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闻言,正焦急该如何迅速找到此人。
云丝语却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丝语似乎听得那位大人提过一句,说是出发前要去春和楼与人小酌两杯。”
慕青一听,再不多言,也顾不得礼节客套,直接对云丝语道:“云郎君,借你马车一用,去春和楼!”
说罢,不等云丝语回应,便动作利落地登上了马车。
云丝语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温顺模样,连忙跟上:“能为慕大人效劳,是丝语的荣幸。”
随即吩咐车夫速速赶往春和楼。
马车在春和楼前停下,慕青几乎是跳下了车,径直冲上楼。
云丝语指了个雅间方向,慕青一把推开门。
果然看见一个穿着绿袍、微胖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正左拥右抱着两个歌姬,喝得满面红光。
此人正是户部负责粮草调度的主事,王有财。
慕青的出现让满室旖旎瞬间冻结。
王有财醉眼朦胧地看清来人是谁后,吓得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慌忙推开身边的歌姬,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
慕青眼神冰冷,先是对着那几个吓得花容失色的歌姬厉声道:“都出去!”
歌姬们如蒙大赦,慌忙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钱有财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刚要开口,却被慕青一步逼近,揪住了前襟。
“王主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宴席之上,将押送粮草此等军国大事随意泄露?你可知这是掉脑袋的重罪?!”
王有财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纳头便拜,声音都带了哭腔:“慕、慕大人饶命!下官……下官只是一时酒后失言,绝非有意泄露军机啊!求慕大人开恩,千万别告发下官!”
“想让我不开这个口?”
慕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一声,手上力道加重,“那你告诉我,顾丞相他们具体去了蛇曲山何处驻扎?说出来,我或许可以考虑当做没听过你之前的胡言乱语。”
王有财浑身一颤,面露难色,嗫嚅道:“这……慕大人,这……这也是军事机密啊……”
“哦?” 慕青挑眉,声音更冷,“那你觉得,是泄露粮草消息的罪重,还是再加上一条欺瞒上官、贻误军机的罪重?
或者,我现在就去禀明圣上,说你王主事在战前于青楼买醉,大肆宣扬军机?”
王有财被她连吓带唬,冷汗涔涔而下,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只得哭丧着脸,压低了声音,将顾兰倾大军预定的行进路线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慕青仔细记下,冷哼一声:“今日之事,若再有第三人知道,我唯你是问!”
说罢,不再看瘫软在地的王有财,转身大步离开。
她快步走下春和楼,云丝语早已等在门口,见她出来,连忙迎上。
慕青对他抱拳一礼道:“云郎君,此次多谢你提供的线索,慕青记下了。
但我现在必须立刻出发,需得去寻一辆快马轻车,就不耽误郎君排戏了,日后定当登门致谢。”
云丝语却急忙道:“慕大人何须另寻车驾?丝语的马车虽不算顶好,但脚程尚可。只是……”
他露出些许为难和后怕的神色,低声道,“方才那王大人见了丝语与您一同前来,丝语怕……怕独自留在城中,会遭他报复。
慕大人若是方便,能否……容丝语随行一程?到了安全之地,或者那位大人离了京,丝语自行返回即可,绝不敢耽误大人正事!”
他这话说得合情合理,眼神恳切,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惧。
慕青此刻心急如焚,只想尽快追上顾兰倾,又见云丝语确实因帮自己而惹上麻烦,略一思索便点头应下:
“也好,那便再劳烦云郎君一程。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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