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倾赶到了。
他的身后,士兵继续张弓搭箭,威慑并驱赶残余的狼群。
而他则径直策马冲向慕青。
慕青还维持着半跪在地、手扶短刀的姿势,仰头看着他冲到面前。
她想扯出一个笑容,想告诉他她没事,但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酸涩。
顾兰倾的目光在她脸上、身上急切地扫过,最终凝固在她血肉模糊的肩头。
他伸出手,想碰触那伤口,却又在即将碰到时猛地蜷缩起手指。
那压抑了数日的恐惧,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你……”
他的声音沙哑破碎得几乎不成调。
“你……”
他重复着这个字,却问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慕青看着他这副模样,松开了握着短刀的手,然后朝着他伸出了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
这个简单的动作,彻底击溃了顾兰倾。
他猛地俯身,一把将她用力拥入怀中。
慕青尽可能地回抱住了他紧绷而颤抖的脊背。
将脸埋在他冰冷的铠甲和带着风尘气息的衣襟里,感受着他胸膛里那失去节奏、疯狂擂动的心跳。
西蒙尼也拖着受伤的手臂,从狼尸中走了过来。
他看着相拥的两人,眼神化为了一片沉寂的黯然。
顾兰倾仿佛这时才意识到还有旁人在场,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稍微松开了一些力道,但手臂依然坚定地环在慕青腰间,支撑着她大部分摇摇欲坠的体重。
他转向西蒙尼,目光在他手臂的伤口上停留了一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伤势如何?”
“皮肉伤,不碍事。”
西蒙尼摇了摇头。
顾兰倾的目光随即又回到慕青脸上,眉头紧锁:““伤在哪里?除了肩膀,还有哪里?”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处,扶着她慢慢站起来。
“肩头中了毒针,毒性被一位老猎人缓解了,但伤口崩裂,可能发炎了。”
慕青靠在他身上,借着他的力量站稳,言简意赅地解释,声音依旧虚弱,
“体力耗尽,需要休息。”她顿了顿,补充道,“多亏了西蒙尼王子,一路护持。”
顾兰倾看了西蒙尼一眼,表情难得带了份感激。
“多谢。”
此时,狼群已被彻底驱散,战场也清理完毕。
一名校尉上前禀报:“大人,狼群已退,此处血腥气太重,不宜久留。”
顾兰倾颔首:“立刻回城,生火,烧热水。”
“是!”
沙梁城。
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带来了久违的暖意。
顾兰倾亲自将慕青扶到火堆旁最舒适的位置,让她靠坐在旁边。他解下自己的玄色披风,仔细地垫在她身后,然后单膝跪在她面前。
“让我看看伤口。”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
慕青没有反对,任由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她肩头那早已被血浸透、胡乱包扎的布条。
当那道狰狞的、周围红肿不堪、依旧在缓缓渗血的伤口暴露在火光下时,顾兰倾的呼吸猛地一窒,眼神瞬间变得幽深可怖,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他沉默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那是他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又命士兵取来烧开后的清水。
他先用干净的布巾蘸着温水,极其轻柔地一点点地清洗着伤口周围凝固的血污和沙砾。清洗完毕,他将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上。
药粉触及伤口带来一阵刺痛,慕青忍不住嘶了一声。
顾兰倾立刻抬头看她。
“没事儿,比之前打仗轻多了。”慕青勉强笑了笑,试图缓解气氛。
顾兰倾却没有笑,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用干净的绷带,仔细地为她重新包扎。
包扎完毕,他又将重新热好的饭菜和温水放到慕青面前。
温暖的食物和水分下肚,让她冰冷的身体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暖意,虚弱的力气也似乎在一点点恢复。
顾兰倾就坐在她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进食,目光片刻不离。
直到确认她吃了足够多的东西,脸色不再那么惨白,他才开口问道:“鬼戈壁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青放下水囊,缓缓将溶洞内的经历一一道来。
“……那些巫祝的手段,很像罗斯一些古老部族失传的邪术,结合了迷药、驭兽和精神控制。”
“戈尔察能网罗到这些人,背后恐怕不简单。而且那条鹰嘴崖故道……”
“这些,都交给我。”顾兰倾说道,“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休息。”
慕青看着他,忽然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抚上他冰凉的面具边缘。
“把它摘了吧,我想看看你。”
顾兰倾眸光微动,没有阻止。
面具被轻轻取下,慕青看着熟悉的脸,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强烈的疲惫感席卷而来,但比疲惫更清晰的,是想要靠近他的渴望。
她抚在他脸颊上的手指微微用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牵引。
顾兰倾顺着她微弱的力道俯下身。
没有激烈的言语,没有迫不及待的掠夺。
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高挺的鼻尖若有似无地蹭过她的鼻梁,呼吸交织,温热而缠绵。
他用唇瓣一遍遍地摩挲着她的,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抚平她所有的伤痛,也安抚自己那颗至今仍在疯狂擂动的心脏。
慕青似乎不满意这种温柔,微微张开唇,伸出舌尖,极轻地舔舐了一下他微凉的唇缝。
只这一个细微的举动,顾兰倾便如春河决堤。
他的舌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却不像以往那样带着攻城略地的强势,而是缠绵悱恻地勾缠、吮吸,甚至带了几分可怜的乞求意味。
慕青身体深处涌起一阵阵熟悉的酥麻和悸动。
她被他圈在怀里,手无力地搭在他坚实的臂膀上,指尖微微蜷缩,抓皱了他玄色的衣料。
氧的感觉让她有些眩晕,肩头的伤口也隐隐作痛,但这些不适奇异地与此刻唇齿间的缠绵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带着痛感的欢愉。
“青儿……”他在她颈窝处喘息着低喃,“我的……青儿……”
慕青被他这声低唤唤得心尖都在发颤。
她抬起手,插入他浓密的黑发中,轻轻按压着他。
这个带着明确暗示的动作几乎让顾兰倾彻底失控。
他猛地抬起头,眼底是猩红的的欲望。
他想要她,想到浑身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想到心脏都因此而痉挛。
可最终,所有的狂澜,都化作了一声沉重而压抑的喘息。
他猛地将头重新埋回她的颈窝,双臂收拢,不再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这样抱着。
“等你好了……”
他声音闷闷的,“等你好了……”
慕青心里暗叹,这两天受伤加上长途跋涉,体力确实消耗得太狠。
绝境逢生,又见到自己的爱人,说不渴望亲密接触那是假的。
她一点不比顾兰倾好受。
如果不是她现在体力不济,肩头带伤,就凭顾兰倾此刻这犹犹豫豫、拼命克制的模样,
她绝对要反客为主,将他按在这榻上好生蹂躏一番,
直到他再也维持不住这该死的冷静自持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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