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的阳光透过老旧写字楼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凡坐在临时拼凑的办公桌后，指尖划过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跨境电商平台数据，眉头微微蹙起。办公室不大，也就十几平米，墙角堆着几箱从批发市场淘来的3c配件样品，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纸箱味和李强刚泡的速溶咖啡香。
“凡哥，你看这几家物流商的报价，比咱们预估的高了近三成，而且时效还没保障。”李强拿着一叠打印出来的物流方案，快步走到桌前，额头上沁着一层薄汗。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脸上满是急切，“要是按这个成本算，咱们选的那几款手机壳，利润空间直接被压缩到最低，根本没竞争力。”
陈凡抬眼，接过物流方案快速扫了一遍，指尖在“国际快递首重费”那一行敲了敲：“正常，2015年这会儿，跨境物流还没形成规模，小卖家没议价权，只能被物流公司牵着走。不过咱们不用急，先把供应链搞定，等订单量起来了，自然有资本跟他们谈降价。”
他顿了顿，点开电脑里的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他根据前世记忆筛选出的三款核心产品：一款带磁吸功能的折叠屏手机支架、一款防摔耐磨的液态硅胶手机壳，还有一款支持快充的便携充电宝。“这三款产品，半年后绝对会成为跨境平台的爆品，现在市场上同类产品要么功能不完善，要么质量不过关，咱们只要能拿到性价比高的货源，就能抢占先机。”
李强凑到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产品设计图，眼睛发亮：“凡哥，你说的这几款确实不一样，尤其是那个折叠支架，我之前在批发市场根本没见过。就是咱们联系的那几家工厂，要么说做不了这个工艺，要么报的价格高得离谱，还有一家直接说不接小订单。”
陈凡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脑海中浮现出前世合作过的一家小工厂。那家工厂在市郊，老板姓王，为人实在，工艺精湛，当年自己创业初期，正是靠着王老板的支持，才拿到了第一批质优价廉的货源。“我想起一家工厂，在东郊的工业园里，老板姓王，专门做3c配件代工，咱们明天过去一趟，亲自跟他谈。”
“真的？”李强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那太好了！我今晚就把样品整理好，再准备一份详细的采购计划，争取一次谈成！”
陈凡点点头，看着李强干劲十足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前世，李强为了帮自己出头，落得个断腿的下场，这辈子，自己不仅要救下他，还要带着他一起闯出一片天地。他拿出手机，翻找着前世记下的工厂地址，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明天过去的时候，多留个心眼。赵峰那边虽然吃了亏，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暗中使绊子。”
李强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重重地点头：“我明白凡哥，我明天带上家伙，谁敢找事，我绝不客气！”他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那里藏着一把防身用的弹簧刀，是他特意准备的。
陈凡没有阻止，只是叮嘱道：“不到万不得已，别动手，咱们现在是创业，不是惹事。真遇到情况，先报警，咱们有监控，有证据，不用怕他们。”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两人就骑着电动车出发了。东郊工业园离市区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一路上，道路两旁的农田渐渐被低矮的厂房取代，空气中弥漫着机器运转的轰鸣声。
抵达工业园后，按照地址，两人很快找到了那家名为“旺达电子”的小工厂。工厂大门紧闭，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牌子，上面写着营业时间：上午八点到下午六点。陈凡看了看手表，才七点半，离上班时间还有半小时。
“凡哥，咱们要不要先等等？”李强停下车，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工业园里人不多，偶尔有几辆货车驶过，扬起一阵灰尘。
陈凡点点头，靠在电动车上，目光扫过工厂周围。忽然，他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面包车，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直觉告诉他，这辆车有些不对劲。
“李强，你看那辆车。”陈凡用下巴指了指黑色面包车，“咱们从市区过来，一路上好像都没见过这辆车，怎么偏偏在这儿遇到了？”
李强顺着陈凡指的方向看去，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凡哥，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对劲。这工业园里都是工厂，来往的不是货车就是员工的电动车，怎么会停着这么一辆面包车，还没挂牌照？”
就在这时，面包车的车窗缓缓降下了一条缝，一只眼睛从缝里探了出来，飞快地扫了陈凡和李强一眼，然后又迅速缩了回去。
“不好，有人跟踪我们！”李强立刻警觉起来，手摸向了腰间的弹簧刀，“肯定是赵峰那小子派来的，他知道咱们要做跨境电商，想破坏咱们谈合作！”
陈凡按住了李强的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别冲动，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赵峰派来的，就算是，咱们也不能在这里跟他们起冲突。别忘了，咱们今天的目的是谈工厂合作，不能因小失大。”
他拉着李强走到工厂大门旁的阴凉处，假装看手机，实则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黑色面包车的动静。“他们只是跟踪，没敢直接动手，说明还不想把事情闹大。咱们先等王老板上班，谈完合作再说。”
没过多久，工厂大门打开了，一个穿着蓝色工装、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正是王老板。陈凡立刻迎了上去，笑着打招呼：“王老板，您好，我是陈凡，昨天给您打过电话，想来跟您谈3c配件的采购合作。”
王老板上下打量了陈凡和李强一番，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你们就是昨天打电话的小陈？我还以为是多大的公司，没想到这么年轻。”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陈凡没有在意，从背包里拿出样品和采购计划，递了过去：“王老板，我们虽然是新公司，但诚意十足。您看这几款产品，都是我们精心筛选的，市场潜力很大，后续订单量肯定不会少。我们希望能跟您建立长期合作，您给我们一个优惠的出厂价，我们保证稳定下单。”
王老板接过样品，翻来覆去地看着，尤其是那款折叠屏手机支架，他拿在手里摆弄了半天，眼神渐渐变了：“这产品设计不错，工艺有点复杂，你们要多少量？”
“第一批先订五千件，后续根据销量增加订单量。”陈凡毫不犹豫地说道，他知道，只有拿出足够的订单量，才能打动王老板。
没想到王老板却摇了摇头，把样品和采购计划递了回来：“五千件太少了，我们工厂现在接的都是大订单，这种小订单根本不赚钱，而且还耽误生产。你们还是再考虑考虑吧，或者找其他小作坊问问。”
“王老板，您再考虑考虑？”陈凡急忙说道，“我们这款产品很快就会爆火，到时候订单量肯定能翻十倍、百倍，您现在跟我们合作，就是抢占先机啊！”
王老板却摆了摆手，态度坚决：“不用考虑了，我这里真的不接小订单。你们要是能订五万件以上，我还能跟你谈谈，五千件就算了。”说完，他转身就要走进工厂。
“王老板，您是不是有什么难处？”陈凡看着王老板的背影，忽然开口问道，“是不是有人跟您打过招呼，不让您跟我们合作？”
王老板的脚步顿了一下，回过头看了陈凡一眼，眼神复杂，却没有回答，只是加快脚步走进了工厂，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
陈凡和李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不甘。
“凡哥，这王老板怎么回事？明明对产品挺感兴趣的，怎么突然就拒绝了？”李强急得直跺脚，“肯定是赵峰那小子搞的鬼，他提前找到王老板，威胁他不让跟咱们合作！”
陈凡没有说话，目光再次投向不远处的黑色面包车。此时，面包车的车门打开了，两个穿着黑色t恤、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下来，正朝着他们这边张望，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
很明显，王老板的拒绝，跟这两个人脱不了干系。
陈凡拉着李强往后退了几步，压低声音说道：“咱们先撤，这里不安全。”
两人骑上电动车，刚准备离开，那两个穿黑色t恤的男人突然快步追了上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其中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小子，想跟王老板合作？问过我们了吗？”
李强立刻挡在陈凡身前，怒视着两人：“你们是谁？少在这里多管闲事！”
寸头男冷笑一声：“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最好乖乖放弃做跨境电商，不然的话，下次就不是拦着你们这么简单了。”
陈凡眼神一沉，他知道，赵峰这次是铁了心要破坏自己的创业计划。他拉了拉李强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冲动，然后看着寸头男，平静地说道：“你们是赵峰派来的吧？告诉他，想让我放弃，没那么容易。”
寸头男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他说着，抬手就要朝陈凡挥过来。
李强立刻握紧拳头，准备反击。就在这时，一阵警笛声突然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寸头男和他的同伙脸色骤变，对视一眼，不敢再多停留，转身就往黑色面包车跑去，飞快地钻进车里，发动车子逃离了现场。
陈凡看着绝尘而去的面包车，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并没有报警，这警笛声来得太巧了。
“凡哥，怎么会有警车？”李强也有些疑惑。
陈凡摇了摇头，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看了一眼紧闭的工厂大门，又看了看警车驶来的方向，忽然意识到，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匿名短信：“陈凡，跨境电商这条路不好走，劝你早点回头，不然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陈凡盯着短信内容，指尖微微泛白。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赵峰的报复，远比他想象的要猛烈。而刚才那阵及时的警笛声，到底是谁报的警？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他抬头望向工业园深处，阳光刺眼，却照不透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这一次，他不仅要搞定供应链，还要应对赵峰的步步紧逼，甚至还要找出那个隐藏在幕后、身份不明的“帮手”。
创业之路，从一开始就布满了荆棘。而现在，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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