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宴听着医生的说明,心头阵阵发紧。
他从未想过陈白露会伤得如此严重——以往看她处理灵异事件总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他还以为当道士很简单。
那她现在……顾清宴的声音有些干涩,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已经完成清创缝合,输了400毫升血浆,生命体征基本平稳。医生语气稍缓,但她的体温一直偏低,只有35度左右,伴有轻度代谢性酸中毒。我们正在用加温毯和温液输液帮她恢复体温。
顾清宴这才稍稍安心:她什么时候能醒?
麻药过了就会醒。但是……医生翻看着化验单,眉头微蹙,她的电解质紊乱很特别,血液检查显示肾上腺素水平异常升高,超出正常值三倍以上。通常只有在经历极度恐惧或剧烈应激后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顾清宴立即明白这是破阵时承受的煞气冲击所致。这种情况会影响恢复吗?
医生肯定地点头,高水平的应激激素会抑制免疫系统,延缓伤口愈合。我们需要用药物帮助她稳定内分泌,同时要特别警惕感染风险。另外……他继续翻阅病历,她的心肌酶谱也有轻微升高,虽然没有像隔壁那位病人一样发生心梗,但心脏确实承受了极大负荷。接下来一个月必须绝对静养,不能有任何劳累。
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送走医生后,顾清宴轻轻推开病房门,在病床前坐下。看着陈白露苍白的睡颜,他忍不住轻轻握住她正在输液的手,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心头一颤。
你这个傻瓜……他低声呢喃,伤得这么重,还硬撑着说没事。
沈星辰飘到床边,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你看她就好好看,牵她手做什么?该不会是……喜欢她吧?在陈白露家待了这些时日,沈星辰早已摸清状况。
陈白露离异带着两个孩子,顾清宴名义上是借住的朋友,可看这小子日渐殷勤的模样,恐怕没那么简单。
胡、胡说什么!顾清宴像被烫到般猛地抽回手,我只是……只是担心她而已!
沈星辰狐疑地瞥了他一眼,飘向窗边不再多言。
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顾清宴看到屏幕显示,想都没想就按了拒接。
不到半小时,李总闻讯赶来,陆湛也紧随其后。
一进病房,李总就急切地问道:陈大师情况如何?保安说陈大师受伤送医,我立刻丢下会议赶来了。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破阵时出了些意外。顾清宴简略回应,不愿多谈细节。
李总走到病床前,看着昏迷中的陈白露,满脸愧疚:这都是我的责任,若不是请陈大师处理度假村的事,也不会让她受这么重的伤。他压低声音问:顾先生,那……那边的事都解决了吗?
阵法已破,度假村不会再有问题。
李总明显松了口气,但见到陈白露的模样,忧色又浮上面容:那就好,那就好……只是没想到让陈大师付出如此代价。
他转向顾清宴郑重承诺:等陈大师醒来,请务必转告,所有医疗费用由集团承担,另外我会准备一份丰厚的补偿金表达歉意。
这时手机响起,接完电话后,李总对顾清宴说:公司还有个重要会议,我得先回去。顾先生,麻烦你好好照顾陈大师,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
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询问陆湛:陈大师还没醒,陆总要一起走吗?
陆湛神色平静:我留下照看吧,李总请先忙。
李总点头:也好。陈大师是为项目受的伤,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尽心照顾。
李总离开后,陆湛自然地留在病房。
这里有我在就够了,顾清宴语气生硬,陆先生事务繁忙,请回吧。
我找白露有些工作要谈,陆湛温和一笑,仿佛没听出他话中的锋芒,正好现在得空,等她醒来再说。
这一等就等到夜幕低垂。
陈白露醒来时,见到陆湛在病房,略显意外。
她虚弱地动了动唇,声音沙哑:想喝水……
顾清宴和陆湛几乎同时伸手去取床头柜上的水杯。
顾清宴仗着位置便利,抢先半步倒了温水,小心翼翼地将吸管递到陈白露唇边,还细心调整了角度。
陆湛伸出的手在半空微微一顿,随即自然地收回,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但看向顾清宴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思。
待陈白露缓过气,陆湛才温和开口:感觉如何?听说你受伤,我很担心。
还好,谢谢关心。陈白露声音依然虚弱。
叫我陆湛就好。他微微一笑,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
顾清宴见他又盯着陈白露看,心中不悦,冷冷插话:陆先生,白露刚醒还需要休息,你看过就先请回吧。
陆湛却像是没听出逐客之意,从容地在床边的椅子坐下:我不急,再陪一会儿。
顾清宴眼眸微眯,语气带着几分挑衅:这么晚不回去,陆先生就不怕女朋友担心?
陆湛从容应对,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陈白露:我离异单身,时间很自由。倒是顾少,他话锋一转,顾氏家大业大,应该比我……
我的事不劳陆总费心。顾清宴生硬地打断。
两人针锋相对,病房里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陈白露疲惫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直接看向陆湛:陆总,谢谢你来探望。但我今天实在乏力……
她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您先请回吧,这里有顾清宴照顾就好。
陆湛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得体地起身: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清宴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顾清宴立即凑到床边,声音放得极轻:白露,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不用了,陈白露轻声打断,我想再睡会儿。
顾清宴只好乖乖坐回椅子,但望着陈白露安静的睡颜——至少,她选择让他留下来。
这个认知让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夜里两点多,顾清宴正靠在椅子上打盹,忽然听见一阵压抑的抽气声。
他猛地睁开眼,只见陈白露蜷缩在被子里,脸色煞白如纸,额头沁出冷汗,嘴唇被咬得泛白。
“白露?你怎么了?”顾清宴急忙俯身。
陈白露艰难地睁开眼:“肚子……好疼……”
顾清宴心一紧,立刻按下呼叫铃。
值班护士匆匆赶来,检查后了然道:“陈小姐,您是不是生理期到了?肋骨骨裂加上痛经,确实会很难受。”
陈白露这才恍然——这段时间接连出事,她竟完全忘了日子。
护士转身对顾清宴说:“家属注意保暖,我拿个热水袋来。另外,卫生棉需要的话,可以去楼下便利店买。”
“卫、卫生棉?”顾清宴耳朵“唰”地红了,“我去买?我又不知道买哪种……”
陈白露疼得发颤,手指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顾清宴看着她苍白的脸,那句“我不去”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咬咬牙:“行行行,我去!你说要哪种?”
陈白露低声说了个牌子。
“什么?再说一遍?”顾清宴俯身去听,脸快烧起来了,“长度呢?日用夜用?”
护士忍着笑递来纸条。顾清宴接过,头也不回地冲出病房。
深夜的医院走廊空荡寂静,他一路小跑到便利店,在货架前踌躇半天,干脆把日用、夜用、护垫各拿了两包。
结账时,收银员好奇地看他一眼。顾清宴绷着脸扫码付款,耳根红得滴血。
回到病房,陈白露正蜷缩着发抖。
顾清宴把袋子往她手里一塞:“赶紧的!”
陈白露看着齐全的种类,心里一暖:“谢谢……”
“谢什么谢!”顾清宴别过脸,“赶紧好起来才是正经。”
护士拿来热水袋,顾清宴试了温度,小心塞进她被窝。
“这样……会不会太重?压到伤口吗?”他不确定地问。
陈白露摇摇头,温热让绞痛缓解了些。
她看着他别扭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人……其实很温柔。
顾清宴重新坐好,闭眼假寐。
耳朵还红着,心跳乱得不像话。
他在心里骂自己:顾清宴啊顾清宴,买这种东西……传出去还要不要面子了?
可转念一想,她现在这样,他还能怎么办?
算了,面子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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