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会啊!张总管莫要逗我了。”
秦安摆了摆手,讪讪道。秦安熟读军规,在骨子里是极不愿意对同袍出手的,最多只是惩戒,先前肺都要气炸了但是秦安在打他们的时候连气都没有用上。当时用刀顶着卫兵也只是以牙还牙并惩戒他们击落他玉佩的不敬之举,并没有要砍了他们的意思,否则换做他人都不必等到刘武下令,早早就人头落地了。
刘武拍了拍秦安的肩膀,问道:“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难道说是嫌给你的奖励太少了?想多要点?”
秦安忙的摆手,回道:“不不不!您误会了,将军!我是听说有先遣部队要组建,就想在您这里问问可不可以让我加入!太久没有见异族的血了实在是憋得慌!”
刘武听罢,回道:“怪不得你张总管说你是个杀胚呢!这是正常人问出来的问题?现在的人都想着修炼,像你这样的全军还没有几个呢!我先看看,距离组建还有几天,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秦安点了点头,向刘武行礼,道:“多谢刘将军!”
刘武把秦安扶起来,道:“那你还不赶紧去增强一下自己的实力?难道你想去到那拖后腿吗?”
秦安忙道:“职下这就去!这就去修炼!”
刘武挥了挥手,示意秦安和张何离开。秦安和张何便又向那温泉处赶去。陆川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眼神中透着杀意。
32营,新编营的校场
苍溪站在高台上,底下的都是狼族战奴组成的方阵,在苍溪的训练下,它们也开始透露出铁血的形象了,原本带的那些狼族的野性也已经消失不见。
苍溪决定用这一次机会来给新编营加深对秦安的忠诚,他把两千块妖石取了出来,装到箱子里让它可视化。
风卷过校场,扬起干燥的尘土,带着荒原特有的粗粝气息,吹拂在台下千余头狼妖身上。
他们沉默地伫立着,像一片由枯槁树干组成的、随时会被狂风吹折的森林。皮毛大多失去了光泽,灰黄、驳杂,紧紧贴着嶙峋的骨架。褴褛的皮甲挂在身上,勉强遮掩着底下纵横交错的伤疤——那是无数次被驱赶着扑向死亡边缘留下的印记。队列是苍溪亲手调教出来的,横平竖直,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属于军伍的僵硬秩序。然而,头颅却习惯性地低垂着,浑浊的眼眸盯着脚下龟裂的泥土,粗壮的尾巴无力地拖在身后,扫起细微的尘埃。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压抑着每一次呼吸。虽然经过了秦安这几天的食物调养,比起之前好上了不少,但是还是有些不堪入目。
他们虽也是狼族中的一分子,却是狼族血脉里最卑贱、最被唾弃的一支——战奴。名字?那是有等级的狼族老爷们才配拥有的东西。他们存在的意义,仅仅是在冲锋的号角响起时,用血肉之躯去填平敌人的壕沟,消耗对手的箭矢,成为将军功勋簿上最不起眼也最不重要的那一抹暗红。炮灰,消耗品,这就是他们被赋予的全部价值。
点将台上,脚步声沉稳地响起。苍溪走上了台前。他身形挺拔如孤峰上的劲松,一身玄色铁甲在夕照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肩后墨色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如同翻涌的暗夜。苍溪没有遮盖自己的修为,炼筋境天阶巅峰的肉身修为显露而出——妖族中比起灵气修为,他们更畏惧肉身修为。苍溪的目光扫过台下,那双深邃的年轻眼眸里没有上位者惯有的睥睨与审视,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几乎看得见温度的东西在缓缓流淌。那目光如同无形的暖流,拂过每一张卑微的面孔,拂过每一道陈旧的伤疤。队伍中,那些曾经由苍溪亲自率领的最年轻、或是最敏感的狼妖,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了一下,头颅下意识地抬起了半分,浑浊的眼中掠过一丝茫然的不安。苍溪统领,他是不同的。从他将他们从腐臭的泥坑和随时降临的鞭影中带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同。他记得他们每一个,不是编号,是名字——沙哑的、拗口的、带着土腥味的名字,从他口中清晰地叫出来时,曾让这些习惯了被呼来喝去的灵魂第一次感到了针刺般的剧痛与眩晕。
苍溪没有立刻开口。他只是沉默地抬起手,对着台侧用力一挥。
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几名同样穿着制式皮甲、但明显是苍溪亲随的狼妖,吃力地抬着几个沉重的、用厚实粗布严密包裹的木箱,一步步走上点将台。箱子放在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亲随们动作利落地解开绳索,掀开粗布。刹那间,仿佛有无数颗微缩的星辰被骤然释放!
箱子里,是满满当当、码放整齐的妖石!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棱角分明如凝固的墨玉,有的圆润温泽如流淌的琥珀,有的则布满奇异天然的孔窍。但无一例外,每一块妖石都散发着柔和却精纯无比的灵光!幽绿如深潭,湛蓝如晴空,赤红如熔岩,温黄如暖阳……丝丝缕缕精纯的妖力如同活物般在石头内部氤氲流转,甚至在空气中引发出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能量嗡鸣。这股庞大而纯粹的能量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席卷了整个死寂的校场!
“嗬……”
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如同狂风掠过枯萎的草原。千余双原本低垂、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了!难以置信的光芒在浑浊的眼底疯狂闪烁,那是源自血脉最深处、对力量最原始最本能的渴望,被这突如其来的、只在传说或远远窥视中才见过的珍宝瞬间点燃。无数道目光死死盯在那些流光溢彩的妖石上,充满了极度的震惊、贪婪、渴望,以及……更深沉的、根植于骨髓的恐惧。这是梦吗?还是又一次残酷的戏弄?给他们看,然后……夺走?甚至以此为借口施加更可怕的惩罚?不安的低呜声开始在队伍中压抑地弥漫,一些狼妖的爪子无意识地抠抓着地面,身体绷紧,如同受惊的野兽。
苍溪的目光扫过那一张张因震惊和恐惧而扭曲的脸,最终落在了队伍最前排。那里,站着一头格外苍老的狼妖战奴。他的毛发几乎全白了,干枯稀疏,覆盖在佝偻的、仿佛随时会散架的骨架上。左眼只剩一个空洞的凹陷,一道狰狞的爪痕从额头斜劈至残缺的左耳,那是无数次冲锋陷阵留下的残酷勋章。他的右前爪有些不自然地蜷曲着,微微颤抖。他叫“石爪”,一个在无数次濒死中侥幸存活下来,早已心如槁木的战奴老兵。
在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道灼热目光的注视下,苍溪动了。他俯身,亲自从最靠近他的一个箱子里,稳稳地拿起了一块妖石。那妖石通体呈温润的土黄色,内部灵光厚重而沉稳,如同大地深处凝聚的精华。
他迈步,走下点将台的石阶。沉重的军靴踏在沙土地上,发出清晰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踏在所有狼妖的心尖上。他径直走到了石爪面前。
老狼妖石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浑浊的独眼死死盯着苍溪手中的妖石,又惊恐地看向苍溪的脸,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破碎的嗬嗬声。他想后退,但苍老的双腿如同钉死在地上,动弹不得。周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里,紧张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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