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风带着凉意,卷着几片枯叶落在义庄门前。九叔正擦拭着那柄桃木剑,剑身上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院外忽然传来文才和秋生吵吵嚷嚷的声音。
“都说了是你记错了路!戏楼明明在东边,你偏要往西边带!”文才叉着腰,额角还沾着汗,背上的竹篓晃得厉害,里面的糯米袋撞出沙沙的响。
秋生揉着发酸的腿,不服气地反驳:“我上次跟镇上的王二去,明明就是西边!再说了,要不是你非要买那串糖画,我们也不会耽误到现在。”
九叔放下剑,走到门口便见两人满脸通红,竹篓里的法器散落了大半。“吵什么?”他声音不高,却让两人瞬间安静下来。文才赶紧捡起地上的罗盘,小声道:“师父,我们去镇上买糯米,听说西街新搭了个戏楼,晚上有班子唱戏,秋生非要去看,结果找了半天没找着……”
话还没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唢呐声,调子悲戚,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九叔眉头一皱,接过文才手里的罗盘,指针竟疯狂地转着圈。“不是你们找错路,是那戏楼有问题。”他沉声道,“昨晚我观天象,西北方有黑气缭绕,怕是有邪祟作祟。”
秋生顿时来了精神,忘了刚才的争执:“师父,那我们去看看?说不定又是像上次那样,有游魂被困住了!”文才却有些发怵,拉了拉秋生的衣角:“可……可那唢呐声听得人心里发毛,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怕什么?有师父在。”秋生拍了拍腰间的符箓袋,文才只好硬着头皮点头。三人收拾好东西,朝着唢呐声的方向走去。
越往西边走,周围的雾气越浓,原本热闹的村落渐渐没了人影,只有那唢呐声越来越近。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座破败的戏楼忽然出现在眼前,红漆剥落的柱子上缠着蛛网,戏台中央挂着块褪色的“梨园春”牌匾,台下却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戏台的幕布,发出“哗啦”的声响。
“奇怪,这唢呐声明明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怎么没人?”文才缩了缩脖子,往九叔身后靠了靠。九叔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符,捏在指间:“不是没人,是我们看不见。”他将符纸往空中一抛,符纸燃着的瞬间,戏台周围的雾气骤然散开——只见台下竟坐满了模糊的人影,一个个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地盯着戏台。
而戏台上,一个穿着戏服的女子正站在中央,手里拿着支唢呐,调子依旧悲戚。可她的脸白得像纸,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双脚竟离地半尺,飘在戏台中央。
“是缢鬼。”九叔低声道,“看她的戏服,应该是以前在这里唱戏的角儿,怕是遭了不测,魂魄被困在了戏楼里,用唢呐引路人来陪她。”
秋生握紧桃木剑,刚想冲上去,就被九叔拦住:“她怨气太重,硬来不行。文才,把糯米撒在戏台周围,画个困魂阵;秋生,你去后台看看,有没有她的遗物,找到能化解怨气的东西。”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文才颤抖着打开糯米袋,沿着戏台撒出一道整齐的白线,刚撒到一半,戏台上的女子突然停了唢呐,目光死死地盯着他,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木板:“谁让你们来坏我的事!”
一股阴风猛地吹过来,文才手里的糯米袋“啪”地掉在地上,他吓得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就在这时,秋生从后台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绣着牡丹的香囊:“师父!我找到了这个,里面还有张纸条!”
九叔接过香囊,一股淡淡的脂粉香飘了出来,纸条上的字迹娟秀,写着“与张郎相约,三月初三戏楼见”。他心里有了数,对着戏台上的女子道:“你是在等姓张的男子吧?他当年并未负你,只是半途染了急病,临终前还嘱咐人来寻你,可惜来晚了一步。”
女子的身影晃了晃,眼神里的戾气渐渐淡了些:“你……你说的是真的?”
“句句属实。”九叔取出一张往生符,“他在地下等了你多年,如今我帮你引路,你且安心去吧,莫再困于此地。”
往生符燃着的光芒笼罩住女子,她看着九叔手里的香囊,泪水从眼角滑落,化作点点白光。“多谢道长……”她的声音渐渐轻柔,身影也慢慢消散在戏台中央。周围的人影跟着消失,雾气也散了去,阳光重新洒在戏楼上,那诡异的唢呐声再也没了踪迹。
文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吓死我了,还好师父有办法。”秋生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下次还跟我来探险不?”文才白了他一眼,却还是点了点头。
九叔看着两人,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往义庄的方向走去。风吹过戏楼,幕布轻轻晃动,像是在跟过往的遗憾告别,只留下满院的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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