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暴露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刚刚因药剂成功而产生的些微信心。斯内普的反应迅速而彻底。他几乎是在探测发生的当晚,就利用一个复杂的反追踪咒语清除了实验室内所有可能被标记的痕迹,并将所有核心器材和材料打包——他显然早就为此类情况准备了无痕伸展咒处理过的箱子。
“这里不能用了。”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甚至没有多看这间承载了他们数月秘密研究的房间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个即将被丢弃的旧坩埚。
林晏清没有反对。他默默协助清理,将自己那份简陋的刺绣工具和材料收好。他能感觉到斯内普平静表面下翻涌的怒意和更深的警惕——他的私人领域被侵犯了,这触犯了他最深的忌讳。
新的据点选择在城堡五楼一条偏僻走廊尽头的一间废弃教室里。这里积满了灰尘,几张缺腿的桌椅堆在墙角,空气中有股陈腐的气味。与功能齐全、隐秘舒适的有求必应屋相比,这里堪称简陋。但斯内普看中了它的不起眼和位于城堡主流动线之外的位置。
“至少这里不会‘回应’任何人的需求。”他冷冷地说,挥动魔杖,用清理咒清出一片干净区域,开始布置基础的反窥探和警戒魔法。他的动作比以往更加迅捷,带着一种被逼迫到绝境的狠厉。
林晏清则开始帮忙布置。他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之前任务奖励的【环境隐匿粉尘】,小心地撒在门窗缝隙周围。粉尘生效时,泛起微不可察的波纹,让这间教室从外界看来更加模糊、容易被忽略。
“叮咚!(?????)? 【未雨绸缪】任务进度更新:成功建立备用安全点(基础防护)。完成度1\/2。请宿主继续努力!”
系统的提示让林晏清稍感安心,但紧迫感依旧。
接下来的几天,在圣诞假期正式开始的倒计时中,两人像两只被迫迁移后重新筑巢的动物,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这个新的、远不如从前舒适的据点。斯内普将更多时间花在了加固防护和练习几个极具攻击性的黑魔法防御术上——与其说是防御,不如说是准备以更猛烈的方式回击任何敢于再次靠近的敌人。他的周身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连偶尔路过的皮皮鬼都会绕道而行。
林晏清则专注于提升自身的防护能力。他除了继续练习铁甲咒,更多的是在斯内普偶尔(极其偶尔)的、用嘲讽语气提出的“建议”下,改进他那魔法刺绣的技术。他发现自己在这方面似乎有些天赋,针脚逐渐从笨拙变得平稳,绣出的符文魔力流转也顺畅了许多。他甚至尝试着将一小撮系统奖励的、带有隐匿效果的粉尘纤维混入月长石丝线中,绣在了自己长袍的衣领内侧,希望能起到一点额外的混淆视线的作用。
这天下午,天气阴沉,细小的雪粒开始敲打城堡的窗玻璃。废弃教室里,斯内普刚刚结束一轮对某个黑魔法探测咒的反制练习,额角带着细汗。林晏清则坐在窗边,就着外面灰白的光线,专注地在一块新的黑龙皮碎片上刺绣一个更复杂的“魔力偏转”符文——这是他从一本古老的防护魔法笔记上找到的,难度很高。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林晏清手中秘银针穿过皮革的细微嘶声,以及窗外风雪渐起的声音。
忽然,斯内普毫无预兆地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显得有些突兀:“你的针,握得太靠下了。”
林晏清一愣,抬起头。
斯内普并没有看他,而是盯着自己魔杖的尖端,仿佛在检查什么,语气依旧带着惯常的挑剔:“手腕发力,不是手指。否则遇到紧急情况,力道不稳,符文会直接崩溃。”
他说完,便不再言语,继续摆弄他的魔杖,好像刚才只是随口评论了一下天气。
林晏清低头看了看自己握针的手,尝试着调整了一下姿势,按照斯内普说的方法,用手腕带动。果然,针尖刺入皮革的角度更稳定,拉出的线条也更平直。
一股微弱的暖意在他心中漾开。这不是直接的指导,更像是一种隐藏在批评下的、别扭的提点。他知道了斯内普其实一直在注意他的练习。
“谢谢。”他轻声说,没有抬头,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斯内普那边没有任何回应,但林晏清通过契约,能感觉到那股始终紧绷的、带着戾气的情绪,似乎稍微平和了那么一丝丝。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轻微的扑翅声由远及近。一只毛色暗淡、眼神警惕的谷仓猫头鹰,如同一个灰色的幽灵,精准地穿过风雪,落在了废弃教室布满灰尘的窗台上。它丢下一个小小的、用黑色丝绸包裹的物件,然后毫不留恋地迅速飞走,消失在灰蒙蒙的天空中。
那物件落在窗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斯内普和林晏清瞬间警惕起来。又是谷仓猫头鹰!与之前送警告信的是同一类!
斯内普用魔杖远远地指向那个小包裹,一连施了好几个探测咒,确认没有恶咒或陷阱后,才示意林晏清去打开。
林晏清小心地用魔杖挑开黑色的丝绸,里面露出的东西让两人都愣住了。
那不是一个羊皮纸卷,而是一个小小的、雕刻成扭曲人脸形状的黑曜石挂坠。人脸的表情痛苦而狰狞,挂坠本身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黑暗气息。
没有纸条,没有言语。
但这件东西本身,就是一个比任何文字都更明确的威胁。
博克家族,或者与他们关联的势力,不仅知道他们放弃了旧的据点,甚至找到了这个新的、他们以为足够隐蔽的地方!
对方像是在玩一场猫鼠游戏,不断地展示着他们无所不在的窥视能力和资源,用这种心理战术,一点点地挤压他们的空间,折磨他们的神经。
斯内普盯着那个黑曜石挂坠,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他猛地挥动魔杖,一道绿光闪过,那个挂坠瞬间化为齑粉。
但他知道,粉碎挂坠容易,粉碎那如影随形的窥视和威胁,却远非如此。
风雪拍打着窗户,废弃教室里刚刚因为那个别扭的指导而升起的一丝暖意,瞬间被更刺骨的寒意所取代。
他们依旧在网中,而撒网的人,正在阴影里,嘲弄地看着他们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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