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
他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态，除了极度的虚弱和疼痛，似乎……并没有留下永久性的损伤。而且，他清晰地记得刚才那同时潜入双梦、引导思绪的整个过程。
能力……真的进化了。
在极限的压力和生死考验下，他那来自异世界的金手指，突破了原有的桎梏。虽然代价惨重，但这无疑为他接下来的行动，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他挣扎着爬起来，清理掉地上的血迹，用冷水反复冲洗脸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今天，将是检验他这次冒险成果的关键一天。
果然，在上午的例行会议上，丁陌敏锐地捕捉到了武藤一郎看向高桥时，那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比以往更深的审视和怀疑。而南造云子，在会议间隙给武藤递送文件时，也似乎“无意”地瞥了高桥一眼，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和……跃跃欲试。
会议结束后不久，丁陌借口送交整理好的文件，来到武藤办公室外间，恰好听到里面传来南造云子压低的声音：“……课长，我只是觉得，高桥君最近似乎对一些不属于他职责范围的事情过于关心了，而且……几次行动失利的时间点，也未免太巧合了些……”
丁陌没有停留，放下文件便转身离开，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种子已经播下，并且开始在两块相邻的土壤中，同时生根发芽。
下午，丁陌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再次与苏念卿见面，地点换成了更隐蔽的裁缝店后院。
“这是下一阶段所需的经费清单。”丁陌将一张写满项目的纸推给苏念卿，语气不容置疑，“为了拿到‘清乡计划’的路线图和囤积点分布，我需要打通几个关键环节。武藤身边的亲信需要打点，负责地图绘制的技术部门需要渗透，甚至可能还需要制造一些‘意外’来创造机会。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业务开支和行动成本。”
他将自己对资金的渴望，再次完美地包裹在执行任务的“必要性”之中。
苏念卿看着清单上列出的数额，倒吸一口凉气：“影子，这……这数额太大了！上面恐怕……”
“上面若觉得代价太高，可以选择放弃。”丁陌打断她，声音冰冷，“或者，他们可以自己去试试，从武藤一郎的保险柜里把地图拿出来。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没有这些投入，我们得到的，永远只会是残缺不全的情报碎片。是愿意支付必要的成本获取胜利，还是为了节省经费而坐视失败，选择权在你们。”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西装，尽管脸色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告诉上峰，我的时间和风险，同样是有价的。如果他们还想得到那份能决定无数人生死的地图，就按我的要求来。否则，我们的任务，可以到此为止。”
说完，他不等苏念卿回应，便径直转身离开，留下一个决绝而神秘的背影。
苏念卿看着手中的清单，又看了看丁陌消失的方向，脸色变幻不定。她再次感受到了“影子”那深不可测的手段和强大的压迫感。虽然贪财，但他的能力毋庸置疑。或许……这些经费，真的是“必要成本”？
丁陌走在回领事馆的路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身体的疲惫和精神上的创伤依旧阵阵袭来，但他的内心却异常冷静。
他成功地让能力的边界向前拓展了一步，虽然过程痛苦至极。他也再次向军统展示了自身的价值和“定价权”。接下来，就是要看武藤和南造云子心中的那颗种子，能生长到何种地步，能否帮他更快地接触到那份终极目标。
内斗的漩涡因他的暗中引导而加剧，而他，这条游弋在深渊中的孤狼，必须趁着这混乱，更快地潜行，更准地咬住猎物的咽喉。
能力的进化，带来了新的可能，也带来了更沉重的负担。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上，继续走下去，直到……黎明降临，或者，彻底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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