击，而是化作柔和的月光！
月光里浮现金色的诗句：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诗句落在雾团上，那些翠绿的光纹突然爆发出生命力。
青松虚影化作实体的木剑，溪流凝成水刃，田埂长成藤蔓，无数山神的力量借由剑意和太极真意复苏，从内部撕碎了蚀魂域主的雾团。
黑雾里传来无数重叠的嘶吼，却很快被诗句的清越盖过，最后像被风吹散的墨汁，彻底融入了混沌之河的水波里。
河面上突然开出大片白色的莲花，花瓣上坐着模糊的身影！
那是被解救的山神们，他们对着老子和辰安拱手行礼，然后化作光点飞向三界的名山大川。
老子望着光点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又很快笑起来：“老友们，欢迎回家。”
“还剩两个！”
哪吒的混天绫已经将八臂域主捆成了粽子，火尖枪抵在他的咽喉，
“这老怪物的骨头硬得很，要不要我把他炼了给前辈补补？”
八臂域主的七只手臂已经全被金矛钉断，只剩最后一只胳膊还在徒劳地挣扎。
他看着辰安和老子走来，眼神里终于没了狂傲，只剩下纯粹的恐惧：“别杀我！我知道深渊的秘密！我知道巨门后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们……”
“不必了。”
辰安的剑抵住他的眉心，剑气已经渗入他的识海，
“你的记忆里除了杀戮就是吞噬，连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留着也是浪费天地灵气，说白了，你呼吸，还污染空气，你睡觉，还扰民……”
剑光闪过，八臂域主的头颅滚落，脖颈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灰黑色的雾气，刚飘到半空就被青莲剑气净化成了虚无。
他那身由神骨炼就的刑具掉在地上，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化作无数晶莹的骨粉，被风吹向混沌之河！
那些被囚禁的神囚残魂，终于彻底解脱。
战场只剩下最后一位域主。
幻音域主的鱼身蛇首已经缩成了尺许长短，骨笛掉在脚边，笛身上的孔洞里渗出黑血。
它看着步步逼近的辰安，身体抖得像筛糠，连幻化音波的力气都没了！
心魔域主和蚀魂域主是它最依仗的同伴，如今一个被撕碎，一个被净化，它这点幻术在青莲剑意面前，连塞牙缝都不够。
“前辈，这只留给你？”
辰安侧身让开，长剑上的青色渐渐淡去，露出原本的银白剑体。
连续斩杀三位域主，他的脸色确实白了些，嘴角的血迹又渗出几分，但握剑的手依旧稳如磐石。
老子笑着摇头，太极剑在空中转了个圈，
化作光圈回到掌心：“小友斩了三个，这最后一个自然该你收尾。
老道年纪大了，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他指尖在辰安肩上轻轻一点，一道柔和的白光渗入他体内，辰安顿时觉得胸口的滞涩感消散不少，消耗的剑意也恢复了三成。
“那我就不客气了。”
辰安弯腰捡起幻音域主掉落的骨笛。
笛身入手冰凉，上面还残留着无数细碎的牙印！
显然，
是拿某位大怨种某位神明的指骨炼的。
他指尖凝出一缕剑气，在笛身上轻轻一划，骨笛顿时裂开细纹，里面传来无数微弱的笛声，那是被炼入骨笛的神明残魂在哭泣。
“这笛子倒是个好东西。”
辰安掂了掂骨笛，突然反手掷向幻音域主，
“用别人的骨头炼兵器，现在还给你。”
骨笛像道黑色的闪电，精准地刺入幻音域主的蛇首。
它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鱼身剧烈抽搐起来，骨笛在它体内疯狂旋转，那些原本用来攻击的音波此刻全成了反噬的利器，从内部将它的神魂搅得粉碎。
辰安的长剑随后而至，剑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将它的身体切成数十段，每段残躯落地时都化作光点，只有骨笛留在原地，在剑气中渐渐褪去黑纹，露出温润的玉色！
那是被解救的神明指骨，终于恢复了本来面目。
就此，四位域主尽数伏诛。
混沌之河的水面彻底平静下来，连之前翻涌的巨浪都化作了微波。
那些围着囚笼的深渊军团早在第三位域主被杀时就开始溃散，此刻更是作鸟兽散，有的往巨门里钻，有的直接被战场上残留的剑气净化。
只有巨门两侧的岩壁还残留着灰黑色的阵纹，证明这里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巨门还没关。”
老子看着那扇仍开着半尺的石门，太极图在掌心缓缓转动，
“门后的九首巨兽还在盯着，得想办法彻底封死它。”
辰安走到巨门前，伸手按在冰凉的石壁上。
指尖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仿佛门后有什么东西想把他拖进去。
他甚至还能感觉到门后的黑暗里，那九颗头颅的呼吸声如同雷鸣，每一次吐息都带着能腐蚀神魂的黑气！
这东西的力量，确实比之前遇到的所有域主加起来都强。
“直接炸了怎么样？”
哪吒扛着火尖枪走过来，枪尖还在滴着魔血，
“我把三昧真火全灌进去，烧它个三天三夜！”
李靖摇摇头，宝塔在他头顶盘旋！
金光照亮了门后的黑暗：“不行，这巨门是混沌之力凝成的，强行炸毁只会让裂隙更大。而且门后就是深渊核心，一旦炸开，更多魔物会涌出来。”
辰安收回手，指尖的皮肤被黑气灼出几个细小的燎泡，很快又在剑意中愈合。
“我刚才用剑气探了探，这门的枢纽在门轴里，被深渊域主用魔纹锁死了。
要关门，必然得先毁掉那些魔纹。”
他指向巨门两侧的门轴，那里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灰黑色纹路，像无数条小蛇在蠕动，
“那些魔纹和之前的噬灵阵是同源的，能吞噬神力，普通攻击没用。”
老子凑近看了看，指尖弹出一道阴阳二气，落在魔纹上。
二气刚接触纹路就被吞噬，魔纹反而变得更亮了些。
“确实棘手。这是用深渊本源祭炼的‘锁魂纹’，以生灵魂魄为食，越是强大的力量，它吃得越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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